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惊：“毁尸灭迹？”
  谢延摇着酒杯说道：“乔大虎突然发疯绝非偶然，如果送到军警司去查验，一定能够找到他的致疯原因。但是现在，乔大虎不但死了，而且还被烧成了碳，想找原因就很困难了。”
  “那是什么人要害乔大虎，又害怕我们查出乔大虎的死因呢？”
  谢延的脑海里闪过一张脸，那张脸素淡清冷又带了丝无辜，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黑暗里。
  沈若兮，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沈若兮唱完了今天的歌，新来的领班跟在她的后面，手里捧着装金牌的盒子。
  胡领班出事后，舞厅很快找来了一名新领班，这个领班姓蔡，年纪四十多岁，虽然已是半老徐娘，但是风韵犹存。
  云静不知道从哪里打探来的消息，说蔡领班年轻的时候也是顺城风靡一时的红歌女，不知道有多少权贵为博红颜一笑而一掷千金。
  无奈现在红颜老去，当初纸醉金迷也让钱财很快散尽，当她发现容颜不在，青春散场的时候，昔日那些石榴裙下臣早已揽着年轻的女子纵颜欢笑。
  蔡领班与胡领班不同，她初来乍到，对每个人都很亲切，特别是现在每次出场都能赚得一箱金币的沈若兮。
  她听说沈若兮身后不但有谢先生，而且还有戴先生力捧，这样的摇钱树，她自然会小心翼翼的保护好。
  等媚媚从范爷那里躲难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领班变成了一个她不熟悉的女人，而且每天只会围着沈若兮转。
  她的专属化妆间也被取消了，现在变成了沈若兮的单间，而她则要和其他舞女一起共用那个又脏又乱的集体化妆室。
  “我的化妆室呢？”媚媚一回来，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媚媚姐。”其他舞女纷纷围上来。
  “都是那个沈若兮，她现在红得一塌糊涂，每天都有客人钦点她唱歌。”
  “她现在收金牌，一个箱子都不够，后面还要跟着两三个人。”
  “领班说你不在，化妆间空着也是浪费，于是就让沈若兮搬进去了。”
  媚媚听着，直觉一股火气从脚底蹿起，瞬间蔓延了四肢百骸，那温度快要把她点燃了。
  “媚媚姐，新来的蔡领班也处处向着沈若兮，你去找她也是没用的。”
  媚媚气道：“我于媚媚在这红门红了这么久，岂是她一个新人说代替就能代替的，沈若兮，你别太过得意忘形了。”
  “媚媚姐，你让范爷出手吧。”
  “是呀，媚媚姐，范爷最听你的了，还说要娶你呢，有范爷在，还怕她沈若兮吗？”
  听着大家纷纷提起范爷，媚媚也动了这个心思。
  但是范爷跟谢延和戴京比起来显然不够看，不过让他暗地里做些手段还是可以的。
  但她不能让范爷知道沈若兮和那两个人的关系，否则吃不了兜着走的就是她了。
  媚媚心中打定了主意时，正看到沈若兮从前面走来。
  她刚刚唱完了一首歌，一旁跟着的蔡领班一边走一边给她打扇子，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应生，一人手里捧着一个箱子，那箱子里金光闪闪的全部都是金牌。
  媚媚在最当红的时候也没有收过这么多金牌，而沈若兮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做到了。
  “呦，是媚媚回来了。”蔡领班笑着走上前，关心的问道：“身体可好些了？”
  媚媚不冷不热的回应道：“好多了。”
  “要是身体没好，就多休息几天。”
  媚媚心想，她要是再有个几天不来，这红门真要成为沈若兮的天下了。
  “领班，我现在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你帮我安排演出吧。”
  蔡领班笑道：“今天都排满了，好几位客人点了若兮的歌，这样吧，明天，明天晚上，我一定给你安排上。”
  媚媚看向沈若兮，而沈若兮也看着她，只是前者的目光满是嫉恨，后者视线淡淡，几无波澜。
  “若兮，走吧，我们去化妆。”蔡领班不再理会媚媚，而是带着沈若兮进了媚媚之前的化妆间。
  “蔡领班。”媚媚突然叫住了几人，声音不善：“那是我的化妆间。”
  “瞧我这记性。”蔡领班笑呵呵的说道：“现在这间化妆间是若兮在用，她节目多，用得勤，没时间等，所以啊，以后就委屈媚媚你和她们用那个化妆间。经理说了，若是有条件呢，还会再给你另僻一个单独的化妆间，你就耐心 的等待吧。”
  媚媚岂会相信经理的鬼话，在她当红之前，红门就一个专用化妆间，不是没钱，也不是没地方，而是单独化妆间象征着正当红的歌女，一山不容二虎，当红者只能有一个。
  媚媚看着领班和沈若兮进了化妆间，眼中就快要喷出火来了，但是周围都是人，她必须要强忍着，不能让大家看了笑话。
  沈若兮，我们走着瞧。
  沈若兮红了，只用了短短的时间便成了当红歌女。
  每天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各种权贵，而她也有了一部分选择权，一些她不喜欢不想见的人，也可以让领班想办法推掉。
  戴京最近很忙，但还是会隔几天来跟她下一盘棋，他每次都会给她带价格不菲的礼物，但沈若兮都没有收，除了几包茶叶。
  “沈小姐，你想过嫁人吗？”
  沈若兮在回家的路上，还想着戴京问她的这句话。
  他这样问她的时候，目光一直专注在她的脸上。
  她知道戴京之前有一任妻子，但是病死了，那个妻子没有给他留下子女。
  现在的戴京一直没有续弦，戴家的长辈们总是不停的催促，甚至是给他安排豪门贵女做相亲对象。
  戴京说，他对那些安排来的女人毫无兴趣。
  他望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问她：“你想过嫁人吗？”
  沈若兮不是不知道戴京的意思，但她觉得那很荒谬，像戴家这种豪门，怎么可能让他娶一个歌女，要知道在这个社会上，歌女是最下贱的职业，还不如那些拾荒者。
  嫁人吗？
  沈若兮从来没有奢望过爱情与婚姻，她更没有想过嫁人。
  “喂喂！”
  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沈若兮一跳。
  沈若兮警惕的回过头，就看到倚在栏杆上抽烟的谢延。
  天气寒冷，他却只穿了件外套，也不知道是抗冻还是傻。
  谢延用烟指了一下她的后面：“你的公寓在那边，你走过了。”
  沈若兮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想事情想得出神，不知不觉多走了一段路。
  “多谢提醒。”
  沈若兮客气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
  “难道不应该请这位好心提醒你的人上楼喝杯茶？”
  沈若兮道：“喝茶就不必了。”
  她可不想引狼入室。
  但她不同意，不代表某人不会跟过来。
  沈若兮走了几步后， 有些恼火的回过头，“谢先生，你不会闲到大半夜尾随弱女子吧？”
  “我回自己的家，怎么了？”
  “对了，我忘记了，这房子是你的。”沈若兮道：“那你请回。”
  “你去哪？”
  “你回你的家，我去找别的地方住。”
  谢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有些生气的质问：“看到我就躲，我会吃了你？”
  “我只是很累了，不想再跟谢先生周旋。”
  唱了一晚上的歌，她只想快点洗个澡然后把自己埋进暖和的被窝。
  “我今天没有地方去，你收留我一晚上。”谢延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保证不干什么。”
  “谢先生当我三岁小孩？你会没地方去？你的那些女人呢？”
  “我不想去找她们。”谢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我很久没找过她们了。”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想换换新口味？”
  “沈若兮，我不是那个意思。”谢延有些恼怒，“我向你保证，我就是借宿一晚，你睡床，我睡客厅，行不行？”
  一阵寒风吹来，身着大衣的沈若兮冻得打了一个哆嗦，只穿单衣的谢延却是打了一个喷嚏。
  沈若兮忍不住腹诽，这是个什么牌的二傻子，大冬天要风度不要温度。
  也是因为谢延这个喷嚏，她才会突然心中一软，忘记了上次的教训，“谢先生记住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谢延见她答应了，顿时像个孩子一样的笑了起来，“沈若兮，我打个喷嚏，你就心疼我了？”
  “你再多说一句话，门都别想进。”
  谢延乖乖的闭上了嘴。
  “请自便。”沈若兮打开门把钥匙放好，脱下大衣后就进了卫生间。
  谢延很久没过来了，趁着沈若兮不在，闲着无事便在屋里转悠了起来。
  当他看到窗台上多了两盆仙人掌时，忍不住好奇的碰了一下，结果这一碰，手指头就痛了一下。
  “别碰。”沈若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是傻子吗？这是仙人掌，仙人掌你不认识？”
  沈若兮情急之下，一把将他拉开了。
  谢延没防备，差点被人拽倒了。
  “你不知道仙人掌有刺吗？”沈若兮没好气的瞪着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去碰仙人掌。”
  谢延看了眼被扎疼的手，眉毛一挑：“有刺才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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