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吃到最后, 明漫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食量。
  看着碗里还剩下接近一半的麻辣烫，明漫犯了愁。
  吃吧, 吃不下了。
  不吃吧, 好容易来一趟, 还这么浪费。
  林斯寒看着明漫：“吃不下了？”
  明漫委屈的扁扁嘴：“怎么办啊？”
  林斯寒把她的碗拿到自己面前。
  明漫：“你不是不爱吃吗？”
  林斯寒：“嗯……为了你。”
  林斯寒把明漫剩下的半碗吃完之后, 把赠送的两个花卷也吃掉了。
  阿勇他们两个也吃完了。
  阿勇：“我送筱东回去吧, 你们不用担心了。”
  陈筱东有点站不稳，明漫和阿勇两个人堪堪扶着。
  明漫点点头，“那行，到家报平安啊。”
  阿勇：“好。”
  ——
  访谈节目大获成功之后，《旅行》的第三期也结束了拍摄，刘文波把明漫调回组里。
  搬东西的时候，恰好在公司两栋楼的连廊里迎面遇上了尹海星。
  尹海星看到明漫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
  “回来了？”尹海星说：“希望以后别再做这些傻事了。”
  明漫抱着大箱子, 歪了歪头，“同样的话, 也送给你。”
  尹海星：“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算了，我也不会再追究什么，以后，还是好同事。”
  阳光顺着透明的玻璃照射进来，折射在镜子一般光滑的理石地面。
  明漫眼睛里的光芒明亮如同天上星, 她笑了笑, 说：“有的事情会过去, 有的不会，希望以后还能是好同事。”
  她把尹海星的话改了几个字，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尹海星没再答话，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笑了一下之后，和明漫擦肩而过。
  明漫的小皮鞋在地面敲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把东西放下之后，明漫去了刘文波的办公室。
  “首先，欢迎你归队，明漫。”刘文波说。
  明漫笑了一下，“谢谢组长。”
  刘文波对明漫比了一个手势，“坐吧。”
  明漫；“好。”
  刘文波：“在钱导那边，感觉如何？有收获吗？”
  明漫：“室内综艺这边有了一点基础，熟悉了访谈节目的流程和亮点。”
  刘文波：“做总结了么？”
  明漫：“做了。”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总结报告。
  正要递过去，刘文波摆了摆手。
  “不用给我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刘文波说：“现在‘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你有什么想法？”
  明漫微微敛下眼眸，“继续工作，还是同事。”
  刘文波点点头，“嗯，这样想最好，这也是今天叫你过来想跟你说的最重要的事儿。”
  “尹海星呢，现在也不在原来的组了，有一档新出的综艺，杨总决定让尹海星暂时担任总导演的位置，所以他要组建自己的团队。”刘文波平静的说，“我希望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没有别的后续，不要在对你，对这个组产生任何负面的影响。”
  “现在高层领导换届，公司内部正是动荡的时候，虽然我们这些下属涉及不到这些，可是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如果被谁当枪使，或者成为谁杀鸡儆猴的玩具，可就不好了。”
  刘文波想要告诉明漫的是，如今的尹海星已非昨日，他让明漫尽量不要和他再对着干，对整组不利。
  明漫点点头。
  “我的话，你听懂了吗？”
  明漫：“我懂了，组长。”
  ——
  明漫照例参加《一起旅行吧》第三期的拍摄，之前已经做过很多期综艺了，明漫协调各工作单位的能力大大提升。
  但是明漫人缘好，性子软，节目组里总有那么一两个懒惰的人不想做那么多事情，一再推脱。
  明漫也好说话，他们不愿意做的，明漫要么是松一两天的进度，更多的是直接自己上手，帮他们把工作完成。
  明漫还有自己的工作计划，出差一周回来，人都瘦了一圈。
  明漫回到晋城第一天上班，给阿勇送后期剪辑资料的时候碰上陈筱东。
  陈筱东紧张兮兮的跟着明漫到了走廊上。
  “怎么了？”明漫疑惑问道。
  陈筱东看了走廊的监控一眼，拉着明漫到了一处角落——那里是监控死角。
  陈筱东紧张得嘴唇都在微微发抖。
  她一把拉住明漫的手，小姑娘的手心早已被冷汗打湿，冰凉冰凉。
  “漫漫姐，我……”
  明漫反握住陈筱东的手，温暖的感觉顿时把陈筱东包围：“你别急，有话慢慢说。”
  “漫漫姐，今天、今天早上的时候，我突然有点恶心。”陈筱东的眼圈都有点红了，“我、我那天，我……”
  明漫皱了皱眉：“你别着急。”
  陈筱东张了张嘴，走廊里有人经过，陈筱东吓得猛地一抖。
  “你跟我来。”明漫拉着陈筱东到了楼下一家咖啡厅。
  明漫给陈筱东点了一杯热牛奶放在她的手心。
  “怎么回事？”明漫问道。
  咖啡厅里十分安静，陈筱东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
  “漫漫姐，那天我喝醉了，组长送我回家，我们……我们就……”
  明漫惊讶道：“阿勇？？”
  现在不会再遇到公司里的人，陈筱东也就放心了，直接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漫漫姐，我觉得我好像……怀孕了。”
  最后三个字陈筱东说得轻飘飘的，说话的时候一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明漫。
  明漫任何一点表情的变化都落在陈筱东的眼中。
  陈筱东心思敏感又细腻，明漫是她认为的，大学毕业之后遇到的最好最好的朋友，早上因为恶心，她害怕了，在家里哭了一通，心事憋在心里十分难受，陈筱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明漫。
  可是说完之后，她又很害怕明漫会因为她年纪轻轻，未婚先孕这件事儿觉得她不耻，他们是朋友，明漫自然不会说出来。
  只会通过这些表情体现出来。
  陈筱东想太多了。
  明漫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明漫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解决办法。
  “你现在能确定了么？”明漫问道。
  陈筱东诚实得摇了摇头，“我这个月的大姨妈还没有来……”
  “推迟了多久？”
  陈筱东仰头算了一下，“差不多……半个月了。”
  那天他们在大学城后街一起吃的麻辣烫，也就是那天晚上阿勇和陈筱东莫名其妙发生了关系，中间明漫出差拍了一期综艺，这么算下来，真的差不多有半个月了。
  “而且，而且我已经连续好几天不舒服了，头晕，恶心，那种感觉好像一直伴随着我，就好像，就好像有一层透明的东西蒙进我的脑子里……”陈筱东泄了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种感觉。”
  明漫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只能凭借电视剧里的经验判断。
  “要不，我们先买个验孕棒吧。”
  陈筱东点点头，“好。”
  明漫没让陈筱东乱动，她自己到药房去买，小小的声音跟营业员说了自己要买的东西，付了钱，从药房出来之后，明漫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热炸了。
  陈筱东按照说明书到咖啡厅的洗手间用了一下，出来之后整颗心都凉了。
  其实看到陈筱东的表情，明漫就已经猜到一二。
  可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怎么样？”
  陈筱东鼻子一酸，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我怀孕了……”
  陈筱东哭着问明漫：“怎么办啊漫漫姐。”
  “告诉阿勇吧。”
  陈筱东连忙摇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敢。漫漫姐，要不，我们把这个孩子打掉吧。”
  “那怎么可以？！肯定要让孩子的爸爸知道。”
  其实明漫的心里也慌乱成一团，可是在近乎崩溃的陈筱东面前，明漫还是要坚强一点。
  “你给我点时间，想一下。”
  ——
  明漫到剪辑组找阿勇吃饭，阿勇还挺好奇，“怎么了？突然要请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明漫信口胡诌的一个理由，“我中了体彩，请你们几个吃饭。”
  “还有谁啊？”阿勇懒洋洋的往椅背上一倚。
  “孟昭，还有……筱东。”
  阿勇笑着说，“抄袭狗也去啊？”
  明漫皱眉：“你别这么说。”
  阿勇嘴上损惯了，也没什么恶意，“行吧，既然把我的小助理都拐跑了，我当然得过去看着，地址发给我。”
  餐厅是孟昭定的，孟昭并不知道这顿饭的真正用意，不过凭他和明漫的交情，不管有没有事儿，只要明漫一声令下，孟昭都会到场。
  孟昭定的地方稍微有点远，到了目的地明漫才发现，这家餐厅她之前来过，跟林斯寒耿百川他们一起。
  “他家的鹅肉非常有名，咱们可以尝尝。”孟昭介绍道。
  阿勇和陈筱东一起过来的，“路上堵车。”
  陈筱东显得非常不安，跟孟昭换了个位置，要和明漫坐在一起。
  孟昭看这小姑娘有点莫名其妙，起身坐到对面去。
  上菜了，都是这家餐厅的招牌菜，阿勇想要点酒，“明漫不会喝，老孟能喝，筱东也能喝。”
  陈筱东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能喝……”
  阿勇：“哎，没事儿，我还不知道你的量？别装了，没事儿，今天明漫请客，咱们专挑贵的点，谁让她老公家那么有钱。”
  陈筱东：“我真的不能喝。”
  阿勇还是不信，明漫帮腔道：“筱东最近真的不能喝，别点那么多了，你们要喝就你们点。”
  明漫说了个“最近”，阿勇还以为是小姑娘的生理期到了，不能喝酒，便没有强求。
  四个人，点了五道菜，一碗汤。
  其中一道是清蒸鳕鱼，服务员掀开盖子之后，一种鲜香的味道飘散开来。
  陈筱东闻着这个味道，强忍了一下。
  阿勇夹了一点鱼肉放到陈筱东碗里，“筱东爱吃鱼，多吃点挺好，补补脑子。”
  鱼肉就在陈筱东的碗里，近距离的又是腥又是鲜的味道萦绕在她的鼻尖。
  陈筱东实在是忍不住了，干呕了几下之后还不行，站起身，快速的往洗手间跑。
  明漫赶忙追过去。
  陈筱东蹲在洗手间里吐得昏天黑地。
  明漫：“没事儿吧？”
  陈筱东本来就瘦弱，得知自己真的怀孕了之后，整个人都是愁苦的，于是就更加没有食欲了，吐完之后陈筱东小脸煞白，眼角泛着泪花。
  明漫把之前接好的温水递给陈筱东。
  陈筱东喝了一口温水漱了漱口，然后被明漫搀扶着走出餐厅。
  阿勇回头看到陈筱东的可怜模样目光一紧，“怎么了这是？生病了？”
  陈筱东没说什么，明漫把那道清蒸鳕鱼拿远了一点。
  阿勇：“不吃鱼啊？”
  明漫：“筱东闻不了这个味道。”
  陈筱东一共也没有吃几口，吐完之后也一直恶心不断，头晕难受。
  阿勇也看出了她的异样，心中隐隐有某种猜测，可是看不见摸不着，阿勇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从餐厅出来，明漫主动说，“勇哥你送筱东回去吧。”
  阿勇点点头，“好。”
  明漫暗中捏了一下陈筱东的手，陈筱东对她点点头。
  明漫让她借着这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把真相告诉阿勇。
  席间已经给了阿勇一点暗示，也许阿勇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不会显得那般震惊。
  送走阿勇和陈筱东，孟昭和明漫一起打车。
  “搞什么啊你俩？”
  明漫长舒了一口气，“没什么。”
  那天晚上和明漫喝了一顿酒之后，孟昭的状态好多了，写本子也能稍微稍微的认真一点了。
  据说他最近还在健身，小咪结婚之后，孟昭似乎真的放下了。
  “听说公司让你给尹海星执导的新综艺写本子啊？”明漫挑眉问道，“怎么样？有想法了吗？”
  孟昭：“没有。”
  “这事儿八字没一撇，本子可以先往后排一排。”
  明漫：“什么意思？”
  孟昭说：“尹海星那边好像出事了。”
  明漫：“？”
  孟昭：“你居然还不知道？您能不能多关注关注您的仇人啊？”
  明漫：“到底出什么事了？”
  孟昭：“品牌投资出问题了，好像是要撤资。”
  明漫：“这么突然？金主爸爸要走了？那应该有违约金啊。”
  孟昭被她的话逗笑，“你觉得金主爸爸会在乎那点儿违约金？而且这本来就是一部小网综，投资不大，即便要按比例收违约金，也没有几个钱。”
  明漫点点头：“……哦。”
  孟昭继续道：“不光是这个事儿呢，好像制片那边也有点变动。”
  “之前的制片人是刘金利，你入行时间短，应该不了解这个人，这个人其实不是最后的boss，他的公司只是一个集团的子公司，他背后还有老板，你知道他真正的老板是谁吗？”
  明漫：“谁啊？”
  孟昭：“曹新平。”
  这下明漫说不出话来了。
  孟昭说：“曹新平现在牛逼了，算是行业内最出名的出品人，公司越做越大，引来的投资商也是踏破了门槛，络绎不绝，但是曹新平之前没做过综艺，现在综艺市场好是好，但还是不稳定，曹新平这老狐狸一定是看中了综艺的这块市场，但是又不敢放手一搏。”
  “所以就先找自己子公司，过来投资一部小网综试试手。”孟昭说：“但是现在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这部小网综似乎也不想做了。”
  明漫不由得想起之前钱振涛带她参加的饭局上，曹新平说的话，和耿百川岑铭二人给他的建议。
  明漫想，她应该清楚孟昭不知道的这个“哪里”出了问题。
  “那你怎么想啊？这不做了该怎么办？”
  孟昭：“导演是尹海星，这本子老子就不可能写，反正现在也快要黄了，我就等着拿钱然后走人呗。”
  明漫：“那本子呢？”
  孟昭：“我又那么多本子，哪个不能用啊？”
  周末，耿百川给林斯寒打了个电话，林斯寒听了几句之后把手机递给明漫，“要找你。”
  明漫正在吃车厘子，“我？”
  疑惑的拿起手机放在耳边，“百川。”
  “嫂子，下周有个比赛，我投资的，诚挚邀请你和三哥过来看啊。”
  明漫和林斯寒交换了一个眼色，“行啊，下周我有时间，还在木蓝山吗？”
  耿百川说：“嗯，还在木蓝山，那个……嫂子，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明漫：“说。”
  耿百川：“你能不能先到一个三哥听不到的地方？”
  不等明漫回答，林斯寒粗鲁的夺过手机，摁下免提，“就在这说。”
  耿百川：“……”
  “三哥，我想在比赛的时候借嫂子去打个表演赛……毕竟你也知道，西豹被你活生生的捧出来了，要是西豹能参加这场比赛，并且担任评委的话……”
  “不行。”
  拒绝的干脆利落，不假思索。
  耿百川就知道，某人护妻如命，可是耿百川又不敢私自联系嫂子，嫂子性格比三哥好多了，肯定会答应他，可是耿百川不敢想象三哥之后之后自己的下场会如何。
  所以耿百川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先过林斯寒这一关。
  “三哥，就是一个表演赛，一点危险性都没有。”
  “我老婆不喜欢露面。”林斯寒低低地说。
  西豹和南风一样，参加比赛的时候从来没有露过真容，原本明漫就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参加比赛的，不希望赛车这件事情被自己身边的同学知道。
  现在也还是这个想法。
  “……行吧。”耿百川只好这样说。
  明漫说：“不过比赛的时候我们两个可以过去。”
  耿百川：“说定了哦。”
  明漫：“嗯，说定了。”
  那场比赛完全是耿百川一个人投资的。
  “耿百川现在完全和耿家脱离开了，这小子野心很大，没了耿家这层束缚之后疯狂投资捞钱。”
  明漫个林斯寒坐在观众席第一排，林斯寒跟明漫解释道。
  明漫点点头，“他还投资了我们公司的综艺节目呢。”
  说到这个，林斯寒点了点头。
  比赛还没有开始，观众席陆陆续续的坐满了。
  身后是两个年轻的女粉丝，他们叽叽喳喳的讨论。
  “今天峻哥也会参赛的！”
  “没想到隔了这么长时间，峻哥终于回归了。”
  “听说峻哥是这次夺冠的热门人选。”
  “真的假的？！这次投资商好厉害的，奖金池的数字很诱人啊。”
  “真心希望峻哥能夺冠，好想他啊……”
  粉丝们的声音太大，明漫丝毫没有听到自己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
  同一时间，妇婴医院。
  陈筱东手里拿着诊断单走出去。
  陈筱东紧张极了，不敢出门面对阿勇，拿出手机给明漫打了电话，可是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
  最后陈筱东只好放弃，握着诊断单子长长的舒了口气。
  那几步路，陈筱东走了好久好久。
  阿勇焦急的等在外面，看到陈筱东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磨叽什么呢？结果怎么样啊？”
  阿勇拿过诊断单瞧了一眼，下面诊断结果那一栏里写着：宫内早孕。
  上面有两张图，图里有一个显眼的黑色小点点。
  陈筱东细白的手指在上面指了指，“医、医生说……这是孩子……”
  阿勇拿着那张单子沉默的看了很久。
  妇婴医院人很多，门口人来人往，陈筱东被人挤过来挤过去。
  她仰头，小心翼翼的去瞧阿勇的神色——阿勇实在也没什么神色，始终眉头紧锁，似乎看着图片上的那个小黑点入了迷。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筱东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
  大家忙活了很久的一部片子终于剪完了，阿勇心疼大家伙儿工作这么久，提出请他们去吃顿好的。
  大家开心极了，早早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下班。
  平时阿勇虽然毒舌，对待下属非常严厉，可是也仅限于工作，他是一个非常好的领导者，深切的知道“松弛有度”这个道理，所以他的手下都对他非常非常信服。
  阿勇对他们也从不吝啬，请客的时候丝毫不会吝惜自己的钱财，向来都是大家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吃完了饭，除了阿勇和陈筱东，大家都喝了点酒，觉得没有玩够，决定要进行下一趴。
  到了酒吧，大家又玩开了。
  也许是因为“酒壮怂人胆”的缘故，组里一个男同事借着这股酒劲儿跟陈筱东表白了。
  陈筱东当时就蒙了，从小到大就没有男孩子跟自己表白过。
  陈筱东下意识的看向自家组长，可是阿勇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台上的节目，并没有任何表态。
  登时陈筱东的心就凉了半截。
  陈筱东不会拒绝，说了半天那个男同事才懂。
  之后有人过来敬陈筱东酒，陈筱东便不再拒绝，逢人必喝，其实到最后也没喝几杯。
  陈筱东一头栽倒在桌子上。
  一组的人基本都喝的七七八八，阿勇却滴酒未沾。
  这是他们组的习惯，出门聚会，组长绝不会喝酒。
  因为阿勇是最后送他们回家的人，也正是因为阿勇从不喝酒，才让这一组的人有胆子这么放肆。
  最后阿勇送陈筱东回家，陈筱东嚷着要吃麻辣烫，阿勇怎么说都不行，不吃就哭。
  阿勇这辈子最怕最怕的，就是陈筱东哭。
  太可怕了简直。
  于是阿勇就带着陈筱东去了那家麻辣烫店，遇上了明漫夫妇。
  之后阿勇送陈筱东回家。
  半路上陈筱东就睡着了，阿勇把陈筱东抱上楼，正要起身的时候，陈筱东忽然缠上阿勇的脖颈，不让她走。
  阿勇想笑，“这是干什么？不是都有人跟你表白了吗？还缠着我做什么？”
  陈筱东听不懂，还以为阿勇是自己的哪一个娃娃。
  这么抱着，舒服极了。
  阿勇又是气又是恨，一把甩开陈筱东的手。
  正要走，身后传来陈筱东的哭声。
  阿勇仰起头，认命的叹了口气。
  输了。
  其实阿勇也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没有喝酒，却被陈筱东嘴里的酒气醺醉了一般。
  眼前的小人儿眼含泪花，看上去可口极了。
  一想到以后她会被更多的男人表白，最后会被不知道哪个坏小子领回家做老婆。
  阿勇就生气。
  控制不住的生气。
  最后，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的阿勇，恶狠狠地吻了下去。
  哭吧，这一次让你狠狠地哭个够。
  事发突然，情到浓时。
  两个人都忘记了安全措施。
  直到现在，陈筱东发现自己怀了孕。
  阿勇抬起头，碰触到陈筱东紧张的目光。
  阿勇俯身抱了抱她。
  “我们结婚吧。”
  ——
  木蓝山下，赛车现场。
  明漫回头看了一眼，粉丝们的应援牌子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程峻。
  不多时，粉丝们忽然在身后尖叫起来，明漫吓了一跳，一抬头。
  果然是程峻穿着一身赛级服装进场。
  耳边全都是粉丝们疯狂尖叫着程峻名字的声音。
  “真的是他啊……好久不见了。”明漫看着台下走过的人，刚想招手，手臂就被旁边的某人一把拉了回来。
  “干嘛啊？”
  明漫收回手，林斯寒一言不发，不悦的盯着在台下来回走动的参赛选手。
  “程峻穿这一身衣服好帅啊。”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一黑。
  林斯寒的大掌带着温暖不由分说的覆在明漫的眼睛上。
  “哎？你干嘛啊？”明漫用力想把林斯寒挡着她眼睛的手拿下来，不想林斯寒拉着明漫往后一拉，明漫重重的撞到他的怀中。
  头顶传来不悦的低沉的声音。
  还带着一丝咬着牙的隐忍克制。
  “不准看别人。”
  言语之间，警告意味非常明显。
  这道声音不大不小，和周围的尖叫声格格不入。
  明漫一哆嗦，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