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窈一口茶当场就喷了出来, 她看着眼睛亮晶晶的太后仍觉得惊魂未定：“外祖母, 您、您是认真的？”
  “你九表弟虽然顽皮了一些，但是本性不坏，富贵公子哥儿那些个坏习惯是一个都没有, 长得好, 身份也尊贵。要不是他一门儿心思的游山玩水, 不常在京中走动，那肯定也是各家小姐梦寐以求的夫君！”
  顾窈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开口：“外祖母，您确定九表弟他只是顽皮了一些么？”
  太后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骂道：“有你这么当表姐的么？不帮着给表弟相看媳妇儿还揭短！”
  顾窈扁了扁嘴：“外祖母最疼爱的小皇孙回来了, 我得给他让地方了！”
  “没良心的！你小时候和小九闹别扭的时候，外祖母哪回没帮着你？哀家不管，等小九回来, 你想办法让他和唐家小姐见见！”
  顾窈刚要反驳就见自己外祖母的脸沉了下来：“你长这么大，外祖母可就让你办这么一件事！”
  “好好好, 窈窈照做就是了！”顾窈扁了扁嘴, 小声嘟囔了一句：“也没见您少让我做点心送进宫里来！”
  “去去去！赶紧出宫去, 哀家看见你就心烦！”太后虽是在赶人，但一双凤眸里却是浸满了笑意, 她身后的宫女都不禁感叹有康宁郡主在的时候，寿康宫都多了几分热闹。
  顾窈眸子噙了笑起身告退：“外孙女走了您可别想我。”
  太后指着顾窈的背影直摇头：“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都叫哀家给惯坏了！”
  一旁伺候的大宫女笑道：“郡主来了, 您连茶点都多用了一些呢。”
  太后看着一边空了一边的点心碟子叹了口气, 自从永嘉嫁出去了之后就没人能日日陪她了, 她摩挲着手中的茶盏, 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若是窈窈能日日进宫陪我说说话就好了……
  “唐小姐，老奴就送到这儿了。”甄嬷嬷笑吟吟地看着她，脸上的褶皱都好似带着喜气。她在太后未进宫前就跟着太后了，侍奉的时间也是最长的，最是清楚太后的心思，太后有意将唐家小姐许给九皇子，这可是天大的福气。
  众人见是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亲自将唐妙送了出来，一时之间，每个人看向唐妙的目光都有些莫测不明。
  唐夫人见了心里也有些惊讶，她迎了上去客客气气地道谢：“真是劳烦甄嬷嬷了，妙儿生性顽劣，没惹祸吧？”
  甄嬷嬷连忙道：“唐夫人这是哪里话，唐小姐活泼烂漫，太后喜欢得紧。”她顿了顿，道：“唐小姐是有福之人，往后的福气大着呢！”
  唐夫人看着甄嬷嬷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太后莫不是想把妙儿许给哪个皇子吧？
  甄嬷嬷行了一礼，转身回了寿康宫。
  “嬷嬷慢走！”唐夫人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一脸懵懂的女儿皱了皱眉，心里忐忑不安。
  一旁的人看着唐家母女一脸的羡慕，纷纷后悔刚刚没有抢在唐家前头去巴结康宁郡主。
  公主府
  “宫里怎么样？有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永嘉问道。
  “宫里还好，只是……”顾窈皱了皱眉，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害了唐妙，像唐大人那种不屑于攀权富贵的人八成是不想让自己的独女嫁给皇家的。
  “只是什么？你快说啊！想急死娘不成？”永嘉急的声音都高了几度。
  顾窈看着急的差点儿站起身来的娘亲摇了摇头，自从娘亲有了身孕脾气就急了许多。
  “这事跟我没太大关系，就是外祖母有意将唐妙许给九表弟。”
  “唐妙？”永嘉隐约觉得有些印象，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个要给你做香囊的那个实在姑娘？”
  顾窈点了点头，永嘉却是更迷糊了：“你外祖母许久不曾关注京中闺秀，她是怎么注意到唐家小姐的？”
  顾窈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永嘉这才明白：“要我说啊，唐家小姐是个好姑娘，你九表弟也是个好孩子，没准儿这是他俩的缘分。”
  “可是唐家未必想将自己女儿嫁入皇家，他们不像是那种会拿女儿换取泼天富贵的人……”顾窈顿了顿：“九表弟是皇舅舅最喜欢的儿子，若是将来……我这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吗？”小妾通房都够让人膈应了，看着三宫六院还不膈应疯了？
  “既然话赶到这儿了，娘就给你透个底，小九是不会坐上那个位子的。”
  顾窈先是一惊，略微思索了一下明白了一些，这些年来九表弟四处游历，若是皇上真的有意立他为储就绝不会放任他在外游玩，可是为什么呢？她有些不解，疑惑地看着永嘉。
  “当年容妃难产而死，跟皇上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活的自由，不要像她一样无能，在深宫里待了小半辈子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永嘉说着叹了一口气：“容妃是个好人，可怜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顾窈点了点头，她对容妃的印象没有多深，只依稀记得是皇上的青梅竹马，最得圣宠，为人低调，在宫里一直都是深居浅出，她没见过几面，顾窈小时候甚至还纳闷过为何那么低调的人却能生出那么个混世大魔王来。
  “放心吧，小九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即便是比不上封聿，跟阿衍也是差不多的。皇上早就说过，等小九过了加冠礼就给他找块儿封地封王，不需要争权夺利，除了可能会远嫁，小九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
  听永嘉这么一说，她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等等，娘亲那句比不上封聿是怎么回事？
  “窈窈回来了？”顾华亭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你们说隔壁搬来的到底是什么人？成日里大门紧闭，我就没见有人出来过。”
  “我也觉得有几分奇怪，府里还是多派些人巡视，多少注意一下吧。”永嘉在一边说道。
  顾窈在心里默默给封聿上了柱香：我求你千万别顶风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