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克劳狄乌斯(2)
作者:传声筒      更新:2021-07-06 00:07      字数:2380
  克劳狄乌斯躺在a-1基地车贵宾室内的大床上,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贵宾室足足有20平方米,虽然不算很宽敞,但床侧面落地的防弹玻璃暴露出巨大的冰原荒野,让他感到非常舒爽自由。他百般无赖地走过头,懊恼地把眼前一缕金发梳到脑后。
  “我表现的太轻率了。”他叹了一口气,这样可不行。在刚才,自己表现的无礼,粗鲁而轻率,他对自己的表现非常不满意。面对亚洲人应该行什么礼来了,他是不是应该把头低下,华丽又幽默的把双手在身前摊开,像阿拉伯贵族那样?
  ——我问的问题太多了。刚才那间可以容纳二十多人的作战室内似乎自己一直在喋喋不休!一想起这个他就觉得自己简直应该羞愧的自杀。当时源源不断的问题从嘴中流出来,他根本没有意识到。
  ——自己应该表现的沉默一些,像兰斯洛特叔叔那样。长久以来,舍弃了自己名字的兰斯洛特一直是他的榜样,他英俊挺拔,不苟言辞,一旦说话针针见血。这才是一个成熟男人应该做出的姿态。
  克劳狄乌斯打起精神,在室内做起了仰卧起坐,随后是俯卧撑,他仍觉得心中羞愧,咬着牙做起了罗马体操。说是体操,但是都是高强度的肉体磨炼方法,是几位奥林匹斯格斗冠军共同创立完善的。
  他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自己的名字是盖乌斯·克劳狄乌斯·尤利乌斯·凯撒。将来还要在后面加上“奥古斯都”这个神圣的称谓。
  “啊啊啊!我一定要忍受公民吃不了的苦。”这种想法促使偏瘦弱的他做完最后一个动作,青年感觉双腿和腰部似乎要断了,随之而来的肌肉撕裂感抚平了他的耻辱,他倒在床上,满意地望着天花板,穿着粗气。
  要不然他们干嘛尊我的家族为贵族呢?
  钟表滴滴答答的走着,他努力直起身,脱下被汗水浸湿的外套,踉跄着从衣柜中找出普通士兵的衣服穿上,毛巾,还需要毛巾。他甩了甩湿漉漉的短发。勉强提起一口气出门去。
  罗马的基地车在雪中前进的时候是前后连在一起的,三十米高,数百米宽的基地车一起行进仿佛整个都市都在移动,看到这种壮观景象的机会可不多。克劳狄乌斯站在会客室内,透过落地玻璃望着窗外排形成了s型的车队。他们在攀爬不知名的雪山,克劳狄乌斯担心基地车的重量引起雪崩,但以基地车的质量来说,发生雪崩也不过是偏离既定的路线而已吧。
  迦南的战争机器所向披靡。
  他从架子上拿下士兵擦雪的毛巾,士兵的走动声传来过来,他转过身,大门咔一声打开了。
  ——好冷好冷。
  两名士兵押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那年轻人和他年纪好像差不多,面孔冻的紫青,呈现出死人的苍白,金色的头发病态的卷曲干瘪。与两名穿着紫色仪式铠甲的鹿角变异人呈现出鲜明的对比。
  克劳狄乌斯问:“谁啊?”
  “我们抓到的亚洲间谍,我们正要把他交给将军。”鹿角一号说道。二号冲他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说一号说得对,还是表达敬意。
  克劳狄乌斯点了点头,把几乎要脱口而出的“你说他是元老院的间谍我信。”吞回肚子里,简单的回应了一声。
  ——将军是要审问他?那我也跟过去看看好了。
  兰斯洛特带他出来就是为了历练他,阿斯蒙蒂斯阿姨应该不会拒绝。他内心承认自己想去看美女的心思更大一点。他装作不经意地跟着两名军团士兵,前者没办法,只能全当这位位高权重的贵族不存在。后者也没想到零下30度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只想着反正不过一百米,跑过去就可以。于是到了阿斯蒙蒂斯的作战室的时候,克劳狄乌斯已经留着鼻子,面颊发红,晕晕乎乎了。面色就和那犯人一模一样。
  ——这些可恶的变异人!他嫉妒地看了看鹿角一二号轻便的铠甲,坐在椅子上裹着毯子瑟瑟发抖。
  阿斯蒙蒂斯披着白色的风衣,揉了揉头,头疼的说道:“我说你,能不能带点脑子?这里是前线。要是你死在这里,皇帝可就高兴坏了。”
  克劳狄乌斯吸了吸鼻子,牙齿打着战:“为,为什么?”
  “因为他终于有借口杀我了。但我不会坐以待毙。”她妖媚地勾起嘴角,向前附身。纵使克劳狄乌斯的眼神忍不住往她胸前飘,但年轻人还是连连后退,差点摔到地上。他打了个寒颤。“理解你的命有多重要了吗?小伙子。”
  ——什么,什么都看不到!
  克劳狄乌斯连连点头,看着阿斯蒙蒂斯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很好。”前执政官直起身,单薄的军服合身地贴在身上,在地面上勾勒出略显单薄的高挑身影。她看向那个可怜的“间谍”,随口问道:“你是亚洲的侦察兵?”
  衣衫褴褛的青年死死的盯着她,她皱着眉头,过去给了他一个耳光。克劳狄乌斯呆在旁边,一动不敢动。清脆的耳光声回荡在作战室里,那个可怜的青年浑身都冻僵了,根本没法反抗。他一下跌坐在地上,吐了好几口血。
  “我在问你话,你是上合的侦察兵?”她蹲下身,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就好像在看着畜生一样。见到这样的阿斯蒙蒂斯,克劳狄乌斯感到一阵不舒服。他呆若木鸡地看着和精灵一般美丽外表截然相反的前执政官,她又给了他一个耳光,变异者的力道肯定和正常人不一样,又是一地的鲜血,还夹杂着白色的碎牙。他于心不忍,想开口为他说点什么。
  “亚洲”的侦察兵用熟练的拉丁语,好像用尽所有力量嘶吼道:“你杀了我的家人,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
  阿斯蒙蒂斯不在乎地站起身,问那两名士兵:“抓到了多少个侦察兵?”
  “一共七个人,似乎是一个小队。将军。”
  她点了点头,然后掏出手炮,看也没看就冲那名俘虏上开了几枪,第一枪爆发出的血花溅到了呆若木鸡的克劳狄乌斯脸上,第二枪的血液崩到了他白色的裤子上,第三枪是什么时候开的,这位继承人已经记不清了,记忆分成了几个静止的片段,他清晰地记得士兵领到赏金后的笑容,也记得血肉模糊的尸体,还记得两名士兵像扔垃圾一样把尸体扔出窗外。阿斯蒙蒂斯走了,那两名士兵懂事地找来抹布和拖把,边聊天边清理地板。他坐在椅子上连寒冷带来的颤抖都忘记了。
  士兵们没有注意他,拖完地就离开了。他还坐在那里,一股虚无的非现实感包围了他。他看着干净的地板,闻着地板上散发出的清洁剂的香味,不可置信地努力回忆,就是刚才几百秒之前,有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无理地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