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谨言慎行？那谁赔我的女儿！？”柳母再次失控。
  秦妈在一旁笑了：“弟妹，不是我说你，爸都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今天大家坐在一起吃团圆饭，你好端端的提小辞做什么？”
  说实话，我没有深入了解柳家的情况。只是现在一看，似乎秦妈和柳母这两位姑嫂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之前表现的那么和谐。
  “你什么意思？我不能提了吗？”柳母显然把炮口转了向，直接对准了秦妈。
  秦妈轻哼了一声：“小辞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也很惋惜，这段时间以来家里哪个不是围着你打转？就连大哥大嫂都把公司的事情停下来安慰你。爸更是给了你们不少的补偿，财产、公司股份你们该拿的不该拿的不是都拿了吗？”
  说到这里，秦妈表情微微一凛：“苦情戏唱一次就够了，怎么着？你还想唱全套啊？”
  柳母怒了：“你！”
  “好了。”柳爷爷深吸一口气，“今天来大家是要和和气气的坐下来吃饭，不要再说这些伤感情的话。我想收小月做我的孙女，那是我个人的想法，和你们没有直接的关系。”
  柳爷爷的话都说到这里了，就算我想要拒绝现在也是骑虎难下。
  这么复杂的局面我是想开口又怕麻烦，不说清楚吧又似乎不太好。我刚鼓起勇气想要开口，黎堂峰突然使劲握了握我的手，像是一个暗示似的打断了我下面要说的话。
  我诧异的看着他，没想到领导却冲我眨了眨眼睛。
  这是……让我闭嘴安静的听的意思吗？
  几番纠结后，我选择了沉默。
  餐桌上的气氛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秦妈是个转话题的高手，她直接把气了个仰倒的柳母丢在一旁，见缝插针似的对柳爷爷说：“爸，你既然今天收了小月做孙女，我这干女儿你也不能忘了啊。”
  柳爷爷这一点上倒是拎得清：“你的干女儿是你收的，她与你有眼缘，那是你们的缘分。我就不用掺和进去了，缘分的事情尤其是晚辈和长辈的关系，不能强求。”
  秦妈脸色变了变：“这……怎么说是强求呢？”
  柳爷爷扫了她一眼：“有些话我不方便说出来，你回去好好问问你的干女儿吧。现在大家吃饭，这事你以后不必再提了。”
  秦妈在柳爷爷这里再次吃了个闭门羹，脸色不比柳母好到哪里去。
  后来我才从黎堂峰那里得知，因为柳西辞的意外，柳爷爷觉得愧对柳父柳母，所以在财产上额外又给了他们两套房子和一部分公司的股份。名义上来说，这些都是给柳西辞的，柳家大哥那一家没说什么，但是秦妈心里意见可不小。
  只可惜，秦江未到底是个外孙，对此秦妈也没辙。
  吃到一半时，柳爷爷问我：“小月，你的店还打算再开吗？”
  我手里的筷子一顿，顿时心情有些复杂，我摇了摇头：“不开了，那些房子本来就是……自己人的，不开也好。”
  “我听说你是在外地考的单位就职，以后有什么计划吗？是留在平城还是回去？”柳爷爷关切的问着。
  这个老爷爷对我了解的还真是很清楚啊！连我现在的职业都知道的。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面色不虞的柳母，迟疑着说：“我打算辞职出国。”
  柳爷爷眉间蹙起：“要去哪里？出国留学吗？你想清楚要学什么了吗？”
  “我……打算去法国，我之前跟小辞学过一些，我现在想过了，我想要去学甜点。”我发现这件事在心里想着很容易，真要说出来就不是一般的难了。
  其实，在后来的时间里我也常常问自己，究竟是因为我遇见了柳西辞才会改变人生方向，还是因为我改变了人生方向才会遇见她。
  后来的答案我自己也给不出了，因为我发现梦想和人生有时候根本分不开。你想做的和你擅长去做的，有时候根本风马牛不相及。
  我想，如果柳西辞没有出事，那我和她学甜点的事只是一个早晚的差别罢了。
  想清楚了这一点，我更加笃定起来：“这件事我已经想清楚了，我更想把小辞的梦想完成。”
  柳爷爷看着我，目光变得很深邃，而刚才还脸色不佳的柳母现在也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你确定的话，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柳爷爷的声音有些颤抖，“那爷爷之前跟你们的两年约定还算数，我们把时间往后挪一点，等你学成回来两年之后，你如果可以独立买下我双木集团的任何一分的股份，就算是这个约定你和小辞都赢了。”
  小辞，小辞……
  听着柳爷爷的口里叫出这个名字，我一时间感慨万千，微微笑了：“好，那就一言为定。”
  柳爷爷点点头：“出国留学的费用可不是一般人能承担的起了，尤其是去法国学甜点，学费方面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吧。”
  一直在旁边保持沉默的黎堂峰这会忍不住了，他说：“柳老先生，小月的学费我来负责，这也是我和她一开始说好的。”
  黎堂峰这么直接的说出来，我倒有些不自在了，连忙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是这样的。”
  领导笑得很开心：“我是小月的老公，这是我应该做的。”
  柳老先生突然面色一沉：“老公？你们只办了婚礼可没有领证，算什么老公？我孙女现在还是单身！遇到好的，完全可以重新选择！”
  柳老先生看来是已经把我的情况了解的那叫一个透彻，听得我顿时耳朵发烫。
  没想到黎堂峰还是很镇定的继续说：“领证是迟早的，爷爷您就不要着急了，小月还小，我们会努力让你抱上曾孙的。”
  我去！这是哪跟哪啊？领导这个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简直是登峰造极啊！人家说东他说西，人家讲下雨他说刮风，而且表情还是这么的理所当然，叫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柳爷爷显然也被黎堂峰这么厚的脸皮给震惊了：“你这小子……”
  不过想想，还多亏了黎堂峰插话打诨，不然吃饭的气氛早就很僵了。
  突然，我感受到一丝恶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