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午夜风波
作者:云公子丢雷      更新:2021-07-06 02:20      字数:6924
  夜幕将至,天色将晚,林青阳和林亦兰却还在忙于补西墙的狗洞,因为跪了一天,两人早已筋疲力尽,期间又滴水未沾粒米未进,所以进展就比寻常人慢了许多。
  林青阳林亦兰两人何时曾做过这样的苦差,可两兄妹天生乐观开朗,向来不会有所抱怨,所以两人刚领完罚,不敢有所懈怠,片刻不停歇地从后院的空地上挖来黏土,又从库房里运来砖石。
  虽然过程累了些,却也忙得不亦乐乎。
  林府中虽然下人无数,却没人敢上前帮忙,原来,这府内并非没有人情,只是林府规矩森严,众人都不敢逾越罢了。
  众仆人虽然不敢上前帮忙,却早已备好了丰盛的晚宴等着招待少爷和小姐。
  “亦兰,你去歇息罢。”
  林青阳看着累得满头大汉的妹妹林亦兰,心中有所不忍,本来妹妹就因为自己受了罚,他又如何再舍得再令她受累,从开始到现在这已经林青阳第七次劝妹妹去旁边歇着了,至此,先前青阳命令的口吻已经逐渐转变为苦苦哀求了。
  “爹罚的是我们两个,我又怎么能因此偷懒。”
  这也是林亦兰第七次拒绝她哥哥的好意了。
  “我知道你是怕我累着了,只是这苦既然哥哥能吃,亦兰也一样吃得。”
  林青阳向来拿妹妹这倔脾气没有办法,只要是她认定的事,那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见妹妹坚持,也只好由着她了,只是手里的这些重活累活都被林青阳给抢着做了。
  “妹妹,你说那高人为什么不肯传你秘笈,偏偏就要我亲自拜师,亲自去取,这究竟是什么道理?”林青阳问道。
  “那位高人识得你,哥哥你也曾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林亦兰道。
  “我见过的,还是个高人,那又会是谁?”
  “哥哥可还记得,你十二岁那年前来拜访爹爹,然后在府上骗吃骗喝好几个月才离开的那位白胡子矮先生,背着一个大布袋。”
  “我十二岁那年.......府上来了这个人么?”林青阳实在想不起来了。
  “有的,他还曾夸过哥哥天赋异禀,是修行的奇才。”
  “想不起来了,我从记事以来,府上来客,谁人又不说我是修行的奇才?只是不知道,他们是说的实话,还是在奉承我爹。”林青阳说着摇了摇头,想到自己的遭遇,多少有些失意。
  “随那位老先生前来的还有一个恶人,就是那人杀了我娘,说到这里,哥哥可曾想起些什么来?”
  林亦兰实在不愿看到哥哥这副失落的模样,便试着将话题转移,只是一说到这里又不觉又戳到了自己的痛处。
  林青阳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问起那高人的身份,妹妹林亦兰总是有意逃避。
  “杀了二娘那个恶人,同行的那个白胡子老先生么,这么一说倒想起点什么来了。”林青阳道,“那个坏老头......我想起来了!那恶人正是他的徒弟,背着个大布袋,古里古怪,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本事,爹爹却对他尊敬得很,二娘被他徒弟发狠害死后,也没翻脸赶两人走,反而好酒好肉的地招待了他好几个月......妹妹你还记得么,我还曾想着要藏在他那个布袋里,跟着一起逃出府去,当时都险些成功了。”
  “当然记得,我当时还纳闷,怎么这矮先生这般不知好歹,在府上蹭吃蹭喝小半年不够,还要偷咱拿家的东西带走,谁知道他因为太矮,扛着个大布袋,比自己身子都高,正要跨出门槛的时候,袋子被划破了,弄得哥哥像个大冬瓜一样滚了出来,直滚到了爹爹的脚下,哈哈哈哈。”
  “是呀,我也因此得了大冬瓜这个外号。”林青阳说到这里不由哈哈一笑。
  “还有林半步,哈哈哈哈。”
  林亦兰本来提及自己生母之死心中阴霾难散的,但是说到哥哥的那些趣事却又不禁笑了出来。
  “对对对,还有林半步这个名字,策划出逃十九年,最成功的一次居然只跨出过府外半步,哈哈哈哈哈。”
  林青阳说完跟着妹妹一起大笑起来,他也暗自为这事捏了一把汗,妹妹若是要刨根问底问起那个恶人的下落,他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有些事,是万万不能让亦兰知道的,所幸这茬被他给敷衍了过去。
  “可是说起来,妹妹你只知父亲从来不让我私自出府,却不知道我其实是出过府的。”林青阳道,“是我五岁那年,父亲是怕府内的人管不住我,便将我带在了身边。”
  “那时我才两岁呢,哪里会记得这些事。”林亦兰道。
  “那年白藏教犯上,将皇上围困在京城之中,并且抓了年幼的太子,势要逼位,爹爹闻讯当即大怒,火速赶去京城为皇上解围,不光带着皇上杀出重围,救了太子殿下,并且大灭白藏教。”
  林青阳说得自己热血沸腾,心中对爹爹的敬佩不觉又多了几分,虽然不满爹爹不许他修行的行为,但林青阳心中对爹爹的敬佩比任何人都不会少。
  “这么说,哥哥也在现场么?”
  “那倒没有,那时候邓老头带着我在外围,我也只是远远的看见了爹爹力战群雄的景象。”
  林青阳说着不由咂舌,仿佛当日那影响了他一生的场面再次浮现眼前,若不是目睹了爹爹的英雄气概,林青阳的又怎么会连做梦都想着修行,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像爹爹那样的大英雄、大豪杰,只是如今看来,这希望实在渺茫。这里面的落差,外人又怎么能够体会。
  “哥哥,我还有个问题。”林亦兰道。
  “请讲。”林青阳讲得正兴起,自然是巴不得围绕这个话题再说上个三天三夜。
  “朝廷难道没有其余的高手了么,为什么只有爹爹一个人去救皇上?”
  “高手倒是不少的,不过就属我爹爹最为忠心,所以当然只有我爹爹一人去救。”
  其实林青阳哪里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形,那时他不过还是个五岁的孩童,又哪里懂得其中的错综复杂,所以这也只是他自己得出的结论罢了。
  “可恨的是这糊涂皇帝被救下后,便打发爹爹回府了,莫说赏赐,连半句夸奖的话也没说过。”
  “竟然还有此等怪事......只可怜爹爹对皇上忠心耿耿,皇天可鉴,倒惹来了皇上的怀疑。”林亦兰幽幽叹道,“按今日爹爹所说,这钦差大臣,除了来传圣旨外,似乎还别有用意。”
  “那太子侍读太也嚣张,明着给爹爹来了个下马威,暗地里又和那小太监一唱一和羞辱爹爹,多半是来者不善。”林青阳愤然道,“还有皇上赏赐的那两萝筐粗布,怎么看也不像宫廷之物,也不知这皇上究竟有什么用意。”
  “难道真是前来调查爹爹的么?”林亦兰道。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不过事情一定不像表面这么简单。”林青阳也想不出来什么名堂,拍了拍胸脯向妹妹保证,“不过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咱爹爹肯定是真金不怕火炼,身正不怕影子邪,任他怎么调查,也不会有事的。”
  林亦兰点了点头,对于哥哥说的话,她向来笃信不疑,何况事关她最敬爱最敬仰的爹爹,就算哥哥不说,她心中也是这样认为的。
  补西墙一事工作量本就不大,兄妹二人说着话,做着做着也就忘记了辛苦,不多时便大功告成了,两人累了一天,一起吃过晚饭过后,就各自回房歇息了。
  林青阳吩咐人备了热水,脱了衣物沐浴才发现,自己身上早已青一块紫一块,回想起早上的场景不由苦笑不得,没想到这邓老头竟然宝刀未老,用一把破扫把就能把自己给揍成了这副模样,自己又是钻狗洞,又是被扫把乱打,弄得鼻青脸肿披头散发不说,偏偏这狼狈模样又被客人给看了去,那还不颜面尽失,把自己这堂堂林家大少爷的面子都丢完了。
  想到这些,林青阳当下也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狗洞再钻进去藏起来。
  不对,狗洞?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去钻狗洞了!
  林青阳正跟自己生气,一股脑往浴盆里钻,想找个缝钻进去,这才刚钻进水里,就听见有人敲门。
  “谁?”林青阳当即问道。
  “少爷,是我,死老头。”门外的老邓嘿嘿笑着答道。
  “西门扫雪!又是你这个扫把星!”林青阳道,“那个,我在洗澡呢......算了,你进来罢。”
  林青阳本来打算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再让他进来的,但一来今日实在太劳累了,不想再多作动弹,二来也怕老邓在门外等得太久了,何况这老邓也不是什么外人,小时候他还为林青阳洗过澡呢。
  老邓推门进来的时候,吓得林青阳差点把浴盆打翻从里面滚了出来。
  只见老邓,光着膀子,背后背着早上那把破扫帚,散着头发,当真是像极了下凡的扫把星。
  “老邓,你搞什么?”林青阳定了定神,故作正经问道。
  要不是见邓老头一进门便不由分说地下跪,林青阳险些以为今天早上的场景又要再现一遍,见邓老头并非前来揍自己的,他长舒了一口气。
  “我是来向少爷请罪的。”老邓难得正经一回,也是看得浴盆中的林青阳目瞪口呆。
  “好了,好了,我不是说过嘛,我并不怪你的。”林青阳道,“再说了,你请罪就请罪,为什么把自己搞得跟个扫把星一样?”
  “少爷说这个?”老邓取下背在身后的扫把正色道,“这就是小人早上误伤少爷的凶器。”说完便要把这扫把递给正在沐浴的少爷看。
  “拿远些,拿远些。”林青阳领会过这扫把的厉害,哪里还敢接手。
  老邓闻言将扫把丢在一旁,说:“少爷要打要罚,小人绝无怨言。”
  “你起来罢。”林青阳无奈地道,“你这老头,忽然正经起来,我反倒不习惯了,我不打你,也不骂你,这事翻篇,以后谁都不许再提。”
  邓老头伏地道:“少爷宽宏大量,小人感激不尽。”
  “行了行了,肉麻死了。”林青阳嫌弃万分地道。
  “如此,小人告退了。”老邓起身,正欲关上门离去,却听见身后的少爷又说:“慢着,谁说我不生气了。”
  老邓闻言立马又跪了回来,道:“西门扫雪任凭少爷处置。”
  “要我原谅你么,那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答应本少爷一件事。”
  “请少爷明示。”
  “教我修行的法门。”林青阳脱口而出,恨不得立马爬出浴盆,当场拜邓老头为师。
  “这个么,老爷他......”
  “行了行了,就知道你不敢。”林青阳不耐烦地道。
  “虽然不敢私自传少爷修炼的法门,但是小人却可以教少爷一些强身健体的拳脚功夫,少爷学了,再与老头我较量时,兴许也就没有那么不堪一击了。”
  “那又有什么用,既不能移山填海,又不能上天入地,学来又有什么用处?”林青阳有些不屑地道,“还不如专心读我的圣贤书呢。”
  “少爷能如此想,再好也没有了。”老邓道,“如此,小人告退了。”
  “慢着,明日早晨来教我你说的这强身健体之法。”林青阳突然改变主意,有胜于无,再者说了那么多人都说自己是修行的奇才,这世间的修炼的法门,哪个不是人创造出来,既然别人可以,自己又如何不能出武道中间悟出一出独特的法门?
  “去罢。”林青阳道,“记得回去后把上衣穿上,我可不许明日你用什么着凉之类的借口放我鸽子。”
  “谢少爷关心。对了,少爷,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专治外伤的,小人放在这里,少爷记得洗完澡在伤口处敷上,还有这丹药,是内服的,也是治外伤的,少爷别忘了服用。”邓老头嘿嘿笑了两声,说完退出房间合上房门便走了。
  “你这死老头,又来这套......”
  林青阳幻想着自己以后从武道里悟出修炼法门如何叱咤风云,如何威风八面的场景,觉得前途真真是一片光明,自我陶醉一番后,靠在浴盆上闭目养神起来,却因为累了一天,就这样熟睡过去了。
  浴盆里的水都凉了,林青阳却还没有醒,将他从睡梦中惊醒的是一阵扣门声。
  “你这死老头,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说过了么,我不怪你。”林青阳美梦被搅了,心有不快,不耐烦地道。
  “哥哥,是我,你歇下了么?”门外传来的却是妹妹林亦兰的声音。
  林青阳闻言立马从浴盆里跳出,连身子都顾不得擦干,就穿好了衣服要去为妹妹开门。
  “还没呢。”林青阳打开房门,见妹妹愁容满面地站在外面,又看了天色,实在想不出这三更半夜的妹妹不在闺房里睡觉,来这里做什么,“妹妹半夜前来,所为何事?”
  “亦兰回去之后,思前想后,总觉得事情不简单......”林亦兰吞吞吐吐地说,“皇上赏赐功臣破布这事,千古从未有之,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你是说,问题的关键在那两筐粗布上?”林青阳道。
  林亦兰迟疑着点了点头。
  “英雄所见略同!”林青阳抚掌道。
  “我们这就去看看那布里有什么古怪,也许那布不像表面那么普通也说不准。”林亦兰道。
  “妹妹,你有所不知,那布已经被爹吩咐放到我娘的灵堂内了,那地方平日里我们怎么去得?”林青阳面露难色地道。
  “大娘.......”林亦兰闻言也是倒吸一口气,“难道大娘的死和这布有关联,还是这布里的秘密跟大娘有关?”
  林亦兰见哥哥林青阳面色铁青,不敢再说,她和他同病相怜,也不是不懂其间的滋味。
  只是林亦兰尚且知道自己亲生母亲的死因,林青阳却无处得知自己亲生母亲的死因,府上更无人敢透露半句。
  适才林亦兰一时嘴快说到了禁忌之上,这时反应过来也为时已晚,心中暗悔不已,当下只好闭嘴不言,害怕自己再说错了话。
  “走,去看看。”林青阳一咬牙,事关他母亲的秘事,当然对他有莫大的吸引力。
  “可爹爹有严令,若非得他许可,这大娘的灵堂是任谁也不能踏入半步的。”林亦兰小声提醒道。
  “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辰?”
  “寅时。”林亦兰道,“怎么了。”
  “你觉得府上现在除了咱两,还有第三个人没睡么?”林青阳又问。
  林亦兰想了想,当下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不会被别人发现的,我们就去看一眼,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文章。”林青阳关上房门,不由分说地拉着妹妹往灵堂奔去。
  “亦兰没睡是因为有心事,哥哥也是这样么?”在路上林亦兰问道,“你说,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林青阳满心都是那布和自己生母的事,哪里还听得见妹妹的话?
  “哥哥?”亦兰小声唤了一声。
  “啊?哦哦,他当然是一个正直无比,文武双全,有勇有谋的人,更重要的是他的气节,他的气质,他的风骨,这是外人所没有的。我觉得他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林青阳回过神来,当下接过话头。
  “你真的这样认为?”林亦兰欣喜地道,看向哥哥的眼中多了几分异样。
  “你不是这样认为的么?”
  “我不知道......”林亦兰没有底气地说道。
  林青阳停下步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端详着自己的妹妹,一字一句地道:“你不相信爹爹么?”
  “你说的是爹爹呀?!”林亦兰闻言羞愧难当,当下不自觉地跺了跺脚,“我还以为你说的是.......”
  “谁?”
  “才不告诉你!”
  林青阳虽然不知道妹妹究竟在说谁,却也没将这个放在心上。
  当下在林青阳看来弄清楚那御赐粗布里的古怪才是最要紧的事。
  本来林青阳在这以前也并不是很关心这事的,但听妹妹说这布可能和他亲生母亲的死有关,一想,也觉得有理,就不由地对此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见哥哥不再追问,妹妹林亦兰才舒了一口气,她本来就是随口一问,盼着哥哥能够心照不宣地给自己一些指示,若是要把这里的秘密说破,只怕是羞也羞死了。
  两人一路疾行,好不容易到了这灵堂外的假山处,却看见三十几米开外的灵堂内灯火还亮着,远远看过去里面似乎还有人影走动。
  林青阳定睛一看,被吓得七魂失了六魄,那人不是他的亲爹却又是谁?
  本来以为府上这个时辰只有自己和妹妹两人没睡了,却没料到父亲大人也没有歇下。
  林青阳只好打消了心中的念头,盼着趁现在还没被父亲大人发现,悄悄溜走的,但谁料拉着妹妹还没跨出三步就听见灵堂内传来父亲大人的声音。
  “谁人在暗中窥探?”
  林青阳知道要是这次被父亲大人当场给逮住了,又得连累妹妹一起受罚,当机立断将假山旁的一块大石推入水池里,然后拉着妹妹不要命地逃跑。
  跑远过后,林青阳见父亲大人的确没有追来,便知道他果然中计了,于是便带着妹妹在后花园的林荫小道一个隐秘的地方蹲下,想着等风头过了,再出来。
  “你怎知爹爹不会追来?”林亦兰踹不住心中好奇,小声问道。
  “我推了那么大块石头到水里,爹爹肯定会以为是有贼人躲闪不及,遁入水中,这个时候爹爹的注意力当然全在这落水声上,也就不会注意到慌忙逃跑的我们了,而爹爹又知道我向来不善水性,所以就不会往我身上怀疑,既然如此,他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查看水里的异样,而这时又黑灯瞎火,那池中又有荷叶遮挡着水面,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我们再在这里藏个半个时辰,然后再出去,自然不会有事。”林青阳得意地道。
  “你说爹爹不怀疑你,会怀疑谁啊,那会不会......怀疑我啊.......”
  “不会,你忘了?这府上还有另一个更可疑的人。”林青阳道,“爹爹若是查不出什么线索来,自然就会往他身上怀疑的。”
  “那么,爹爹不会因此去找他的麻烦罢?”林亦兰惊道。
  “也不会,你想啊,爹爹一来的确没有证据,二来呢,爹爹一开始就认定这钦差大人来府上是为了调查他的,有了这个前提,自然也就会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是合情合理的了。那太子侍读背了这黑锅,自己又浑然不知,爹爹也不可能亲自去问他,这事自然而然也就揭过去了。”
  林亦兰听了哥哥的解释后恍然大悟,也不再胡乱担心。
  林青阳林亦兰兄妹二人才在这隐蔽之处躲避不多时,却忽然又有一个人钻了进来,林青阳本来以为是自己的妙计被父亲大人识破了,不由吓得半死,定睛一看进来这人,却又心情大定,哭笑不得。
  此人一身夜行衣,头发花白,不是邓老头却又是谁?
  “邓叔,你怎么也来了啊。”林亦兰小声问道。
  “还用说,肯定是这老头为了调查钦差大人的底细和真正来意,被人家给发现,追逃至此处的。”林青阳抢道。
  “少爷英明。”老邓道,“小姐晚上好,少爷晚上好,嘿嘿嘿嘿。”老邓在这里一撞见少爷小姐,又联想到老爷似乎也正在捉拿什么贼人,两下一推敲便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当下心照不宣,只好转移话题。
  “邓叔晚上好。”林亦兰规矩规矩地回了一句,倒弄得老邓一时不会说话了,望向少爷,盼着少爷林青阳能够化解尴尬。林青阳此时心里想的却是:“我才懒得理你呢,哼哼。”
  也正是在三人躲藏其中之时,林侯爷和杨侍读两个大人,各自带了一队人在远处撞见了,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两边的情况,然后又各自带着人回房去了。想是两人都在心里暗骂对方贼喊捉贼罢,殊不知这真正的三个“贼人”却逍遥法外,在一旁看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