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峰只犹豫了一秒，紧接着就眼神坚定地说道：“赵鑫？是那个什么赵蕊的弟弟吧？”
  我点点头说：“没错。”
  宋国峰皱眉说：“我听过这个人，前一阵他姐姐的事情闹得全学校都知道了。”
  我又问：“除了这件事之外，你和赵鑫私下认识吗？有没有过交集？”
  宋国峰这次没有犹豫，直接说：“不认识。”
  最后我和白橙向宋国峰，要了他的手机号码，说以后案子可能还有需要他提供线索的地方。
  宋国峰也没有多说什么，送我们离开的时候，依旧是那副“死人脸”。
  我们和教授汇合以后，互相交换了调查到的线索。
  对于宋国峰的调查，他确实是王雨晴的痴情追求者，但是宋国峰自称和赵鑫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教授嘴角漏出一丝笑意，说道：“在这个问题上面，这两个人的口风倒是很一致。”
  我对教授说道：“这次对赵鑫的调查如何？”
  教授说：“我们问到他监控作假的事情，这小子坚决不肯承认。”
  苏童说：“不过我们偷偷注意了一下赵鑫的手，结果赵鑫手部的皮肤真的很细嫩。”
  细嫩的手部，蒙住脸的白色孝带，还有在案发当晚故意伪造的跪在灵堂的视频，这些证据罗列在一起我们发现这个赵鑫绝对有问题，很有可能就是对王雨晴进行性侵的凶手！
  我说：“赵鑫有性侵王雨晴的作案时间，外表特征也和王雨晴遗书中描述的一样！”
  可是特案组还是搞不清楚赵鑫的作案动机。
  根据于教授的分析：唐颖一家被杀、王雨晴和赵蕊的轻生肯定存在着某种内在的联系。
  为了找到这种联系，特案组动用了苏童的黑客能力。
  教授让苏童入侵赵鑫和宋国峰的社交软件账号，想查看一下他们之中有没有人认识唐颖。
  这样非常规手段的调查，得到的结果也是令我们十分诧异。
  宋国峰和赵鑫的账号中，都没有发现与唐颖有关的线索，但是我们意外地发现，这两个人竟然在社交软件上是好友关系！
  之前还装作互不认识的两个人，现在终于被特案组抓到了说谎的痕迹！
  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要对警方隐瞒互相认识的事情？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于教授猛地一拍桌子，皱眉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一场交换犯罪！”
  “教授，什么是交换犯罪？”我不禁开口问道。
  教授说：“想了这么久，终于想通了。咱们一直以来查到的线索，都会莫名其妙地断掉，正是因为交换犯罪的形式，蒙蔽了我们的眼睛！”
  根据教授的解释，交换犯罪就是只两个犯罪者，在实施犯罪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犯罪计划。比如A想要对B进行犯罪，C想要对D进行犯罪，但是因为某种关系，他们没有直接下手，而是商量互相帮助对方完成犯罪。
  最终的结果就是A对D进行犯罪，C对B进行犯罪。
  这样的交换犯罪行为，会对警方查案造成相当大的困扰。
  因为犯罪都会有动机，而交换犯罪之后，凶手可能侵害的是和他原本不相干，甚至不认识的人。
  在人际关系上查不到，这样警方得到的信息就会非常少。
  交换犯罪正是通过这种手段来混淆视听的，而且一个人在犯罪的时候，另一个人可以有时间来制造不在场证明。
  这样即便警察找到了犯罪动机最明显的人，也没有足够的证据逮捕他。
  因为凶手并不是这个人，而是另一个和他交换犯罪的人。
  教授认为，赵鑫和宋国峰就是这样一对交换犯罪的凶手。
  在赵鑫姐姐赵蕊头七的那天晚上，赵鑫帮助宋国峰强奸了王雨晴，而宋国峰又帮助赵鑫杀害了唐颖一家人。两起犯罪案件完全发生在同一个时间节点上。
  赵鑫是个思维缜密的人，他在事先就帮助宋国峰制定好了杀人计划，而且还套用侦探小说中的桥段来破环现场，制造密室，目的就是毁灭证据。
  赵鑫想要杀害唐颖一家的原因，可能就是我们之前所料到的：八卦的唐颖是传播他和姐姐绯闻的始作俑者。也是导致赵蕊自杀的间接凶手。
  “之前的分析都没有问题。”我说：“可是宋国峰为什么要让赵鑫强奸王雨晴？那可是他心中的女神啊！”
  于教授分析说：“因为得不到而心生嫉恨？”
  我摇摇头说：“我们刚刚见过宋国峰，他一直从中学追着王雨晴的脚步到现在，如果真的嫉恨的话没有必要忍受这么久吧？”
  这个问题是教授逻辑中，唯一的一处疑点。
  白橙问：“教授，这个案子真的有这么复杂？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我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们为什么要交换犯罪呢？亲手报仇不是更痛快一些？”
  于教授皱眉说：“这个推测是不是真的，我们看一看赵鑫和宋国峰的聊天记录就知道了。”
  苏童对着电脑一阵操作：“消息记录还在破解中，大家稍微等一下就好了。”
  等待总是漫长的。
  我忽然有些明白教授的推理了。就特案组得到的线索来看，唐颖很可能是传出流言蜚语的第一个人，这件事导致赵蕊自杀。赵鑫怀恨在心，是最有可能杀害唐颖一家的人。
  而赵鑫偏偏有不在场证明，而且在我们的盘问中把自己掩饰的很好。
  这就是交换犯罪的高明之处，犯罪者是和受害者不相干的人，这样一来是没有关系网络可查，也没有犯罪动机可寻的！
  没过多久，苏童就破解了赵鑫和宋国峰的聊天记录。
  就在唐家口村灭门案的当晚！赵鑫给宋国峰发过一条消息：“玻璃球弄到手了？”
  宋国峰回道：“到手了，我拜托你的事情……？”
  赵鑫的信息说：“放心吧，已经办妥了。这样我们就不用怀疑对方了，两不相欠。”
  宋国峰回道：“ok”
  赵鑫又说：“删掉记录，别再和我联系了。”
  这几句看得我心中一阵胆寒！
  赵鑫信息中提到的“玻璃球”该不会就是唐清泉一家的眼珠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