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她的手在冒冷汗，鹿萧不禁心疼，连忙将她抱在怀里。
  “吓到你了吧，对不起，我不说了。”
  小心翼翼的语气，患得患失的紧张，透露了他的卑微与不自信。
  从什么时候起，一向傲然高调的他，变得如此的……令人心疼。
  顾陌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起身，定定地看着他：“你继续说，我想知道一切。”
  现在的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鹿萧愣了一下，对上她坚定的目光，点了点头。如果此时再不说，真的是没有机会了。
  “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吧。你救了我，赠我项链，我在某种机缘下，开启了黑玛瑙的神秘之门。”
  鹿萧拿起那条黑玛瑙项链，目光温柔：“原来在这块黑玛瑙之中，有着一块命运石，就是命运石给了我做人的机会。”
  顾陌一怔，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塌陷了一块。
  “我痛恨人类，却还要与命运石交换成人，只是想要为动物报仇。成为人之后，我遇到了命悬一线的鹿老，再三犹豫下，我终于还是救了他。鹿老对我很好，带我回了城市，让我以他的孙子出现在世人面前。”
  顾陌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始终善良的他。
  “鹿老是我变成人以后，感受到的第一份善良与温暖。”鹿萧道。
  顾陌默默地听着，一眨不眨，就这样望着他。
  明明听了一段好似童话般的故事，可她为什么毫不怀疑？
  她甚至有一种感觉，他随时都会变回原本的模样。
  “我查到那些年偷猎者大肆捕杀麋鹿，多数是卖给了你父亲，所以我……”鹿萧说着神色暗了下来，叹了口气，“后来的事情，你应该能想到了。”
  顾陌的脸色一沉，双手一紧。
  “好了，不说了。”鹿萧将项链重新挂在她的脖子上，微微一笑，“天色不早了，你休息吧。”
  说完他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这几天，她一直都是睡在木屋里，他睡在外面。
  起初她不明白这样的距离代表着什么，可是现在，她似乎懂了。
  “你说和命运石交换，你用什么换的？”她忽然问，捂着胸前的黑玛瑙。
  鹿萧的脚步一顿，依旧离开。
  目送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顾陌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黑玛瑙握在手心里，温度逐渐提高，却是温不热她的心。
  这一夜，注定无眠。
  她躺在木床上，紧紧地握着那条项链，感受着上面他残留的温度，脑海里浮现着他们相处的每一幅画面。
  他坐在树下，仰望着繁星遍布的天空，明明咫尺的距离，却是天涯一般的遥远。
  与命运石换来九十九天的人类时光，他不后悔，甚至是庆幸的。
  因为，他遇到了她……
  天亮了，鸟鸣声悦耳，生机勃勃。
  如前些天一样，鹿萧准备好早饭。
  一杯果汁，几块面包，几个果子。
  “阿陌快吃，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鹿萧满是笑容，似是已经忘记了昨晚的一切。
  顾陌无声地坐了下来，面对他的笑容，她按捺下心底的一丝悲凉，笑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每天都是吃一样的？”
  略带嗔意的笑，还有一丝撒娇的意味，可鹿萧却是高兴不起来。
  “对不起。”
  “我开玩笑的。”顾陌的笑僵了一下，端起果汁闻了闻，“每天都是不一样的口味，已经很好了！”
  鹿萧抬头，对上她的笑眼，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