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姐方便谈一下契约吗？”封瑾的眼神从她脸上扫过去，冷冷地盯住了陈沉。
  可他明明是在和她说话啊！
  他为什么要看着陈沉，为什么一副想撕了陈沉的样子？
  “不方便。”凌千夜把陈沉拉到身后，小声说道。
  这就是老母鸡护犊子，换成公司任何一个员工，凌千夜也不会让他们被封瑾这样用眼神杀掉！
  封瑾微微点头，沉着脸转身就走。
  “也不知道神气什么。”陈沉不服气地嘀咕道。
  “他哪有神气啊，他就是这样骄傲的人啊。”凌千夜说道。
  “那他有什么好骄傲的，不就是出身在有钱人家？”陈沉更不服气了。
  “他就算生在普通的家庭里，也一样会很优秀，因为他本身就很优秀。你以为有几个人可以用短短三年拿下双博士学位？又有几个人只凭天生的脑子可以走到今天？都是靠比别人用了数倍的努力得来的。你也不想想，这么多富二代，凭什么他可以成功。”
  凌千夜不紧不慢地说完，扭头看向陈沉，这小子已经快哭了。
  “你为什么要替他说话啊。”陈沉抹了把脸，孩子气地嚷了一声。
  哎，果然男人全是孩子！
  凌千夜一点也不想当妈啊！她摇了摇头，也不再理会陈沉，一边看着手机里的协议，一边往外走。
  ……
  封瑾的心情很不美妙，他坐在顶楼的玻璃花房里，端着一杯茶，看着已经装好的游戏机，眉头深锁。
  “封先生，银牧园所有的资料都已经找齐了。八个月前，银牧园的拥有者顾彬先生把房子赠与了凌千夜小姐，之后凌千夜小姐就独自居住在里面了。”
  “顾彬？你是说……”
  “对，就是那位食品大王，他去世的时候已经七十多岁了。他太太和儿子在空难中去世后，他就一个人生活，凌千夜是他唯一一个与他有联系的异性。赠与协议上没有写明他们的关系，但是他们绝对没有亲缘关系。”
  “非亲缘关系？”封瑾拧眉，他实在无法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想像成凌千夜的先生。可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凌千夜拥有银牧园的原因，一个男人又凭什么把这么大的家产留经一个年轻女人。
  “我觉得，他们可能是情人关系。”助理小心翼翼地说道。
  封瑾喝了口茶，不轻不重地把茶杯放到桌上，抓起了游戏机，“玩过吗？”
  “当然，我小时候经常玩。”助理连连点头。
  “我小时候看别人玩过。”封瑾说道。
  “……”助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打赢我，我的车给你。”封瑾又说道。
  “真的吗？不许反悔啊。”助理袖子一撸，拿起了游戏手柄。
  封瑾扫了他一眼，沉声道：“要是你输了……”
  “我的车给你？”助理犹豫了一下，试探道。
  “嗯……”封瑾喉结沉了沉，哼了一声。
  “我那车你也看得上？”助理咧了咧嘴，信心满满地坐到了沙发上。
  游戏启动了，封瑾很快被助理捶得爬不起来。
  “劳斯莱斯，劳斯莱斯，我的……”助理呲着牙，兴奋地在手柄上使劲按。
  封瑾慢慢转过头，盯着助理看着。
  “封总，说话算话的哈。”助理完全意识不到封瑾的眼神有多复杂，全神贯注地狠狠揍着屏幕上的游戏角色。
  “你平常是不是也想这样打我？”封瑾突然问道。
  “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助理嘴咧到了耳根下面。
  过了会儿，助理突然反应过来，飞快地转头看向封瑾，咧着的嘴角也一点一点地放下。
  “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游戏……”他徒劳地解释道。
  “我很让你们讨厌？”封瑾拧眉，追问道。
  “没有，不可能，绝不是。你就是我们心里的神，带着我们赚大钱，走向人生巅峰地神……”
  “说实话。”
  “是有点严肃……”
  封瑾又拧拧眉，抬手推开了助理的脑袋，冷着脸说道：“车给你，滚吧。”
  “我怎么能要老板的车。而且这车的油我也烧不起来。”
  “给你十年的油费，滚下去。”封瑾拿出一根烟来点着了，不客气地说道：“明天别出现在我眼前。”
  “你开除我了？”助理苦着脸，绝望地问道：“我不要车，真的。”
  “车卖了不是钱吗？”封瑾冷冷地说道。
  “我不要钱啊，我要事业。”助理急了，连连拱拳作揖，“我真不要钱，也不要车。”
  “明天给你一天假，去办车的转让手续。后天别迟到。 ”封瑾盯着游戏机，淡淡地说道。
  “不开除我？”助理瞪了瞪眼睛，紧张地问道。
  “再不滚就开除。”封瑾拧眉，面无表情地说道。
  嗖……
  助理跑得脚下带风！
  封瑾摁灭了烟，一头倒在了沙发上。他的心情变得格外复杂，他意识到凌千夜是在害怕他，或者是因为讨厌他，所以每次看到他就跑。
  不开心！他烦躁地抓起靠垫丢在地上。一向把身边所有人与事都看成一种“物质存在”的封瑾，感觉到了心烦意乱。
  “叮……”
  手机响了，他抓起手机看，眼睛蓦地一亮。这是凌千夜发来的消息，他迅速打开消息，几句简短的文字出现在眼前。
  “协议我没问题，什么时候签约。”
  封瑾坐了起来，盯着屏幕上的字，有了些疑惑。她怎么这么爽快地就卖掉银牧园了，难道是想忘掉让她不愉快的记忆？他想了好一会儿，回复道：你可以继续原价租用华安的办公楼。
  凌千夜割爱她的银牧园，他回报以华安的办公楼，这样很公平。
  他握着手机，正等着凌千夜感恩的回复，果然，没一会儿，她的回复就发过来了——
  “我已经找好新公司了，谢谢。”
  这么快就找好了？
  一个古怪的念头在封瑾脑海里成形——他觉得凌千夜卖掉银牧园，完全是因为他进去过，所以她不仅迫不及待地要离开华安，还要迫不及待地卖掉银牧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