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帮忙抓人
  刚才闯进来的大汉，偷偷走到木英身边，轻声问道：“你知道是谁放的火吗？”
  木英大哭过一阵，哽在胸口的块垒稍微松动了些，神志也有些回来，她慢慢收了哭声，抬头看向来人。
  此人光着脑袋，脸上有道疤，她皱起眉头，这人这么眼熟，好像见过，难道来她家吃过饭，买过包子。
  一想到包子，她想了起来，这人不是上次威胁吓唬过她和潭婆婆的地痞子嘛。
  “你想干什么！”她抱紧蓁蓁后退一步，喝道。
  大疤忙摆手，“我没恶意，我是来帮你的。”
  木英眉头皱得更紧，很是怀疑地望向他，刚受过如此大惊吓的她，一时很难相信这样的人！
  “真的，你要信我。我们那里的一个杂毛，哦，就是我的一个小兄弟，被你男人推荐去当兵了，里头还挺照顾他。我……我也想去当兵。”大疤抓了抓脑袋，嘿嘿一笑，“你相信我，我真是来帮你们的。”
  “我们老大，哦，就是上次那个，上次的事对不起啊。他让我们一直关照着这边呢！我家离得这边近，所以我先赶来了。”他又急急补充道。
  他脸上那道疤从右眉头上漫过鼻梁，划到左脸颊上，缝了好多针，疤痕凸起，如同脸上爬了条肉红色蜈蚣。
  蓁蓁望了他一眼，就吓得把头埋进她怀里，连哭声都不敢发出来了。
  此时他挠着脑袋，笑容有些憨傻，神色中又带着焦急，“你快点跟我说了，可能那放火的还没跑远，我帮你逮了他回来，也好送去派出所，那放火的你看到没有？要是没有……”
  “我看到了。”
  木英果断道。他既然特意跑来，那她就相信一回。就算现在抓不到王晓思，她也要去告上一状。
  “真看到了？太好了！是谁，什么模样的？”大疤大喜，一抚掌，忙问道。
  “是个女的，二十五六岁，个头跟我差不多，比我还要瘦些，短头发，到耳朵根这儿，双眼皮，皮肤挺白的，穿着件灰色衬衫，黑色裤子，解放胶鞋……”木英比划着快速容易一番，“刚才往北面墙头，那儿翻出去的。”
  “好咧！”大疤一咬牙，指关节掰得嘎答响，一矮身，绕过谈论着的乡邻，飞快跑了出去。
  “谁去报个案吧！让警察来处理。”
  “这边烧得这么旺，估计警察早赶来了。”
  小乐哭过一阵后，扛不住困意，伏在李慧凝肩头又睡着了。
  夏初，白日里炎热，晚间还有些寒凉，夜风一吹，只穿着单薄衣衫的众人有些受不住了。
  “木英，这东厢房毁了，正房又全被水泼湿了，要不去我家歇一宿吧。”丁阿姨善意道。
  木英望向在夜风中发抖的潭婆婆和李慧凝，她们对她摇头，“我们还是待一起比较好。”
  此时她们哪都不想去，就想一家人守在一起。
  丁阿姨黯然叹息，好好的房子烧成这付样子，真是作孽啊！
  “那我们去前头吧，把桌子拼一下，让小乐和蓁蓁先睡下。”木英道。
  “好，箱子里应该还有干被子。”潭婆婆抹了泪，深呼吸两口，回身去正房。
  她迈过水洼，爬上湿透的炕，打开上头箱子翻出里头刚晒过收起来的被子，箱笼密实，里头被子衣裳都是干干的。她忙抱了被子，又拿了几件衣裳。
  菜馆子里整理起来的桌椅又被放了下来，胡乱擦了下浮灰，把两张桌子拼在一起，放上被子，让小乐和蓁蓁睡下。
  蓁蓁不敢放开木英的手，也不敢闭上眼睛，木英就坐在一旁，轻轻拍抚着她。
  有些光膀子的邻居见没事了，已经回家睡觉去了，像丁阿姨、隔壁婆婆，关系更好些的，坐在菜馆子里陪着木英她们。
  一盏电灯打开，木英此时才发现众人身上被烟熏得乌黑，丁阿姨估计揉过鼻子，鼻子下面一长条黑灰，如同一道粗粗的胡子。
  潭婆婆和李慧凝散着发，神情委顿，面色很是不好看。
  而她手心燎出几个大泡，应该是握在着火的窗沿上烫出来的。此时坐定，才觉出火辣辣疼来。
  “呀，木英，你手上……”丁阿姨瞥见，忙道，“我给你打盆井水来浸浸。”
  “丁阿姨，我刚才带出来的一个大包袱呢？”木英想起，忙问道。
  “那，我帮你拎进来了。”丁阿姨指了指墙角。
  木英暗松了口气，衣裳里头裹了个小布包，里头放着一万二千多块钱呢，这些年做生意赚的，全在这里了，要是烧了，或被人拿了，真是心疼了，还好，还好。
  警察确实来的很快，两人穿着制服，骑了自行车过来的。
  “怎么着火的。”一个警察大嗓门问道。
  他这一声吓得蓁蓁又大哭起来，小乐在边上闭着眼睛哼哼两声。
  众人忙朝那警察怒目而视。
  可能他自已也觉得不该，低下头摸了摸鼻子，再问出口话就放柔放轻了许多，“这怎么回事？”
  李慧凝拍抚小乐。
  木英忙哄着蓁蓁，“没事了，没事了，都好了，睡吧，没事了。”
  上一次火烧，因着重生的喜悦，盖过了对火的恐惧；这一次再着火，木英觉得她要害怕的，可在一声声安慰蓁蓁的话语中，她觉得不怕了！正阳不在，公公不在，她就是这个小家的支柱，她就是儿女头上的天，她没有工夫害怕，她也不应该害怕，她要扶着儿女好好长大成人。再多的风雨，再多的磨难，她都不怕了！
  潭婆婆、丁阿姨、隔壁婆婆等人，七嘴八舌跟警察说着刚发生的事情，强调再强调，是有人放火，一个女人，浇了煤油。
  警察要想听木英的证词，可见着她安抚小孩，就先出去外头，打着手电筒细细查看了一番。得出结论是被人纵火了。
  等木英把蓁蓁哄睡，换了潭婆婆来看着她。她出去跟警察讲明情况，再次形容了王晓思的相貌。正想好好跟警察说道一番，院门又被推开。
  呼啦啦走进十多个壮汉子，木英连着两个警察全都被吓了一大跳。
  再定睛一看，十多个壮汉子中裹夹着个瘦弱女人，头发有些蓬乱，正眼珠爆凸，恨恨瞪住木英。
  “是她，就是她！是她放的火！”木英高喊起来，一指用力指向王晓思。
  “同志，这女人鬼鬼祟祟逃跑，正被兄弟们路过抓了起来。”大疤笑着，上前对警察说道。
  “不是我，你们抓错人了，不是我。”王晓思藏起眼中恨意，大声叫喊起来。
  木英冷笑一声，“不是你，倒先喊起不是你了！真是不打自招！”
  两警察认真看了眼王晓思，互相对视一眼。
  南倒座里的李慧凝、丁阿姨、隔壁婆婆全都跑了出来。李慧凝听着木英指向她，大嚎一声，扑上前要打她。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们哪招你了，要来杀人放火！”
  那帮地痞子可能故意要在木英心底留下好印象，用大手死死钳住王晓思的手，让她一点挣脱不得，被扑上来的李慧凝狠狠打了两个耳刮子。
  警察想着扑过来拦，可两声脆响已传进每个人耳中。
  木英心头大畅，这女人上辈子害了她，得到正阳等他聋了后，又如同扔垃圾抛弃了他，这辈子欲而不得，状若疯癫，不光一回想致她死地。
  此时不打，何时再打！
  “娘，当心，这女人狠毒呢！”她大喊一声扑上去，也是伸手两个耳刮子，用上她全部力气，打得王晓思脸蛋撇过一边，嘴角出血，她手心疼得发麻发胀，水泡都破了。
  “唉……唉……不能打人，不能动私刑……”警察大喊着来拉李慧凝和木英。
  木英趁着混乱，又伸起一脚踢到她肚子上。
  那抓住王晓思的地痞子手上一震，多看了木英两眼，这女人，不能得罪，这下脚够狠啊。
  王晓思尖叫一声，挣扎着弯下了腰。
  两个警察手上使力，终于把木英和李慧凝拉了开来。
  “警察同志，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家里还有两个小娃呢，一个还没满五岁，另一个娃刚十一个月大，这女人太恶毒了，竟锁了大门要把我们都烧死在里面啊，要不是刚才来了那么多邻居救火，我们的命早就丢在火里头了！”李慧凝拉着警察，拍手拍脚大哭起来。
  “有话好好说，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警察公事公办，口吻严肃，“你们再不能这样打人了。”
  “她手上肯定还留着煤油味！”木英大喝一声，用手指向王晓思，铿锵道，“她刚才还用灌了煤油的玻璃瓶，点火扔进屋子里，警察同志，所以这东厢房烧成这样了。你们过去闻闻，她手上肯定还有煤油味，这么短的时间，她想不到，也不可能会洗手。”
  起先王晓思狠瞪着木英，见院子里有警察，又喊起冤来，被木英和李慧凝打了，还装得楚楚可怜样子，此时听木英说她手上有煤油味，她倒是挣扎起来。
  两个汉子还有些拉不住她。
  “她心虚了，警察同志，你们上前闻闻，看我说得对不对，我刚才可是清楚看到是她放的火。”木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