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夜看到他拿起筷子，这才笑了起来。
  “头发，不必这样挡着。喜欢你的人就会喜欢，不喜欢你的人，不管你多有钱多漂亮也不会喜欢。”封瑾抬头看了看她，手伸过来，把她挡到疤痕上的头发捋到耳后。
  凌千夜怔了怔，小声问道：“那哥哥喜欢我吧？”
  “嗯，喜欢。”封瑾微笑着点头。
  小姑娘又听话又坚强，为什么不喜欢？
  “谢谢。”凌千夜又笑了起来。
  他喜欢就行了，她才不管别人喜欢不喜欢她呢。
  “这个，再吃点。”封瑾给她碗里夹了块排骨，低声说道：“你小时候就喜欢吃。”
  凌千夜戳着排骨，少女心思越来越雀跃。他是带着电流的，声音，眼神，笑容，指尖的温度都能给她的心脏上加上180伏的电压，血管都跟着滋滋地响。
  学校里有学生谈恋爱，王筱芳就谈过三个男朋友。下晚自习后，她曾看到王筱芳和前任在树下接吻。所谓爱情，她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以前不敢想，也没时间想。现在她却突然生出狂妄之心，妄想爱情落在她和封瑾之间。
  可是怎么可能呢？她还没满十八，他只把她当小妹妹，网课老师的女儿。
  “晚上想吃什么？”封瑾又问道。
  凌千夜揉了揉鼓鼓的胃，小声说道：“我下午吃食堂好了，不然饭卡里的钱都不动，六姑婆会问我原因。”
  “……”封瑾想了会儿，手伸向她。
  “干吗？”凌千夜不解地问道。
  “饭卡。”封瑾说道。
  凌千夜从口袋里掏出卡包，拿出饭卡递给封瑾。
  “下晚自习给你，晚上来吃饭。”封瑾捏着饭卡摇了摇，微笑着说道。
  凌千夜情不自禁地点头，突然又想到自己说要吃食堂，于是又连连摇头。
  封瑾被她逗笑了，捏了捏她的耳朵，小声说道：“听我安排。”
  凌千夜歪着脑袋想了几秒，点头。
  这时候她又感觉封瑾像爸爸的角色，凌森在这个位置缺失太久了，十多年来，从没有一个男性像封瑾一样，霸气又温暖地站在她身边，对她说：听我安排。
  幸福感把凌千夜包得严严实实的，她希望这一秒能永远停下来，她能永远拥的封瑾对她的好。
  ……
  下午两堂课，每一堂都都叫她回答问题，上讲台板书，还夸她。这比她一个学期听到的夸奖还多。虽然知道是封瑾的原因，可她还是很高兴。谁不喜欢被肯定，被夸赞呢？尤其是十多岁的女孩子，太需要鼓励了。
  “老乔头是不是疯了，她不是一向不喜欢凌千夜的吗？”王筱芳一群人挤在一起，怨恨地看着凌千夜。
  她已经收好了书包，就等同学们离开了，她去封瑾那里吃饭。
  叮……
  手机响了，上面是封瑾发来的消息：去食堂吃饭。
  咦？他不是让她过去吗？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乖乖地去了食堂。王筱芳见她出了教室，马上带着人跟上。
  凌千夜到了食堂，这才知道为什么封瑾说听他安排。食堂有一个窗口贴了一个爱心贴，非常醒目。司机穿了一身暗蓝衣衬衣，站在窗口里面。
  “你在这儿作饭？”凌千夜楞住了。
  “我就今天在这儿站站，明天会有新厨师。封总说你说得对，总和同学们疏远也不好，你就在这里吃饭，然后回去午睡。这样又能吃好，又能睡好。”司机笑着说道。
  安排这么完美，还让她说什么？就让她祈祷，能永远拥有封瑾的好！
  王筱芳一行人也带着饭盒过来了，一把扒开了凌千夜，伸长脖子往里面看，嚷嚷道：“咦，为什么这个窗口的菜不一样？”
  “明码标价。”司机冷下脸，盯着王筱芳说道：“你吃不吃？刷卡。”
  王筱芳看了一眼价格牌，又嚷了起来，“怎么搞的，这么贵？我要去找我舅舅。”
  “赶紧去，别挡着别人买饭。”司机呵斥道。
  王筱芳瞪了一眼，转头看凌千夜，嘲讽道：“怎么，你在这儿闻味儿？”
  “我买饭。”凌千夜把饭盒递了进去，微笑着说道：“要排骨，要多宝鱼，要鸡汤。”
  “凌千夜，你吃得起？”王筱芳凑近看，只见司机给凌千夜的饭盒装得满满的，还另给了一只紫砂罐的鸡汤，顿时眼珠子都瞪大了。
  “忘了我有哥哥了？你不是想认识他吗？”凌千夜端着饭盒往餐桌走。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根本不是你哥。”王筱芳眼珠子盯着凌千夜的饭菜，唾液腺疯狂分泌。她吞了吞口水，直接伸手去抓排骨，“让我尝尝。”
  “走开。”凌千夜马上挡开她的手，恼火地说道：“你怎么这么不讲卫生？”
  “我的手又不脏。小气。”王筱芳翻了个白眼，回到窗口找司机要排骨，“诶，给我一份排骨，我舅舅是教导主任。”
  “我以为是什么人呢，等下就不是教导主任了。”司机掀了掀眼皮子说道。
  “你什么意思？”
  “不仅他不是教导主任，你……也不再是这里的学生。”司机用擀面杖打开王筱芳的手，嘴角牵了牵，“小姑娘，赶紧回去收拾书包吧。”
  “喂，你信不信我现在叫我舅舅过来啊！”王筱芳气炸了，跺着脚大吼。
  “筱芳，筱芳快来，你舅舅被撤职了。”一位女同学狂奔进来，惊慌地大叫道：“还有啊，外面正在贴处分告示，你赶紧去看。”
  “什么处分告示？”王筱芳脸色大变，慌忙往外跑。
  凌千夜咬着排骨，扭头看向门口。好多同学都在往外跑，想去看热闹。
  “听说王筱芳四处找同学敲诈钱财，被人告了。她和她舅舅都完了。”有个同学跑进来，兴奋地说道。
  凌千夜楞住了。王筱芳从初中就这德行，怎么现在才被告发？
  她知道了，封瑾做的！
  凌千夜高兴坏了，连忙打通了封瑾的电话。
  “是你对不对？”她兴奋地问道。
  “什么是我？”那边传来了封瑾慵懒的声音。
  “就是你啊。”凌千夜咬着筷子头，高兴地说道：“她欺负我好多年了……真的，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