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南疆水暖,旧事新篇
作者:
断柯儿 更新:2021-07-05 02:50 字数:3805
时间流逝,冲不断的依旧是那美好的情愫。
“李渊白,你又猴到哪了?”渊儿的声音回响在辽阔的南疆水域,惊飞了停留在树屋上的飞鸟,吱吱呀呀地朝着远处飞去。
“渊儿,今天去不了。现在还早呢,等太阳落山了,再叫她回来就行。”小断崖走至渊儿身边,安抚已被惹恼的渊儿。
“都是你,总是宠着她,她才会这么任性,到了特殊的日子都不知道回来……”渊儿嗔怪道。
“是是,以后绝不会了。今天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丫头!”小断崖忙圆场。
“爹爹,你说什么……,我以后再也不跟爹爹说话了……”小丫头抱着一束灿烂火红的渊花站在渊儿和小断崖面前,看着约莫十多岁,和小芫青差不多的年纪。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这丫头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渊儿看着依旧咧着嘴笑着的李渊白叹口气。
“娘老是在生气,我这不回来了吗?看,是不是很好看,我一大早就去采花了,送给我从没见过的灵噬爷爷……”李渊白朝着生气的渊儿微笑,那笑容纯碎,弄的渊儿气一下子就消了。
“你以后可不许这样了。”渊儿接过那束花,看着小断崖,“我们是今晚出发?渊白还跟不上我们的速度,安全起见,最好明天再出发。都怪这孩子,硬生生到现在这个时候。”
“也好,近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天地变得不一样了。我们去过那后,去始源之地看看,问问噬然前辈发生了什么事……”小断崖看着表面平静祥和的南疆水域,内心里却很不平静。
“爹爹,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这么好?太好了,终于可以去外面看看了。爹爹,路上可以继续给我讲故事吗?还有啊,我是鲛鱼时候的故事也没说完呢!”渊白看着爹娘不同往日的神情,插了个话题。
“好,路上时间多着呢。你要听话,出了南疆水域,不能乱跑,你还是个孩子,要是还是条鲛鱼,爹爹抱着你就走了……”小断崖看着眼前的十多岁已是大孩子的渊白。
“放心吧,爹爹。”渊白跑到小断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甜笑道。
一旁的渊儿看着,眼神微颤,“渊白,你去树屋耍,我和爹爹说点话。”
“又支开我,你们怎么有那么多话要说呢?”渊白悻悻地朝着树屋走去,不时扭头看看停留在原地的爹娘,他们挥手让渊白走开。
“断崖,你没有跟她说那件事吧?”渊儿面露疑虑。
“放心吧,不会告诉她的。”小断崖搂住惴惴不安的渊儿,“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不是都挺好的吗?”
“嗯,希望她永远不知道才好啊……”渊儿看着坐在树屋藤蔓上荡来荡去,笑嘻嘻的渊白由衷地希望着。
那些尘封的旧事,在两人心头浮起,扰动本就伤痕累累的心绪。
却说,小断崖和渊儿离开那深林,每到灵噬消逝的日子就会去祭拜一下,来往于两地,时间也就匆匆而逝。
后来,渊儿孕育了和小断崖的孩子,但是人异殊途,那个孩子却命途多舛。
虽说小断崖原本就有异族血统,又接受了云果的纯灵,但终究还是个人,与异族结合终是难料后果的。
那孩子虽然顺利作为鲛鱼降生,但时间流逝,却始终无法幻形。
渊儿见状,瞒着小断崖,用自己的灵力试图催动那依旧是鲛鱼的孩子幻形。虽输注了巨大的灵力,可那鲛鱼却始终没有变化。
自那日后,渊儿便心绪难宁,日日守着鲛鱼,小断崖看在眼里,很是心疼,却无能无力。
“渊儿,也许我们的孩子像你小时候一样,需要时机,时机到了一定会幻形的。”小断崖安慰道。
“你不要骗我了,这个世界再也遇不到第二个灵噬爹爹了。我们的孩子没有那样的幸运了……”渊儿看着在远处停留在那一动不动的鲛鱼,泪又不由地滑落脸庞。
“不会的,灵噬哥哥一直都在,他一定会帮我们的。明日又到了灵噬哥哥消失的日子,我会去深林那,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小断崖也坐下来,看着远处自己的孩子。
“好……”渊儿没有看向小断崖,眼神始终停留在那鲛鱼身上。
小断崖趁着夜色离开了,不久后便到了那深林的山谷处,那高耸入云的青杉一如旧时,没有变化。
“灵噬哥哥,我告诉过你我当爹了吧。只是没有跟你说过我们的孩子居然像渊儿小的时候一样无法幻形。你说这命数怎么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原点?是我做错了什么吗?看着渊儿我心疼……”小断崖不敢在渊儿面前坦露的心声,只能告诉灵噬了。
可周围依旧寂静,连风吹的声音都没有了。
“哎,如果这是我们的命,可不可以只让我一个人承受……那孩子是无辜的啊……”小断崖抱住那青杉。
那青杉微动,似乎在回应小断崖,“灵噬哥哥,你还在这个世界吧?我们都好想再看见你啊……”
那青杉的枝叶,再次微动,渐起了风声,那风声像一首歌一样萦绕在深林。
“我走了,灵噬哥哥。希望下次来看你的时候,可以带着我们的孩子,我给她起名叫李渊白,纪念给予自己重生的云果前辈。”小断崖放下那束采撷而来的渊花。
停留在南疆水域,目不转睛盯着鲛鱼的渊儿太累了,竟不知不觉地歪倒在一边睡着了。
月光洒落,南疆水域浮动着美丽的光泽。
“渊儿,我的孩子,快醒醒……”睡梦中,渊儿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娘亲鲛灵呼唤自己的声音,“娘亲!”惊醒后的渊儿马上看向那水域,那里没有了自己的孩子。
“渊白,你去哪了?”渊儿跃入那洒满月光的水域,径直朝着海底而去,那里在暗礁夹缝里,渊儿看到了自己的孩子,还是鲛鱼的渊白。
“渊白,你怎么了?”渊儿抱着那鲛鱼,怀里的孩子没有一丝气息,紧闭的双眼更是直接宣示了命运的归宿。
“不…………”渊儿紧紧抱着那鲛鱼,发出令人心碎心死的哭喊。
才踏入南疆水域的小断崖听到这一声绝望的哭喊,也不顾一切地跃入了那惨淡月光下的水域。
“渊儿!……”小断崖看到不远处,枯坐抱着鲛鱼的渊儿奔了过去。
渊儿微抬头,双眼噙满泪水,“断崖,我们的孩子,她……”
小断崖抱住渊儿,沉默了。
许久之后,渊儿突然挣开小断崖,“渊儿,你要做什么?”
只见渊儿从发髻间取下别着的渊花发髻,划破自己的双手,瞬间奔涌而出的血弥散在周围,“渊儿,你不要做傻事!”小断崖上前夺过那发髻,却见渊儿回头凄然地看着小断崖微笑。
周围弥散的鲛灵一族的血,包裹住了那已无气息的渊白,越聚越小直至化成一粒血红的珠子,“渊儿,这是?”小断崖看着那飘落回渊儿手上的珠子,很是不解。
“我们的孩子,我一定能找到让她活下去的方法的……”渊儿惨淡无华的眼眸里的决然,让小断崖有些陌生。
“你想怎么做?”小断崖问道。
“不知道……”渊儿转身,出了水域,去了那片渊花之地。小断崖追随着出了水域,看着那略显疲惫的身影,不忍追上前。
“渊白,爹爹对不起你……”留下的小断崖看着那渐渐被云遮住的月亮,低下了头。
渊儿,握着那粒珠子,坐在小时候常坐的那个崖岸,看着远处被云遮挡住的月亮,泪又不由地滴落。
“这孩子活不了,你们还是另谋他法吧?”南疆水域,一条载货的船只上,一对夫妇哭求着请一位医者给自己孩子看病,那孩子约莫四五岁的样子,是个女娃。
“我已经尽力了,你们怎么能带这么小的孩子出海呢,这不是找死吗?她已经不行了……”那医者说的没错,这茫茫海洋上,大人都难保性命,更何况这么小的孩子呢。
“她娘,我们认命吧……”那女娃的爹看着哭成泪人的孩子她娘。
“不,这孩子死了,我也不活了……”那女娃的娘抱紧那孩子,奔至船只边。
“孩子她娘,你可不要做傻事,还有我呢……”孩子的爹和周围的人都向前劝阻道,可那女娃的娘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转身跳入了那深如墨的海里。
“孩子她娘!”众人见那孩子的爹也要追着向前,死死地拉住他,“这海那么深,你跳下去一样是死,你救不了她们的……”
远行的船只瞬间便离开那落水女子的地方,那深如墨的海水更是让人生畏;远处天空突然传来让人心死的哭喊,一瞬间海风骤起,暴雨如注,惊起的海涛更是不停的翻滚。
“这是怎么了?”船上的人四下惊恐,却还没来得及挣扎,船只便被巨浪掀反,瞬间几十条命就没了。
坐在崖岸上的渊儿,耳边突然听到,“神啊,求你救救我那苦命的孩子吧……”渊儿寻声飞向南疆水域某处,远处看着渊儿的小断崖也追着朝渊儿去的地方飞去。
看着海域上渐渐平静地水面,渊儿再次跃入海底,那里她看见一个妇人死死抱着一个孩子沉于海底。
渊儿走到那妇人身边,那妇人早已消失了气息,而怀里的孩子也早已没有了气息,但那眉眼却让渊儿不忍离开。
“渊儿,他们已经死了,我们做不了什么了……”小断崖追上渊儿。
却见渊儿从那妇人怀里抱起那孩子,朝着崖岸而去。
“渊儿,你要做什么?”追着的小断崖来不及阻止。
停在崖岸的渊儿,将那女娃放在渊花之地,催动手中的珠子,只见那珠子涣散出无数的花灵,环环围住那女娃。“我的孩子啊,回来吧,渊白!”只见那花灵盘旋在渊花之上,最后全冲进了那躺着的孩子身上。
“渊儿,你在做什么?”小断崖想要阻止,却被渊儿挥手推至一边。
“我只是借那身体用用罢了,她已经死了。我们的孩子还没……”渊儿泪眼看向小断崖。
“这只是徒劳罢了……”小断崖话没有说完,却见那孩子咳咳地睁开了眼,那眼眸里分明印着渊花,是他们的孩子渊白。
不等渊儿反应,小断崖飞奔过去,抱住了那孩子,“渊白,我的孩子……”渊儿看着这一切,终于久违地绽出了笑容。
“哎,转眼都这么多年了,原本只有四五岁的渊白,如今都十多岁了……”小断崖看着远处的渊白也感慨道。
“是啊,你后来说你去看灵噬爹爹的时候跟他说了渊白的事,灵噬爹爹回应你了,是真的吗?”渊儿换了个话题。
“是啊,我告诉灵噬哥哥我们的孩子一直无法幻形,没想到回来后竟有那样的境遇,也许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吧。”小断崖看着渊儿。
“是啊,我也从没认认真真地看看灵噬爹爹,好想跟他说声谢谢……”渊儿依偎在小断崖怀里,看着远处的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