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哪怕是自杀，都可以。”楚朝暮淡淡开口，芸儿听到这话猛然僵住了身体。
  许久，里面的芸儿都没有出声，见她愣愣的杵在那里，楚朝暮缓缓开口提醒她：“想好了么？”
  突然，水缸里面的芸儿痴痴的笑了起来，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过一样难听，楚朝暮只觉得自己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你能来这里，那姓李的贱人是不是死了？”
  楚朝暮看了一眼洞口外面：“没有，只是昏睡过去了。”
  芸儿听到这个，立马激动起来，艰难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想要动起来，身边两侧的鱼鳍却是不听使唤，漂浮在水里。
  浑浊的水撞在水缸的边缘，激起了一阵阵的水声，夹在着芸儿浓重的喘息声。
  “我终于等到这天了，我终于等到了，哈哈哈，苍天有眼！”很难想象，芸儿这幅残破的身体还能发出这么大的力气，按说被做成这种半人彘，应该活不过两年，这个芸儿似乎有着超强的求生意识，一直苦苦撑到现在。
  “这个老女人居然栽在你这么个女娃娃手里，活该啊。”芸儿还在魔怔的喃喃自语。
  楚朝暮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等到芸儿终于平静下来，才开口说道：“你想要什么直说，我能做到的会帮你达成。”
  芸儿一双诡异的眼睛“看”向她：“我要杀了姓李的贱人。”
  她说的只有李妈妈了，提到她的时候，芸儿的口气中满是怨毒，恨不得一口口咬下李妈妈的肉。
  “不可以，她是要被我们带回去的，留着她还有用。”楚朝暮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就算是不知道当年具体的真相，有皇后那封绝笔信和李妈妈，也能让皇上相信韶妃的清白，为她平反。
  若是李妈妈没了，知道了当年的真相，空口无凭，只有一封书信，皇上还是会无脑相信死去的皇后。
  芸儿听后沉默了一会，轻轻说道：“那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了，也不会回答你的问题，你要杀便杀了我。”
  这是在逼迫自己就范？告诉自己她不怕死，自己便只能依照她的要求？
  楚朝暮冷笑一声，沉下脸色，口气却是无所谓：“那好，反正我也不是必须要知道，我还是会派人这么照顾你的，你就好好的在这个洞里过完这辈子吧。”
  说完，楚朝暮转身便往外走去，没有任何的留恋，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芸儿一下子慌了神。
  她早就受够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当年自己被弄成这副模样，那个老女人还命人割掉自己的眼皮，摆了一面镜子在自己面前，将她放进木盆里，终日看着这副鬼样子。
  后来见她已经麻木了，便命人直接将她丢尽了水缸里，渐渐地不知道过了多久，长期处于黑暗中，自己的眼睛慢慢瞎了，看不到任何东西。
  李妈妈便想尽了一切折磨自己的办法，每次折磨后都是最好的医疗，让她不能死去。
  这样的日子，她原本已经绝望了，只凭着对皇后她们两个人的憎恨怨毒，撑着不让自己死去，期盼着能有人将李妈妈杀死。
  如今好不容易，等待了楚朝暮，若是她就这么走了，这么多年的咬牙坚持，向牲口一样活着，岂不是功亏一篑，白忍耐了。
  “你等等！你不能走！”芸儿扯着嗓子喊道，如愿以偿的听到了楚朝暮停下的脚步。
  回过头，楚朝暮冷冷的开口说道：“凭什么不走？”
  芸儿的嗓子里嗬嗬的发出几声怪笑：“我总算是明白李兰花是怎么栽在你手里的，年纪不大，心思倒是颇深，这样的女子可不会好命。”
  楚朝暮笑了笑，想到墨南岳那张温柔的脸，淡淡的开口：“我的命在自己手里，不管好坏。”
  “罢了，我要确认一下，李兰花那个贱人的确是在你手里，然后让我泄愤总可以吧。”芸儿终于退了一步，她没有跟楚朝暮讲条件的底气，只能退让。
  许久没有听到楚朝暮的回应，芸儿有些不安的在水缸里撞了撞，口气中带着一丝慌乱：“我这样也不可能伤她性命的，关我这么多年，我在死前总要没有遗憾。”
  楚朝暮认真想了想，她的确没什么能力，最多就是用咬的，也不是不行，便点点头说道：“我说停你就要停下，我会给你泄愤的时间，我现在可以问了吧？”
  “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楚朝暮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回水缸面前，盯着里面的“人”一字一顿的问道：“当年，韶妃和皇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芸儿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是这个问题，好像早就想到了楚朝暮会问这件事，嗬嗬的怪笑两声：“果然是七皇子回来报仇了吗，若是当年李兰花的行动没有那么快，我一定不会让七皇子活下来的。”
  楚朝暮皱了皱眉头，冷冷的开口打断她：“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我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芸儿却是不着急，微微晃了晃自己的身躯，鱼鳍在身侧耷拉着，好奇的开口问道：“你是七皇子的暗卫？这次倒是立下大功了。”
  见这个女人东扯西拉，楚朝暮的耐心有限，冷笑一声：“我是谁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若是再废话，我这就离开，有皇后的亲笔信，也不需要你说出来。”
  听到皇后两个字，芸儿的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怨气：“不是那封亲笔信，我不会变成这副模样！当年皇后娘娘想要除去韶妃，那个时候七皇子还未出生，但是奈何皇上保护的紧，我们用尽一切办法，都不能成功得手。”
  “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日日唉声叹气，那个时候，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以为七皇子才会成为太子。”
  楚朝暮凝神听着这段往事，芸儿说的激动，陷入了回忆中，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断她。
  “当年我和李兰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左膀右臂，皇后娘娘次次出手都以失败告终，虽然皇上没有发现，但是很快，七皇子平安出生，后宫便传出了七皇子将要被立为太子。”
  “而皇上有意让韶妃掌管凤印的传言，皇后娘娘再也坐不住了，她爱自己的儿子胜过性命，让我想个办法，哪怕是拼上自己的命，也要将韶妃除去！”
  楚朝暮的眸子一动，下意识的开口问道：“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