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追忆往事
作者:
叁水壹刃 更新:2021-07-04 20:00 字数:2264
曹氏姐妹见了住持,却没来由地被对方询问祖父的情况,心中诧异,却也如实回答祖父已经故去。
住持目光略显暗淡,说道:
“他一生都在追求长生之术,到头来仍免不了入土。”
曹氏姐妹一听,便知面前这位住持与祖父之间定有渊源,否则祖父追求不死之身之事能瞒得过天下人,却为何瞒不过面前这一位超脱红尘之尼。住持也知曹氏姐妹定然不解,便说道:
“我也不同你们打哑谜了。我的好孙儿,我是你们的奶奶。”
曹氏姐妹听了此言当真大吃一惊,未想到所谓早已过世的奶奶竟然在世,并且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时手足无措,不知是否该相信此话,思索该不该下跪磕头。住持当然看出两姐妹的尴尬,说道:
“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你们一时不能接受也是情有可原。来来来,都坐下,听我慢慢给你们道来。”
说着便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这住持俗家名为霍瑛,当年乃是第三大派柳屿门掌门千金。柳屿门掌门当时与生一阁掌门交好,便商议联姻。但霍瑛心高气傲,对世俗之风多有不屑,越是强迫,越是不从。直到遇见曹殿功本人,才被此人武功与外貌折服,同意出嫁。婚后三年,霍瑛生下一对双胞胎,取名德成、德权。按说婚后得子乃是人间之福,是大大的喜事,可这曹殿功心事却完全不在儿子身上,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出门。若是出门便是一月两月不归家,任谁询问也不答话,不知沉迷何事。转眼间两个儿子已经两岁,曹殿功依然我行我素,霍瑛每日好似守寡一般。霍瑛本就心高气傲,不肯屈就如此生活,便暗中调查丈夫,竟发现丈夫修行所谓长生之法,沉迷各类诞怪典籍无法自拔。夫妻二人大吵一架,霍瑛气愤难平,寻个时机带着两个儿子便离家出走。曹殿功发现,只追回了长子德成。霍瑛带着德权摆脱曹殿功逃走。原本以曹殿功所想,妻子一定是带着儿子回了娘家,消气之后便会回家。即便未回娘家,以生一阁遍布天下的门人,若寻得妻子还不是易如反掌。未曾料想,一连几年却未获任何讯息。原来霍瑛有意躲避生一阁,竟择荒山野岭栖身,哪是如此容易找到。曹殿功被父亲和岳父逼得急了,只好以找寻妻、子为名,暂离生一阁。然而曹殿功心思本就不在妻子身上,只是一心寻求长生之术,当然找不得人,反倒遇见滕老怪,见其法术高明,料想识得长生之术,便隐姓埋名拜于门下。几年之后,未学得长生之法,便萌生退意。正在此时,父亲去世,曹殿功便回微明山,接替掌门之位。
再说霍瑛带着儿子躲了几年,走走停停,安顿不久便又搬离,不知不觉竟到了昆仑山中。曹德权五岁时的一天,霍瑛去溪边打水,回转后竟发现恶狼袭击儿子,急忙上前驱赶。虽说打死了恶狼,却见儿子被利爪所伤,自面部到腹部三道深深爪痕,深可见骨,连肠子都隐约可见,眼见是活不成了。霍瑛抱着奄奄一息的儿子痛苦哭嚎,无计可施。
也算是曹德权命不该绝,霍瑛哭声竟引来一个云游归来的和尚。这和尚见孩子受得致命伤,于心不忍,提出将孩子带到寺中疗伤。霍瑛绝望之中好似抓住一线生机,当然同意。又想自己孤苦伶仃带着儿子终究不是去处,便将儿子交给和尚,欲跳崖寻死。那和尚拦住霍瑛,告诉她若已看破红尘,可到净慈庵中落发为尼,他日母子还能相见,好过轻易了却此生。霍瑛听从和尚劝解,在其指引下到了净慈庵,归皈了佛门。六十年来,霍瑛不问世事,潜心佛理,如今已是住持。
曹氏姐妹听了霍瑛所述,再无疑心,下跪磕头。霍瑛将两个孙女扶起。待得几人沉下心来,曹珊珊问道:
“这么说来,叔父定是在慧觉寺中。”
霍瑛点头道:
“是了。你们此次前来寻找你们叔父,究竟所为何事?”
曹氏姐妹这才想起,父亲过世,奶奶竟还不知。曹盈盈难过道:
“奶奶,父亲他,已经过世了。”
饶是霍瑛如此得道之尼,早已看破生死,听了儿子去世消息,也免不得伤心落泪。曹盈盈继续道:
“生一阁不可无主,我们此次前来,是求叔父回生一阁主持大局。”
霍瑛点罢,沉吟道:
“如此说来,此事却是难办。你叔父如今已是出家之人,恐怕不肯同你们回去。”
曹珊珊道:
“我们也知难办,可总要试试。我们怎么才能见叔父呢?”
霍瑛道:
“他可容易辨认得紧,脸上三道伤疤的就是。”
两姐妹这时顿悟,原来当天在寺外见到的那名僧人便是叔父。只是当时见此人面目丑陋,不敢多看,现在想起来,面貌与父亲的确相似。曹盈盈脑筋一转,想出个主意:
“奶奶,叔父好像经常出门化斋。不如这样,我姐妹二人趋他下山之时见面。他若是不同意,我姐妹二人便将他绑回生一阁。”
霍瑛却笑了:
“你们定然不知,你们叔父如今武功不只怪异之极,内力犹为高深。以你二人武功,别说是制服他,便是想沾他个衣袖也是万万不可。”
曹氏姐妹想到今日见面之时,见叔父言语动作颇为滑稽,看似一个不会武功的火头僧人,却不想深藏不露。曹珊珊倒是赞成这个方法:
“叔父定然不会为难我姐妹。况且远离慧觉寺,怎么着来说也是方便些。”
霍瑛道:
“那随你们吧。”说着又端详了姐妹二人一番,“好容易与孙女相聚,实是想多留你们在此盘桓。但你们有要事在身,还是不要在这耽搁太久。”
姐妹二人也知事有急缓,此刻不是享天伦的时机,只得与奶奶告别,承诺回生一阁之前再来探望。姐妹二人刚要离开,却又被霍瑛叫住:
“且慢,你二人可记得到庵中来究竟为何事?”
姐妹二人这才想起来,此番是来寻知极派走失的九夫人来。刚才只顾着家人团聚,早把此事忘到九霄云外。霍瑛道:
“告诉知极派门人,那们要寻之人的确不在庵中,另寻他处去吧。”
姐妹二人再与奶奶告别,出得庵来,告知知极派门人。那几人虽说失望,却也无法,只得回去复命。
曹氏姐妹与石敬霂等人会合一处,诉说其间之事。石敬霂与韩明均觉世间之事无巧不成书,也替姐妹二人得知叔父下落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