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混淆
作者:墨自无华      更新:2021-08-16 09:31      字数:2089
  在黑暗的房间中,一个人影蜷缩在床上,身上裹着厚厚的一层被子,但他还是冷的发抖。
  那个人就是我,一个可以被称作纵火犯的人。
  我做了那一切,将那座帐篷烧成了灰烬,不只是那座帐篷,还有一切我能够看到的东西。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手,是恶魔控制了它们,它告诉我它需要更多的疯狂。
  所以我点燃了一切,包括那个冷饮店,包括许久没有人归来的零食铺,所有的这些,都在我的手中化为了灰烬,直到烈火席卷上我的身体,我才恢复了理智。
  我发疯一样跑着,身后的火焰如凶猛的野兽一样紧追不舍,不过我还是摆脱了它们,虽然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我的衣服早已残破不堪,裸露出的皮肤很多都起了大片的水泡,为我的神经传导着一阵又一阵可怕的疼痛。
  与之对应的是我的精神,注意,不是神经,而是精神,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虽然这种强调十分没有意义,但我还是要这样说一次才安心。
  我的精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在我的记忆中与之相近的只有那场雨。
  在雨中我被那两个人打倒在地,他们手中那明晃晃的尖刀映着他们嘲笑的我的笑容,我在那一刻意识到自己要死了,不是夸张的修辞或者无力的威胁,而是真正的离开这个世界,就在那柄尖刀落下的时候,我就将与一切告别。
  距离那一刻还有多久呢?
  两秒,还是一秒?
  或者更短的时间?
  我感到自己正在失去热量,那是我的血液正在回流至心脏,它们带走了我所有的热量,也带走了我所有的活力。
  那一刻,我感到了寒冷,让人昏厥的寒冷。
  至于心脏,则是回光返照一般的疯狂跳动着。
  接下来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去回忆,因为我的精神即将崩溃,或者已经崩溃,一切都变成了一团乱麻,在那火焰中被燃烧殆尽。
  “这一定是那怪物!”我歇斯底里的喊着,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意念中的严寒冻结了我的唾液,凝固了我的舌头,封锁了我的嘴唇。
  我想昏去,就这样晕倒在床上,不去管身上的疼痛,也不去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但我做不到,浑身的疼痛如同最强大的兴奋剂刺激着我那早已残破不堪的神经,我只好忍耐着,期待我的这股疼痛褪去,或者死神的降临。
  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为我的行为感到后悔,也许我真的是一个魔鬼也说不定,那怪物只是我的臆想,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做的,道林先生也是死在我的手上。
  怀抱着这份心情,我竟然睡着了,这真是神奇的事情,至于梦境也没什么可多说的,我的神经乱作一团,连记忆与思维都已经破碎不堪,那里还会有这梦境这种奢侈的东西。
  所以我的记忆在醒来时也保留的十分完整,但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我仔细的查看身上,也没有发现任何的伤口。
  “这怎么可能!”我看着自己平整的皮肤,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
  但我实实在在的做了这些事情,因为到处都是我的血迹与黑色的灰烬,所以火焰应该是真实存在的东西才对。
  “等等!”我打断了自己的话,“火焰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我竟然相信这件事情,那我为什么要这样去做,妄图用不可能的方式杀死那个原本在现实不存在的怪物。
  我得出的结论只有智力差距,或者精神疾病。
  能够分析出这些,我想我的精神还算正常,但这一切究竟没有没有发生过,却也因此成了一个谜。
  当然我这么说有着自欺欺人的成分,毕竟我还记得是我亲手点燃了那里,烧尽了一切,只为了自己脑海中的声音。
  而我昨天竟然说不后悔这样做。
  似乎一切都错乱了起来,但目前首要的还是填饱的我的胃,我简直饿极了。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我的确找到了一小包椒盐饼干,也许是什么时候顺手买的或者前任的主人留下的而我一直没有发现,我观察了一下日期发现还在保质期里面,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身上的衣服也需要更换,否则我就只能穿被单出门了。
  我一面吃着饼干,一面检查着衣服上的破损。
  我惊喜的发现这件衣服完好无损,一点没有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
  咽口水的声音在我的喉咙中响起。
  “我一定是,忘了什么吧。”我对着自己说道,“或者我依旧在做梦。”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我自己才能证实,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间想起了小时候所玩的解密游戏,粗糙却乐在其中。
  我去寻找隐藏在句子中的漏洞,再用自己能够理解的东西加以修正,最后往往变成了更加矛盾的东西。
  听起来很无聊不是吗?
  但我宁愿一直去玩那样的游戏,也不愿意在这种可怕的泥沼中越陷越深。
  我要再去找一次绮绛女士,我相信她会为我解释这一切,也许这一切也在她的意料之中也说不定,她有可能正在用一个水晶球观察着我,谁知道她的博士学位是怎么考下来的。
  也许像她们那样的人,博士学位就如同吃饭喝水那样容易也说不定。
  我整理了一些衣服的褶皱,对着镜子洗去了面上残留的灰烬,门口又传来了报纸扔在地上的声音,但我不会去看的,我没有时间,也无需要去看那些无关痛痒的“别人的事情”,因为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已经足够致命。
  关上水龙头,完成最后一项工作的我打开了房门。
  “嗨。”玛丽正站在门口(我要不要给玛丽也分一个ab,虽然我已经在字体上加以区分,希望不会造成阅读混淆的困难)。“你要出门吗?”
  我点点头,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那好吧。“玛丽从门口让开道路。
  “是a先生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道,因为我急需要一个标杆,来证明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