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丹青徐画魂皱眉看着杨心舞和沈复。
  “你们还真是会给老夫出难题。上次才带这个半死不活的来，这次倒好，来了个伤势更重的！”
  杨心舞陪笑道：“主要这世上庸医太多，但凡像徐老爷子这样的神医多一些，也不至于天天来劳烦你的大驾了。”
  徐画魂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她伤势比起上次那个男的还要严重，真的是，你们怎么搞的？”
  沈复一惊，“这么说，连你们也没法救她了？”
  徐画魂冷笑道：“谁告诉你的？上次那个是九禁幽脉，天生的，老夫自然救不了。这个嘛……还难不倒我。”说罢从肩头开始揭开墨柔衣裳，一片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
  “看什么看？赶紧出去！”徐画魂冲着沈复摇手。
  沈复一愣，随即面颊发烫，转身离开。
  “杨姑娘，我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够明示。”和杨心舞在院中沉默半晌，沈复出声道。
  “你直接说。”杨心舞正低身抚着一朵白色花朵，听到沈复声音便停了下来。
  “你口中的江宫主，究竟是？”
  “江寒雪，寒冰宫的宫主，说起来，成名还在道明真人之前呢。你那个墨柔，看样子便是拜入了寒冰宫了。”
  沈复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墨柔因为修炼绝情道，所以不得不绝情斩意，这样一来，当日和平客栈发生的事情，就可以理解了。
  “阿柔……阿柔……”沈复心中很久没有这么激荡过了。
  “那个江寒雪，很厉害。”沈复想到化外天的事情，感叹道。
  “她本来就是天才，而且在修炼一道上十分刻苦，这世上，有天资的人真的很多，但是到底能有多少成就还是要看自己。”杨心舞若有似无地瞥了沈复一眼。
  沈复苦笑。
  他对于修炼确实不甚积极，至少……看到墨柔现在的修为，是有些惭愧的。
  “受打击了？”杨心舞长袖翩翩，转过身来冲着他嫣然一笑。
  “九术，每一术单独都有这样的威力吗？”沈复问道。
  杨心舞收起笑容，点了点头。
  “九术传承已久，多有遗失，但是就算是这样，依然是九州中最为玄奥的修炼功法。比如绝情一道，修炼到冰绝境后可以尽驱天地之间的水汽引为己用，其中变化更是层出不穷，今天这一战，如果换做江寒雪上，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
  沈复点点头，“那个知田信长，是怎么破开十方镜的封印的？”
  杨心舞正欲答话，背后们蓦地撞开。
  徐画魂脸色铁青。
  “这个丫头，是寒冰宫的？”
  杨心舞点了点头，“是，怎么了？”
  徐画魂冷笑一声，“把她抬走，老夫不治。”
  “为什么？”沈复惊道。
  “没有为什么，不治就是不治，赶紧抬走！”
  沈复脸色一沉，没想到鬼手丹青居然说翻脸就翻脸，不管其中有什么隐情，为了墨柔，他只能以武力逼迫了。
  杨心舞却拦在他面前，“哎呀，徐鬼手，不治就不治咯，不过你得给我几味药。”
  徐画魂扫视了杨心舞一眼，“你要什么药？”
  杨心舞一口气说出好几味药材，徐画魂面色越来越冷，“哼，老夫说过不救，这几味药，你休想！”
  杨心舞也学着徐画魂冷笑一声，“徐鬼手，你连我也不救？”
  徐画魂瞥了瞥杨心舞，“你好好的，救什么就？别想诓老夫。”
  杨心舞不说话，把右手长袖卷起，露出如玉的胳膊，但上臂却有一处红色伤痕，显得十分触目。
  “这……”徐画魂忙凑过来看着，“大衍十二剑，是道明那老道士？”
  “你别管，那几味药，你给还是不给？”杨心舞咄咄相逼。
  徐画魂重重一跺脚，“算老夫怕了你！杨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刁蛮丫头！”说罢头也不回地往药房走去。
  “杨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沈复看着杨心舞放下袖中，疑惑道。
  杨心舞缓缓道：“徐画魂为人桀骜，性情耿直，昔年惹了一个大对头，满门惨遭屠杀，幸亏当时我回到金陵，才保下了他。所以我对他算是有救命之恩吧。”
  想到当年惨状，杨心舞神色略有些黯淡。
  “难怪……不知他惹的那个大对头是谁？”沈复追问道。
  “江寒雪。”
  “江寒雪？！”沈复愕然。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肯治寒冰宫的人。”杨心舞叹道，“不能怪他，当年江寒雪行事确实太过狠辣了些。”
  “那墨柔……”沈复面带忧虑。
  杨心舞看着沈复，“没事，有那几味药就行。”
  “鬼手丹青炼药之术，也这样高明。”沈复不禁赞叹，“他怎么会惹到江宫主的？？”
  杨心舞望着远处，“他医术、画术双绝，所以被人们称为鬼手丹青，在他二十多岁那年，声名已经响彻九州。”
  顿了顿，杨心舞跟着说道，“有一天，应该是江寒雪的某个弟子伤重，江寒雪显然很是喜爱那个弟子，不远万里来到江南国，希望徐鬼手能够救治他。”
  “但不知怎地，在求治过程中触怒了徐鬼手。徐鬼手性情乖戾，当时便说不会帮她再治。”
  “江寒雪这时才开始紧张，连忙赔礼，但徐鬼手说不治就是不治，任凭江寒雪好话说尽。”
  “江寒雪也是心高气傲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当时就发毒誓，如果那个徒弟死在续命阁，她便会杀了徐鬼手全家陪葬。”
  说到这里，杨心舞叹了一口气。
  孰是孰非，到底也说不出清楚。
  “徐先生，真的没有治？”沈复问道。
  杨心舞点点头：“非但没治，徐鬼手还在一旁饮酒。”
  “这样，确实有些过分了。”沈复叹道。
  “江寒雪一怒之下，真的就杀了徐鬼手满门，而且特意把他留在最后一个，让他亲眼见到亲人一个一个离世。”
  “要不是我正好路过金陵，心血来潮下去看看，只怕现在世上已经没有了徐鬼手这个人了。”
  听杨心舞讲完，沈复仍是震惊不已。
  难怪……江寒雪没有跟着一起来。
  “那你手臂的伤？”沈复猛然想到。
  杨心舞笑了笑，“你终于想到了？”
  沈复略带尴尬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