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永生永世（大结局）
  也不知道是大和尚算计了他，还是……如何。
  苏暖同楚珏到了寺庙的时候，这里已经快彻底的荒废掉了。
  因为上次这寺庙中出的事情，以至于如今甚至连山门都没人看着了。
  楚珏带着苏暖入了寺庙，看着庙宇之中的一切，笑了：“当初大和尚在的时候，慈怀寺何等的风光，如今，却是一人不存。让这本来的佛门清净地，闹成了这幅样子。
  真是可悲。”
  “人走茶凉，一向如此。”
  苏暖道。
  楚珏点头：“这些日子，便劳烦太子妃与我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了。也许……你等到的不是你最想要的那个答案，但是不管哪一个，都要比你现在离开好太多。”
  苏暖自然也清楚，若不是为这，她也不至于会跟着楚珏一起来了。
  跟楚珏一起生活的时日里，苏暖将这本已经荒废的慈怀寺，给打扫了出来。每一日，她都会打扫一个佛殿，然后祈求着自己不会是输的那个人。
  一直到三十日的时候，这寺庙里，已经是一尘不染了。
  而楚珏这人，却是要比她更加闲一样。
  他每日里，只吹奏着那要了皇帝性命的笛子。眼中是化不去的悲伤。
  苏暖曾问过，他伤心吗？
  他只摇头。
  可既不伤心，那又代表着什么？
  楚珏恨着皇帝，可同样的，皇帝亦是他的父皇。不是吗？
  苏暖很想问问，当时他的心中在想什么。可楚珏亦不曾告诉过苏暖。
  这个人，一如她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一样，神秘兮兮的，让人摸不透。
  苏暖渐渐地，习惯了同楚珏的相处。
  一直到第三十日的时候，她的心中躁动再也压制不住了。
  入了夜，苏暖站在山门口，看着山下，声音很轻：“看样子，我还是输了啊，他终究没有来。”苏暖低声说道。
  楚珏看着苏暖，见她脸上虽是挂着笑容，可那眼中的悲哀，是如何都抹不去的。
  便道：“你当真是……喜欢他？”
  “谁知道呢？或许是吧，他是唯一一个真正说了喜欢我的人，亦是我放不下的人。我以为我不会对谁动心的。不动心，就不会输。
  可到头来，还是将心给了他。
  楚珏，大概我真的输了，他不会再来了。”
  苏暖说着，起身转身便入了院子：“让我忘了这一切吧。”
  楚珏没有拒绝，不过，还没等他动手呢，慈怀寺的门，被打开了。
  苏暖同楚珏都看了去。
  只见这是一穿着龙袍，却一身狼藉的人。
  苏暖见过齐明玉许多次。每一次，他都是风光霁月，每一次，他都不曾慌乱。甚至就连他在上辈子被处刑的时候，他也不曾有过半分狼狈。
  那是来自骨子里的骄傲。
  这会儿，他却是狼狈极了。
  苏暖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喉咙好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暖暖……本宫来了。”
  “混蛋。”苏暖低声。
  “是啊，本宫是个混蛋。本宫……为你杀了齐明凡，从此，你再也没有了仇人。本宫，也为你杀了你最厌的那个叫做陆月的女人。”
  “混蛋！”苏暖呵斥。
  “嗯，本宫知道的。本宫……将那条街，赐给了你的爹娘，又下了旨意，赐了他们丹书铁劵。日后他们大概过的会很幸福的。”
  “你闭嘴啊！”苏暖眼泪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这个人，总是能在她下了决心之后，又轻易的改变。
  “本宫若是闭嘴，你大概便再也不会原谅本宫了。本宫有必然要做的事情。本宫想要让百姓过的更好。本宫为自己的任性，而害了南边不少人。
  本宫……想要为母后翻案，母后从来都只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本宫，也希望齐明漓能够与本宫彻底的解开心结。本宫怨恨的，从来都只是自己不能如同他一样优秀。
  一切的悲剧最开始，说到底，不过就是本宫太过蠢笨。”
  齐明玉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苏暖。
  而楚珏，则是在齐明玉出现的时候，便转身离开了。
  手中，那不曾下了的蛊，也收了起来。
  他从不是善良的人，可却……不舍得再伤了苏暖。
  若是今日齐明玉不来，那么明日的苏暖，大概什么都不会记得，只会记得一个楚珏，一个……为她至死不渝的楚珏。
  可到底，他还是输了。
  命运从来都不曾眷顾过他。
  当年如此，今日亦然。
  “暖暖，这三十日的时间里，本宫从未停止过想你。本宫……从未恨过那些人，为何会有那么多的事情。本宫总算是得了自由。
  本宫……不愿负你。”
  齐明玉将苏暖抱到了怀里。
  苏暖愣愣的，任由他抱着。
  心中的委屈与难过，也终于全都哭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也与那个人一样在利用我。”
  “怎么会？本宫用了两世的时间，方才与你走到了一起。若是这世上，一定要本宫抛弃一切的话，那么哪怕是抛弃了这条命，本宫亦想留住你。”
  楚珏的声音好听。
  苏暖呆呆的望着他。
  只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的停留下来。
  “齐明玉，为何要骗我？”苏暖声音略带哽咽。
  “本宫从来都没有胜算，老将军愿意帮我，那是因为有你。楚珏愿意与本宫做了赌，亦是因为有你。而本宫……想要的，亦只是自由。
  齐明玉从未有过辜负你的心。
  有的，只是借了你的能力。”
  齐明玉的态度干脆又坦白。
  让苏暖连再责问他都没了法子。
  只能低声道：“你……当真不再回去做皇帝了？”
  “当日，本宫便与楚珏做过一个约定。若是本宫最终不愿做皇帝，而是选择了你，皇位，便会留给九弟。本宫如他所愿了。”
  齐明玉继续说道。
  苏暖愣住。
  “九皇子？”
  “是啊，本宫都很意外，他竟会与九弟认识。九弟……从来都不是池中物，对任何人都谈笑，对任何事，都能置之不理。
  他来做皇帝，也的确要比本宫。甚至比六弟好太多了。”
  齐明玉说道。
  “九皇子……楚珏……”
  “也许，他们是认识的，又或许，他们不认识。不管如何，本宫都不在意。”齐明玉声音很轻。
  苏暖点点头。
  对这些，她自然也是不在意的。
  在齐明玉这儿知道陆月和齐明凡没有好下场，她便是最开心的。
  而眼下，他来了。
  她便再也没有了什么遗憾。
  “三皇子死了，三皇子妃呢？”苏暖想到了言卿卿，那个狠毒，但是却很喜欢三皇子的女人。
  言卿卿？
  齐明玉想了一下，便道：“她落发出了家，安康郡主亦自裁在了家中。本宫不曾想要他们的性命。”
  苏暖有些意外。
  没想到，愿意去死的，竟然会是五皇子妃。
  安康郡主这人，苏暖从未想过，。她会愿意赴死。
  “安康妹妹性子一向如此，如今，她的兄长势力没了。五皇子亦死。她是不会独自活着的。”齐明玉见苏暖意外，便同她说道。
  “也许……对她而言，也是好事。”
  苏暖有些说不清楚。
  却也不愿意再提了，只道：“之后我们去哪里？”
  “暖暖想去哪里？”
  “离了这皇城，哪里都好。名山大川，只要不是这儿，我都愿意去。”苏暖望着齐明玉说道。而心中，却也是加了一句。因为有你。
  齐明玉神色温和，握着她的手。
  两人在走时，却见到皇城方向，满城烟火。
  他看着苏暖，神色暖极了：“暖暖，此生，我必不会再离开你。亦不会再辜负你。惟愿你我，永生永世，都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