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任务的开始
作者:
传声筒 更新:2021-07-06 00:07 字数:2575
夜幕之中,天狗运输机急速在乌云之中行驶。看来不久后就有一场豪雨。小队四人站在运输机上望着下方的灯火通明城市。这座人口超过两千万的不夜城似乎并没有感受到战争迫在眉睫的恐怖,就连恐怖事件也被当做零星的意外,成为饭后茶余的话题。夜晚没有白天的政治广告和战争演讲,立交桥旁的高楼侧面的全息广告仍然是永恒不变的几个话题:商品和性。两者相互渗透,占据了民众的大部分视野。
唐樱想起静子说的一句话,她当时带着可笑的高深莫测的表情,竖起一根葱白的手指说道:“一个哲学家可能会反对社会娱乐化,但是十个哲学家就会创造出新的哲学体系来适应社会娱乐化。”说完,她继续抱着大碗泡面狠狠地吸了一口。
姑且忽略母亲糟糕的性格,她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如果说那个性格稳重一些,就是一位完美的女性了吧。唐樱嫉妒的想到。
飞机略过娱乐街的上空,警察局大楼的遗迹孤独无力的出现在眼前。楼下的广场聚集了很多抗议的百姓,举着白色的牌子上下晃动。是一如既往的要求民主和自由吧?
满嘴脏话的王兵突然说道:“一天五百人民币。实不相瞒,我十几岁的时候也参加过。”
吴上尉呵了一声,讽刺道:“你可真有本事。现在不参加了?”
“嘿嘿,现在觉悟高了,不过白站着就能拿钱,这不是天上掉馅饼?”
“觉悟可没高多少。”
面甲后发出来的声音,听着有些扭曲。唐樱顿时来了兴趣,问:“你是说,这都是拿钱干活的?”
“有一部分是真正有政治诉求的。”沉稳的老崔略带忧郁的开口。唐樱不禁看了他一眼。他凝望着城市,说道:“我弟弟在死之前也曾经参加过。”
王兵马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仗义的说道:“别难过了老崔,总有一天我们会让罗马的混蛋血债血偿。”男人深沉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唐樱挑了挑眉头:“你的兄弟是在千叶军团服役?”
老崔沉闷的点了点头。女孩想起了露娜,心中又有一股奇异的感觉。“是露娜的妈妈杀了他的兄弟。”女孩这么想到,不过她马上想到的不是替同胞报仇,而是“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妈妈就是罗马的将军。”
在同胞,亚洲的概念面前,还是个人的亲疏关系更胜一筹吗?她讽刺地笑了起来,心底却并不否认。她提出了一个更加胆大的猜想:如果这个男人要伤害露娜的话?
——我会杀了他。
她内心的回答很简单,没有一丝犹豫。
飞机猛地一刹闸,唐樱咣一声又撞到了后面金属壁上,她还以为是秘密暴露了,吓了一跳呀了一声。吴上尉忍着笑说道:“喂,喂,不要来第二次了吧。”
女孩下意识想理理发丝,不过手指只触碰到坚硬的封闭式面甲。只能干硬地说道:“不好意思。”
任务很无趣,地点还是那座废弃工厂。军方似乎有意把这里改造为军事基地所以事先让几个人净空这座建筑,排查地雷,自动武器,驱赶流民。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地雷和自动武器,有也是没插电的21世纪垃圾。游民更是没有什么抵抗能力,只需要拿枪一指就老老实实收拾东西。顽固分子也只需要杀鸡儆猴,枪毙一两个制造恐慌,这些人就会乖乖听话。
一层大厅有六七名游民绝望的聚集在一起,拿着砖头和镰刀,用唐樱听不太懂的日语抗议,一旦长时间与外界隔绝,语言也会发生变异,成为圈文化封闭性的一个特征。唐樱举起武器,刚要开火却突然看到了菲尼克斯的面容,女孩的绝美容颜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她急忙上台枪口,穿甲子弹打碎了天花板,掉下来大块水泥块。游民们尖叫着作鸟兽散。王兵吹了吹口哨:“还有两下子。”
“分开行动吧,老崔你和我下去检查地下设施,小樱,你和王兵清理地上设施。”
“美女,我们一起走?”
唐樱看了他们一眼,独自一人从塌陷的天花板处跳上了二层,“我去三四层。一二层交给你。”
亚洲来之不易的和平取决于政府军事力量的绝对优势和高效冷酷,在古代,拿着枪指着人的脑袋,有打不中或者不能开枪的人道主义问题,但是现如今有了自动辅助工具,失误率在百分之一以内;非公民不受法律保护的宪法以及赏金制度,又打开了人心中兽性的大门。
杀死阻碍公务的人不但不会受到谴责,反而会受到表彰,颁发奖金。
最关键的是:普通人面对身穿战甲的执法人员没有任何抵抗的可能性。因此亚洲才迎来了和平的纪元。历史协会和分离主义者的暴力抗议出现,大抵与罗马和亚洲交恶的时间重合,一旦罗马和亚洲关系融洽时,这些组织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两百年。
唐樱心不在焉地巡视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些静子教过她的东西。母亲曾经的教诲随着年龄愈加在脑海中清晰,而当年的她一直是不耐烦的等待着课程的结束。心有不甘的唐樱小声嘀咕道:“那个家伙根本不会带孩子嘛。”这句简单的话说服不了自己,于是她又小声嘀咕:“小孩子怎么可能会理解这些东西。”
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她越来越对静子感到尊重。她说过的话就像是小说里的伏笔,一句一句在唐樱的生活中得到灵验。
——还有,因为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可靠。
“出去!要不然我就开枪了!”
话音刚落,她马上冲着游民的脚下来了一枪。衣衫褴褛的男人颤抖着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唐樱拿枪对准了他的脑门:“收拾东西离开这栋建筑,五分钟后我们要炸毁这里。我现在杀了你也不错。”
——这就好像拿着枪指着他说“我是来救你的!”她无声的笑了起来。
“我马上走,马上走,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他连滚带爬的跑到墙角,疯狂的拿肮脏的床单卷起简单的生活用具:一个脸盆,一个水缸。唐樱在背后默默的看着他,出声道:“你是反了什么罪被流放到这里的?”男人整个动作为之一顿,他半回过头,肮脏的脸上满是淤青,他哆嗦着说道:“我,我没有,没有犯罪。我的父亲杀了一个放高利贷的老女人。我,我是在这里出生的。”
唐樱没有回话,她不会因为一面之词就相信一个流放者,更何况这种情况也很普通。在过去曾经有一个教化地带,完成一系列教化之后可以重返文明社会。但是被事件中牺牲者的家属们日夜抗议,最终关闭了。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死去。偶尔会有逃进城市的幸运儿,但是一旦被查出来基本都是以危害国家罪枪决。
唐樱看着他逃下楼梯之后去视察另一间房间,单调而无聊。清理完一层之后,她受到命令再次清查。等到凌晨五点军方运输机运来数十名工程人员时,唐樱以为终于可以结束了,可是上校命令他们帮忙搬运物资。
大量的警察牺牲,大量的士兵被派往战场。这些在安全地带的人们,自然就要辛苦一点。上校这么说,小队几人自然闭上了抱怨的嘴。
唐樱于早上9点到家,露娜·菲尼克斯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