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是惯常穿的一身红衣，但是暮苒仍然一眼就认出了卦镜中这个白衣清贵的男子是墨暝。
  然而，她眉心不由打了个结，“这么晚了还在看书，阑王是打算考个状元？”
  状元？
  凤临嘴角一抽，随即作认真考虑状，“这个想法似乎不错，来天都城先考个状元，然后嫁给陛下，这种事情……貌似东幽历史上的皇帝最喜欢做。”
  天都倒是不曾听说过，毕竟天都权贵才子太多，堂堂女帝之尊，无需配身份并不高的状元郎。
  “先考状元，然后赐婚给陛下，再一步步熬成皇夫？”暮苒嘴角抽了抽，语气忍不住有些古怪，“只怕再尚未熬出头之前，阑王就被那些豺狼虎豹们撕成碎片了。”
  豺狼虎豹？
  凤临缓缓摇头：“没那么夸张，皇夫们我都已经见过了，你觉得湛祺和苏锦君会是豺狼虎豹？”
  “奴婢不知道。”暮苒诚实地摇头，“但是奴婢知道，四年前陛下选立皇夫时，皇上，哦不，太上皇定下的要求就是身份必须是一品以上官员家的嫡子，而且需要文武双全，且品行俱佳，尤其是人品和气度最为重要，若这两样达不到要求，那么就算能力再强，也不能当选——至少，不能陛下成为正夫之一。”凤临闻言，眸心不由细了细，嘴角浮现清浅的弧度，“暮苒，你也学会话中有话了。”
  暮苒连忙摇头，“奴婢只是实话实话。”
  “嗯，我喜欢实话实说。”凤临笑了笑，也不再与她多调笑，淡淡道：“你的意思我倒是听明白了，你是想说，因为皇夫的标准便是品行俱佳，有容人之量，所以他们努力在做到这点，但本性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
  暮苒吐了吐舌，“奴婢这点愚见，陛下就别较真了，说不定是奴婢小人之心呢。”
  小人之心？
  是否小人之心倒是不重要，但是凤临心里很明白，人的本性的确很难看得清，否则她也不会在上一世栽了那么大的一个跟头。
  抬眼看向卦镜，她朝紫陌道：“搬张椅子过来。”
  “是，陛下。”
  紫陌搬来了红木嵌玉大雕椅，凤临在椅子上坐下，放松了身子倚在椅背上，单手托腮，表情带着些许慵懒，看着卦镜的眼神却带着一些温柔的笑意。
  这个时辰墨暝还在看书，凤临倒是真有些兴趣知道，他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勤奋爱学了？
  他看的是什么书？
  此时的墨暝正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一支笔，垂眼盯着翻开的页面，表情很认真，蹙起的眉头显示他正陷入思索，或者是书上的什么点把他难住了——这样的情景凤临还是第一次见到，心里越发好奇了起来。
  “阑王难道真是打算考个功名？”紫陌也奇怪。
  以前在阑王府的时候，她可从没见过墨暝这般认真地苦读。
  “主子，时间都不早了，您今晚不打算睡了？”离殇站在一旁，神色无比纠结地递上今晚的第三本浓茶，“这般辛苦，那凤姑娘又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