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超连忙问道：“前辈何出此言？”
  老者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既然是官员，就应该知道一些国情，你渠黄国是我白义国的邻国，互相间都有着吞并之心，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卫超肃然一揖道：“渠黄国与贵国自古联姻，关系友好，是互相契定的盟国、重要合作伙伴，又怎来的互相吞并之说？”
  老者诧异道：“自古联姻？盟国？那都是几千年前的事了，现在的情势可今非昔比。”
  卫超郑重摇头道：“前辈刚刚说您平定了南疆祸乱，而白义国的南端正是骅骝国，这说明贵国正在与骅骝国交战。而我渠黄国是坐落在贵国北境的超级大国，若贵国与我国关系不善，贵国岂不是腹背受敌？我想贵国应该不会这样做。”
  秃顶老者停顿下来，目光奇异地打量他，像是在重新审视，很是认真。
  良久，他赞叹道：“不愧是渠黄国，唯一将东方文明和蒸汽文明融为一体的国家，真是人才辈出啊。”
  卫超道：“前辈谬赞。不知您所说的最好最坏时代，其含义是？”
  老者向前走去道：“蒸汽文明来自西方尽头的盗骊国，与你们渠黄国之间还隔着个赤骥国，所以蒸汽文化对你国的影响，既不像赤骥国那么深重，也不像我白义国那么浮浅。你国与我国一样，共处东方，传承自古老的东方文明，因此渠黄国是世界上，唯一正统的东方蒸汽国家。这个国家将东方文化和蒸汽文化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诞生出超越西方的强力武器——名字我忘了。你应该晓得。”
  卫超怔然。他不晓得。
  老者对他道：“这样的武器，水陆空一体，远近皆可攻，人兽皆可御，是十全十美的战争机器。它保证了你国数百年的和平，因此我说这是最好的时代。”
  卫超陪伴老者在一处茶居坐下，桌上放有茶壶和茶杯，卫超为老者斟茶，道：“那最坏的时代呢？”
  老者抿一口茶，赞道：“好茶，很苦。当一个国家长期不受外敌时，内乱就容易滋生，所以为了便于抑制内乱，国家会逐渐收回百姓的强攻手段，这等手段，唯有政府官员才能掌握，而且还有一定的限制。你们国家的普通人，是不是都没有修为？”
  卫超点头道：“只有官员才能修炼，而且要达到一定的官位。”
  老者自傲道：“在白义国，孩童生来便能修炼，三岁便有自保之力，能敌野兽。”
  卫超皱眉，不解道：“虽说常人不能修炼，但这的确大大减少了动乱的发生，并且符合渠黄国的国情，怎能算作坏呢？”
  秃顶老者不答，只是看着茶杯中的茶，稍稍晃了一会儿，待沉入杯底的茶叶浮起后，递给卫超。
  卫超喝了一口，诧异道：“很甜。”
  刚刚老者却说茶苦，难道两人的味觉不一样？
  只听老者徐徐道：“这是鼎鼎大名的茅山茶叶，泡茶的时候，最先会浮在水面上，这时候茶是苦的；过了一段时间，茶叶会沉下去，这时候茶是甜的；但再过一段时间，茶叶又会浮起来，这时候茶又变苦，如此往复，这杯茶水永远不会一成不变。”
  卫超啧啧称奇，心说拿这个来泡茶的简直脑子有泡，想喝苦茶的不能一直喝，想喝甜茶的也不能一直喝，这是什么歪理？
  老者肃然道：“这杯茶水尚且如此，天下更当如此，乱久必安，安久必乱，这是天下大势！”
  他叹道：“渠黄国安静的太久了，已经有人忘记了它曾经的锋芒，正在蠢蠢欲动！当安宁逝去，动荡来临，谁来保护你国的百姓？那些寥寥无几的官员吗？对方是成千上万的修真者，你们又有多少可战之士？”
  卫超皱眉，又喝了口茶，茶水果然变苦了，道：“我国当初做出收回修炼法的决定，便应该有面临这一切的后手，不会坐以待毙。”
  老者摇头道：“他们确实有后手，但无论什么样的后手，都无法避免手无寸铁的百姓参军！当可战之人不够时，便只能用百姓来充数，因为在强者眼里，凡人的命不值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对你国来说，这时代坏就坏在太多的人无法修炼，坏在能修炼的人修炼太晚，而对方的修真者基数太多。万名凡人可战百名一阶否？否！你二阶一人可战百名三阶否？否！”
  卫超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老者已经离去，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我与他不过才相识，相谈并不久，这位老人为何要告诉我这么多？是在警示我什么吗？难道说白义国真要对渠黄国发动战争？还是别的国家？”
  卫超脸皮发麻，如果真的要打仗的话，那他可真是来错了时代，穿越晚了几百年！
  ...
  那一日相谈过后，卫超再没见到老者，他又恢复了往日的习惯，每日近义词天枢庭，其余时间在圆环建筑中乱逛。
  眨眼间十日过去，他的天枢币余额也增加到了520枚。
  出乎意料的是，小天也许是良心发现了，竟然迟迟未对他进行调教惩罚。
  这一日，卫超突发奇想，想进入建筑内壁看看，这几十层的建筑他已经逛厌了，想猎点新奇玩玩。
  说干就干，卫超开启‘遁术’技能，进入建筑内壁。
  这圆环建筑足有五米厚，一圈下来，足够他探索的。
  内壁中一片黑暗，他一路探索，忽然发现前方有微弱亮光传来。
  卫超停顿，这是建筑的内壁，里面全是石头，怎么会有光传来？难道有人在这里建了一座暗示？
  他大为好奇，迅速贴近过去。
  遁术不会发生任何声音，所以…他不必担心前面有人。
  卫超很快发现，那亮光是从一扇门内透出来的，门后是一间暗室，巧妙的是，这间暗室中坐着不少人，这些人围在一张长桌旁，似乎在谈论什么。
  卫超透过门缝看去，只见这些人都穿着笔挺西装，应该都是社会地位不低的人。
  “他们在谈论什么？很严肃的样子。”
  卫超想了一下，绕过这扇门，遁到这间暗室的底部，找准位置，小心将上浮，将脸探出。
  于是，这间暗室中的人都没发现，长桌下的地面上，浮现了一张英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