“你....”想到这里的玄裳，胸口气闷，却还是想问个明白，哪怕最后是让人心碎的答案，可是话至嘴边，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缓缓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枝瑶。
  此时此刻，他亲手打破的屏障，不管结局如何，不管是什么答案，他都只能继续，他信。
  只要他一如既往，便不能改变什么。
  虽说心中豁达，话中依旧带着苦涩。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看着她眼眶中慢慢汇聚了泪水，他心中有了答案。
  虽是早有准备，可是知道真相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的心，支离破碎地声音。
  他什么都考虑了，却唯独没有考虑她不爱。
  他哑然失笑，多么可笑的理由啊！
  修长的身影摇摇欲坠，弱不禁风，尽显凄凉。
  碎了的心，划过的泪，缓缓从下巴滴落，随风消失不见。
  他望着远处的枝瑶，动了动唇，扯出一抹苦涩无奈的笑。
  枝瑶看着那抹笑容，指尖微微发凉。
  十几年，两人朝夕相处，他是怎样的人，她一清二楚。
  他有着自己的主见和想法，像是一缕温暖和煦的清风，永远温润如玉，而能打破他内心平静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是她，一个是师尊。
  玄裳站立在原地，失魂落魄，好似没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她是这么多年唯一的追求，亦是他成长的力量，如今，他倒像是个废人。
  他抬起头，红着的眼看向枝瑶，右手微微卷曲，他想再摸摸她的脸。
  “瑶儿。”他第一次如此唤她，也是最后一次。
  天地四方在他眼中，慢慢失了色。
  他的视线内，兰茵岛的花草树木，渐渐变成了黑白，只剩枝瑶一人，着藕色挂衫，红色的衣裙。
  “我走一程，期许一程，回望一程，落空一程。如今，便是不配再留在你身边了。”玄裳的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
  他缓缓转身，泪水似决堤般落下。
  “爱深深，念深深，一往情深深几许，剑下生花比孤独，终是无人来解。终究还是到了该忘记你的时候，虽是不愿，虽是不舍，但也必须面对。”
  玄裳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枝瑶的视线中，耳边他的声音也慢慢消散。
  “愿，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一别两宽.......各生...”枝瑶低声喃喃，眼眶再也承受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一滴滴清晰的滴落。
  “欢喜...”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原来她的生命里早已有了他，望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她的心隐隐作痛，她伤害了深深爱着她的那个人，她听到他心碎的声音。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直到身影消失，声音消失，她才发现，原来那声心碎，其实，也是她自己的……
  终究，她也如同凡人一般。
  爱到分时才明白自己的心意，爱到分时才想珍惜，躲不过这凡世间的情爱。
  当眼泪流下来，才知道，分开也是一种明白。
  “玄裳，我后悔了...”早已模糊不清的视线里，没了熟悉的人。
  曾经以为习惯，感觉太淡，血溶于水后看不见红色，其实该在的，一直都在的。
  悲兮，错兮，悔矣。
  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