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啦，我知道你喜欢吃辣的，点了好些辣爽的菜，你再看看，还需要什么，服务员，菜单给下。”
  张靓摇了摇手，“点的先吃吧，就两个人，哪能吃得了这么多。”
  “那行。”何香兰对服务员说，“点的先上吧。”
  这会张靓坐定了之后，看着何香兰，才几个月不见，感觉何香兰突然像老了许多，精致的妆容下，却藏不住那种倦意与黯然，似乎比以前沉静，内敛多了，也没有那么强劲之势了。
  “我离婚了。”
  虽然张靓之前猜得到，但是，听她亲自说出，还是有点意外，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安慰，还是不安慰。
  “说事实，闹得离婚这事，我挺后悔的，因为，我老公，不，前夫，毕竟是对我还不错，我也有错，但是现在想想，与其在不好的婚姻里蹉跎岁月，不如给自己自由，寻回自己的空间——我并不害怕离婚，因为，我自己能赚钱，我不依赖于他而生存，所以，女性独立的好处，就是不必乞求着丈夫的施舍，我为什么不像别的富太太甘心在家里，做一只金丝雀，因为我有危机感，害怕有那么一天，跟他的原配一样的那么一天，而这一天，我等到了，我发现他出轨了，女人的感觉很敏锐，虽然他不承认，我也对他死了心，后来，我认识健身房的教练，他浑身充满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令我着迷，反正我们轻易就勾搭上了，他给我的感觉，是前夫从来给不了的，所以，我沉迷其中，想向丈夫宣战，令他嫉妒，又害怕他发现，所以，在这两种情绪里挣扎，但是，哪里会有不透风的墙呢。”
  说到这里，她呷了一口茶，这时候，菜上了两个，“吃吧，其实我就是想找个人聊聊天，张靓，你不会觉得我很罗嗦很烦吧。”
  张靓摇着头，“不，怎么会呢，你肯对我讲，是因为你把我当作朋友。”
  “行，那我就不吐不快了，你肯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我也害怕那知道后，会透露出去，所以对你就很敌对，后来想想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太张扬了，不够小心翼翼，这事总会知道的，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所以，作为女人，不管是不是靠自己的能力赚钱，都得好好养孩子，还得循规蹈矩，而男人呢只需要赚钱，想怎么玩还是怎么玩，他的生活并不会因结婚产生任何变化，所以，呵呵。”
  张靓想着，这确实是这样，男人跟女人不可能公平，至少生理上就不可能，女人要怀胎十月，要生孩子，而且养育孩子的事，也是大多落在女人的身上，而男人呢，婚前婚后几乎没什么变化，别说男人赚钱，女人也赚钱，指不定比男人还多，但是，她所付出的，却远远不止。
  “那你跟那个教练现在怎么样？”
  “其实，我跟他不过是玩玩的，我是不会嫁给他的，目前就暂时处于这种状态了，我知道，我跟他是不会长久的。不说这些了。”
  这时候，何香兰又叹了口气，“我现在最后悔的是把你们炒了，我知道，你们肯定恨过我，那段时间的心情很复杂，很烦躁，又怕自己的事会影响到公司的客源，因为真的离婚了，要割舍与面对很多的东西，而且，传出去也不好听，因为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的性质，是婚庆公司，而婚庆公司的老板搞婚外情并离婚了，别人会有什么想法，所以，我必须得清除影响我声誉的并知道这件事的人，就是扫清障，也是迫不得已。”
  张靓淡淡地说，“其实我也能理解，所以，也没恨你，真恨你的话，今天也不会坐在这里。”
  “真的？谢谢你，张靓。”
  何香兰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以为你们都走干净了，就重新开始我的新生活了，也没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了，但是，我忽略了同时辞掉老员工的后果，都是新来的，虽然有部分也是有经验的，但是，毕竟每个公司的情况都不一样，所以，简直是一团糟，而且，这段时间接的婚礼，都在细节上出了问题，客户很不满意，甚至在网上曝光，严重影响了我们公司的声誉，生意也一落千丈，你不知道，离婚了后，我什么都没要，只要这个公司，我是靠它糊口的，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张靓总算是听明白，原来今天何香兰找她的目地，并不是诉苦，诉苦只是前奏，而真正的目地，可能是想挖她回来。
  果然，何香兰很激动地握住了张靓的手，“张靓，你帮帮我吧，我们公司你做得最熟，你回我们公司吧，公司的事由你一手打理，算是帮我，杨梅头给你多少股份，我也给你多少股份，不，再多五个点！”
  张靓真的是犯了尴尬癌，抽出了手，何香兰有点难为情地坐了回去，“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张靓叹了口气，“我是不可能再回去的，这个恐怕帮不了你。”
  何香兰定定地看着她，“我看到小雅晒恩爱了，她跟杨梅头在一起，这倒是令我没想到的，一直以为你会跟杨梅头在一起的，她为什么之前不喜欢他，而当他当老板了，就死追，不就是因为知道他现在有钱了嘛，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个，我觉得他们倒是挺般配的，以前没在一起，是因为时机不对吧，现在，时机成熟了，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呵，张靓，你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活明白，这是你吃亏到至今的原因，而小雅就是比你聪明，因为她懂得去及时抓住一个对她有利的，对她未来有帮助的男人，所以，你现在还单身着，而她，时不时都会谈一段恋爱，现在我看，她是吃定杨梅头，不会轻易放开了，因为，树大叶茂，一旦找到好的栖身之处，倒是适合长住了，我这个比喻虽然不那么好听，但事实就是这样，而女人就应该这样，而现在，你是没有机会了，我知道，你也不屑参与那样的竞争，但是你想想，他们俩个一旦在一起了，不，已经在一起了，这个年纪了，恋爱，结婚，都是顺理成章的事，那么，你想想，你在他们中间会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不用我说，可能你已经多少有所体会了。”
  这倒是没错，想起今天的事，至今令张靓都有点不舒服，虽然之后杨梅头与小雅都向她道歉了，但是难免不会出现诸如此类的事，或者说，更严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