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华夏世贸“后世博” 唱喧城市生活歌
作者:
潘成欢 更新:2021-07-05 23:01 字数:2984
这里,人们,一代代,用犁的经,耙的纬,不停编织……怀描一颗颗滚烫的心,以那布满老茧的双手,突暴着青筋的腿脚执着地去描、去绘、去绣。早春,他们脸前身后,浮动着一抹淡青;盛夏,簇拥着他们的是浓重的绿之希望——那饱满的叶绿素渗透他们脸上每一道皱纹;金秋,鲜嫩的、金黄的、喷香的、透红的果实,化作一抹丰收的喜悦嵌入每个人笑播;而严冬,则铺开了描绘新春的蓝图!田野,每时每刻都孕育滋生着希望!
在这希望的田野上,又走来一位年轻人。他把二十四岁瑰丽的人生,无私无畏地交给了田野,交给生他养他的淮北大平原。他高高的个子,身躯挺直方正,大大的脸庞不时地挂着微笑,明亮的眸子总闪动着希望之光。也许娄庄区领导马家奎、刘焕才等早就发现他这个人才,一致对其大胆使用,把他派到蒋圩乡任副乡长,分管政法、宣传等工作。
他的名字叫赵先杰。
虽说他在目前的乡领导中算最年轻的,他的生活阅历却非同一般。
当他走出高中校门,立即觉得文化知识还尚贫乏,即参加人文函授大学学习。他喜爱法律,刻苦学习法律专业。在不影响工作的同时,经过三年苦读,红熠熠烫金大专毕业证书捧在他的面前。他那充满微笑的双眼,悄然滚动两行晶莹的泪珠。一个日常工作繁重而又琐碎的人,读书多么不易呵!正是如此,与他同时报考学校的人百分之九十五中途辍学了。而他在读书的同时,已担任农村道路技术员职务,后来又搞土地管理。
这两项工作都是牵涉面极广,时间性很强且懂得业务的人又不甚多。他干好了,获得了年终先进,也受到了领导的称赞。
然而,最使他感到艰难的还是初任付乡长这一段:恰如一个成绩很优异的学生,在读小学时,课本内容是单调的,但是一到初中,知识面便突然拓宽。语文、数学、历史、地理、政治、物理、化学、生物等,会使人感到紧张甚至力不从心。赵先杰就是这样一个类似于学生的乡长。刚一上任,全乡的武装,政治、宣传交给了他,党委委员的重担亦搁在他的肩上。他虽感到沉甸甸的,可是,他又暗暗下决心,要把党交给的担子挑好,哪怕是风吹雨打他都坚定不移!
他刚对行政村和各村领导初步认识,一大堆繁重工作即一股脑地堆在他面前,等着他去干、去处理、去解决。例如收农业税,有个妇女不愿交,与他胡搅蛮缠,说三道四,拖着赖着不交,反倒气他:“我怎没见过你这么个乡长?你是冒充乡长,我还要控告你诈骗,要公安局抓你蹲监狱。”赵先杰,一个二十四岁的小伙子,怎能忍受得了呢?当时满脸绯红,鼻子一酸,眼泪就在眼眶内打旋,但是,他深知,这是工作,这不是流泪的时候,也不是流眼泪的地方。他强忍住气恼,硬是让眼泪从眼眶内挤回去,冷静而细致地做工作。终于使这个一贯被称为钉子户的妇女得到感化,交出农耕税。
收税工作刚近扫尾,平坟工作又进入高潮。农村有句土话:你那么恨我,我挖你祖坟了吗?这件事在农村可很难行通。所以,历年来,平坟工作几乎是牛头鼠尾。有的领导干部在平坟之前,就对社员们说,铲掉个坟头做个样子就行了,等过了风气再添上,全当给我点面子。所以,农村的坟墓就是三天铲头五天加头,年年平坟年年添坟。
赵先杰认为,这项工作是个硬仗,要从思想上改变农民意识,从行动上抓得有力,从自我上让人信服。他一边做思想工作,一边组织十个机干民兵为一个服务队,带着大家第一个铲平了自己外祖母的坟。群众一片哗然。
接着,十个民兵先后把自家的祖坟铲平。
平坟工作轰轰烈烈地进行下去。全乡埋在大田地里的三千五百座土坟数日内便隐形于青葱的麦苗下面。按照五十座坟面积生产粮食可养活二人计算,这个乡平坟现出的土地生产粮食足够一百四十人全年使用。这样一个难度很大的工作,他很快而彻底地写出了结束语。领导满意,群众夸耀。正当县、区等领导人要对他表彰时,他早已投入到抓计划生育的工作中去了。
平坟与计划生育,可谓人生生死二关,抓平坟难,抓计划生育更难。这里本来就是计划生育落后乡,历史遗留问题多。在乡党高官张努力的带领下,他们首先对群众做大量思想政治工作,同时亦结合必要的强硬手段。把计划生育突击队分成两组,对节育对象先通知,再亲自上门做工作。逐家逐户,一个一个,苦口婆心,婆心苦口去释、去说、去教。
大多数群众能够认识到我国人口的严峻性,但少数人生了五胎、六胎还客观原因一大堆。有的甚至当场辱骂计生工作人员。说什么管天管地屑屎放屁。两口子睡觉生孩子也管,算什么鸟干部。
但是,计划生育是国策呀,没有一点管束,不闹人口灾难才怪呢。
现在,蒋圩乡计生工作已抓得非常出色。
有些事迹干起来容易写起来难,有些事情写得容易干得难。赵先杰,是属于后者。他的工作几乎同时千头万绪:在抓植树、修水渠、修公路的同时,还要重点抓生产。时光不待人,季节不饶人。加之蒋圩乡属黄淮海农业开发区,抓种棉工作是区委指令他的。他勇当带头人。
在春意正浓的日子里,要在每块向阳的地头铲去一米多宽的麦子,在其位置上营造棉花营养钵。从蒋圩到娄庄沿路七八里的地头一天之际,一夜之间,全是营养体的世界。上面盖着一层洁白的塑料薄膜,若一片颤颤的白云。赵先杰深感欣慰,像是坐在一条洁白的船上,周围绿浪挟着馨香轻轻地吻着他。他的心中也有一片白云轻轻飘扬,那双熬得红红的眼睛漾然闪出笑意。
他把这七、八里地长的棉花营养钵似乎当作自己私有的,每天晚上总要沿路骑车或步行巡逻数遍。其中有一户农民棉花营养钵上面塑薄膜被盗,他立时自己掏钱买一块更好的盖上。那位农民拉着先杰的手,眼里喻着热泪,激动得自己的心与农民贴得更近。真是此处无声胜有声呵。一个基层领导要当得好,群众信任最重要!
这是一个五月石榴花红似火的海洋,这里的人们正在抢收、抢种、雨中夺粮,水中夺粮。我们特意在天不亮就赶到蒋圩乡。当找到先杰的住处,他的房门早已被“铁将军”牢牢把守。我们便四处寻找。有人告诉我们:这大忙天乡干部咋会在家?他们吃饭休息都是田头地边。现在,先杰不在棉花地就在水稻田。
我们沿政府对面地上渠走。渠内清流泪泪,发出哗哗响声,给人一种走进欢快轻音乐的节奏里。我们意外地发现渠边一个麦秸垛旁躺着一个人。呵,是赵先杰,正是先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睡在草垛旁!
我们正要喊他,突然有人示意不让喊。
这人悄声告诉我们:“先杰几个通宵没睡一分钟!为了修理抽水机,来回跑了数百里。栽水稻没有水,岂不十万火急!当他把技师请来,修好抽水机,一股清流顺着水渠涌向稻田时,先杰微笑的眼睛闭上了,就地睡着了。”
哦,这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瘦了,黑了,平时乌亮乌亮的头发蓬松了,沾满了麦糠。我们一点也不敢出声,我们悄悄地将叽叽喳喳的麻雀赶走。我们心里很安然,一个心思,多睡一会儿吧,先杰。
一轮红日从平原的皱褶中,从远远的树林里、从青灰色薄雾间、从灰蒙蒙的村庄上冉冉升起来,她把她的胭脂盒盖拧开,将里面的胭脂尽情地酒向这里的大地、洒向蒋圩乡的人们,洒在熟睡的赵先杰身上。
远处,三千亩水稻田,平如镜的水面上挺立着齐刷刷的千千万万撮幼嫩的秧苗。秧苗上挂着熠着红光的晶晶露珠。远远的,远远的,多像一块块妙手裁剪的地毯,多像一张张轻轻铺开的锦丝被面,多像一片片墨绿的云……
还有另一侧的田埂上,书记张努力、乡长赵天胜正衣袖高卷着运稻秧。田间无数男男女女穿着不同的衣服,以各种优美的姿势在竞赛插秧,欢声笑语在红艳艳的胭脂色田野上回荡。
哦,田野,这希望的田野上,每个人都在你的怀里播种着理想!
年轻的赵先杰,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