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兮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笑道：“这个赌注不好，不如换一个。”
  “哦，换什么？”
  沈若兮道：“你上次给的茶叶快喝没了，我想厚着脸皮再讨一包。”
  戴京抬头看着她，而沈若兮正在低头摆弄棋子，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戴京明显有些失望，但他看得出来，沈若兮听懂了他的话，看懂了他的心意，但她并不为所动。
  就连戴京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他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疯狂的念头。
  每次回到家，守着那个空空的房间，他竟然会幻想着沈若兮成为那里的女主人。
  他想像着她在属于他的世界里起床，看报，听留声机，在他回来的时候同他一起共度晚餐，深夜相拥而眠。
  “好，那就赌茶叶。”戴京知道是自己唐突了，看来她还需要时间，而他亦需要时间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一时的鬼迷心窍，还是真心实意。
  这一局棋，沈若兮输了。
  两人之间的对弈，几乎都是五五开，没有谁是常胜将军。
  “可惜。”戴京无比惋惜的说道：“赌注小了点。”
  沈若兮收拾着棋盘，听到这话也只是笑笑，就在她准备将棋子放回原处的时候，戴京突然伸出手想要帮她，结果却是触到了她的手臂。
  “嘶！”
  沈若兮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戴京焦急的问，“你那里受伤了？”
  如果不是受伤了，不会被他碰了一下就会疼出声音。
  沈若兮说道：“没事，前几天撞了一下。”
  “我看看。”戴京绕过棋桌来到沈若兮面前，“我家里有祖传的消肿消淤的药物，一会儿我让人回去取。”
  “没关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看看，不然不放心。”戴京掀起她的衣袖，果然看到一片淤青，虽然已经好了大半，仍然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弄的？”戴京的目光沉下来，“是意外还是？”
  沈若兮急忙将袖子放了下来，“是意外。”
  “真的是意外？”戴京神色凝重的说道：“若兮，我知道你很好强，但是有些你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可以找我帮忙。”
  “真的只是意外，我没骗你。”沈若兮暖心一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只是意外。”
  “那好吧。”戴京道：“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你觉得麻烦的，都可以告诉我。”
  他拉着她站起来，“我先送你回去。”
  “我还没下班。”
  “我去跟蔡领班说一声，所有的损失由我承担，你的伤还没痊愈，需要好好休息。”
  “真的不用……。”
  戴京根本不听沈若兮的，拉着她就出了包房。
  蔡领班一听是戴京心疼沈若兮带伤上班，自然痛痛快快的放人，一是她要给戴京面子；二来，戴京也不会亏待舞厅。
  沈若兮被戴京强行塞进车里，“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这次我说了算。”
  戴京将沈若兮就要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并且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在黑夜中平稳的前行，车里的空间静逸而温暖。
  “若兮。”戴京的声音在这片寂静当中响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沈若兮正看着窗外，听到他的声音便转过头，正对上他一片深沉如海的眼睛，虽然隔着一层镜片，依然能够感受到那片深邃。
  “你问。”
  戴京道：“你有改行的打算吗？”
  “我只会唱歌，除了唱歌，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可以给你介绍更好的工作，你不需要每天对着这些人笑脸相迎，只要你愿意，就算不去工作也行。”
  “找个男人养着吗？”
  戴京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如果我想找个人养着，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我知道你想自食其力，可是这份工作太辛苦了，每天熬夜，饮食也不规律。”
  “适应了就好，其实也没那么辛苦。”
  戴京道：“我不想强求你，如果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告诉我。”
  “多谢戴先生的好意。”沈若兮笑笑，“不过，我想我会一直唱下去。”
  两人说完都没有再说话，夜色沉沉，心事各异。
  来到沈若兮所住的公寓楼下，戴京先打开门，随着车门敞开，一股寒气也随之扑面而来。
  戴京急忙从车里拿出一件外套披在沈若兮的身上，“外面冷，别冻着。”
  沈若兮本想拒绝，可是感受到这刺骨的寒风，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对于戴京披上来的衣服也没有抗拒。
  “衣服明天还给你。”沈若兮客气的说道。
  “嗯。”戴京问道：“用不用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我就住二楼。”
  “好。”戴京没有强求，而是目送着沈若兮进了楼梯才转身离开。
  沈若兮来到家门口，从小皮包里找到钥匙，她轻轻拧动了一下门锁，心中顿生疑心。
  她有反锁屋门的习惯，每天离开的时候都要将大门反锁，但是现在，钥匙只转了一圈就开了。
  沈若兮立刻放轻了动作，先是将门拉开了一条小缝，发现屋里一片漆黑的时候，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今天根本没有反锁房门。
  就在沈若兮小心翼翼的进了大门之后，面前多出的人影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在她张开嘴的一瞬间，嘴巴就被捂住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她才用不能说话的嘴巴呜呜了两声。
  是谢延。
  谢延一把将她拽进来，天旋地转之间，沈若兮就被他压到了沙发上，她想要挣扎，但手腕被他强行压在了脸侧，他屈起一条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沈若兮对上他的视线，心下不由一凉，她觉得谢延的眼神很可怕，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凶狠。
  “谢延。”她忍不住喊了一声：“你干什么？”
  “是谁送你回来的？”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沙哑。
  沈若兮皱起眉头：“这和你有关系吗？”
  “还穿着他的外套？”谢延的目光落在刚才挣扎时掉落在地的男士外套上，“戴京比我好吗？戴京能给你你想要的吗？”
  “戴先生只是顺路送我回来。”
  “那你为什么要披他的衣服？”
  沈若兮瞪大眼睛，先是不可思议，之后便是自嘲般的笑了笑：“谢延，你不是我的金主，你这是用什么身份在质问我？”
  谢延看着她，薄唇紧抿，一双眼睛透着比夜色更深的暗沉。
  “我是舞厅的歌女，我的工作除了唱歌就是陪客人，戴京是我的客人，我有责任让他开心。当初是你把我送到舞厅的，也是你告诉我要适应这个世道的，我是做什么工作的，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沈若兮忽略了他眼中渐渐腾起的犀利之色：“戴京只是我众多客人中的一个， 除了戴京，还有许多男人，他们都会为我一掷千金。谢延，我现在红了，可以赚很多钱，我感谢你当初给我一份工作，但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更没有权利质问我和指责我。”
  “没有吗？”谢延咬着牙，“沈若兮，是我错了，既然早晚你会成为别人的人，为什么不先成为我的？放在嘴边的肉，我为什么不吃，难道还留着给其他人捡便宜？”
  沈若兮顿时心生警惕，有些慌张的看向他，“谢延，你想干什么？”
  “我后悔了。”谢延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扯她的衣服，“我后悔那天早上放过了你。”
  “谢延，你住手。”沈若兮惊道：“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忘了吗？你说你只是借宿，不会做其它的。”
  “我说我后悔了，你听不懂吗？”此时的谢延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拿着钥匙溜进来，准备了她喜欢的点心，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在窗口看到了她被别的男人送回来，她还披着那个男人的外套，临别时与对方情意绵绵。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谢延的理智已经被彻底的冲垮了，就像小时候回到家，看到家里血流成河的场面，他觉得自己心爱的东西被夺走了。
  “谢延，你住手。”沈若兮用力挣扎，可在彼此相差悬殊的力量之下，她的反抗不值一提。
  她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一件扔到了地上，在看到她手臂上的淤青时，他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可是再看到那件刺眼的外套，他的理智再次沉湖。
  “不要。”沈若兮想要推开身上这具沉重的身体，“谢延，不要。”
  可是无论她怎么求饶挣扎，他都没有理会，此时的他已经是铁石心肠，他的哭求也瞬间变得遥远。
  “痛。”沈若兮忍不住尖叫一声，指甲在他的背上抓出两道血痕，“放开我，好痛。”
  可是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根本不管不顾，此时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先得到她，他不会便宜任何人。
  她是他的，谁也抢不走，她只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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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先生……你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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