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很快好了，他一手端面着，一手拉着她到了客厅里。
  “坐。”他拖过椅子，坐到了沙发上，朝她递眼色。
  凌千夜看着他，这时候的她绝对相信，他会摁着她，喂她吃掉这碗面。
  她妥协了，她只想赶紧吃光面，然后去床上睡觉，什么不愿意再想。
  封瑾卷起面条，细细地吹散热汽，喂到她的嘴边。
  “我自己来。”凌千夜握住筷子，不让他喂。
  “放手，我喂。”封瑾比她更固执。
  “你怎么这样！你太霸道了。”凌千夜恼了。
  封瑾看着她，缓声说道：“不会让你忍耐太长时间，吃吧。”
  凌千夜无奈地张开了嘴，让他喂进了第一口面条。
  封瑾的手艺不错，软滑的面条滑进她的胃里，空荡荡的胃瞬间暖了起来。她忍不住想，算了，反正这是另一世。说不定上一世封家已经受过惩罚了……
  “还行吗？”眼看面碗见了底，封瑾低低地问她，语气里是难得的期待。
  凌千夜抬手想擦嘴，被他一把摁开，再拿了纸巾细细地擦干净她的嘴角。
  “去睡吧。”封瑾没等她的答案，端着空碗去了厨房。
  凌千夜坐在沙发上，心乱如麻地看着厨房的小门。封瑾在收拾厨房，一道影子乖顺地趴在他的脚边。他好像一直只有影子相伴，在他的那个空荡荡的顶层房间，在他的宽大的办公室，都是他一个人。他若愿意，肯定不会孤单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一直离身边的人远远的。唯独和她，一直想再近一点。同样，凌千夜也想和他再近一点。
  “可以只忘仇恨，不忘了他吗？”她看着掌心的小鱼尾问道。
  “不能，你只能忘掉爱人，忘干净。”小锦鲤说道。
  那还是杀了她吧！
  凌千夜握紧了拳头，猛地站起来。她动作有些慌，直接踢翻了他刚坐的椅子。封瑾听到动静，飞快地转头看向客厅。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倒在地上的那把椅子。
  凌千夜冲进房间，一头扎进了被子里，蒙得严严实实的。
  “要忘掉吗？要不要用掉这次机会。”小锦鲤又钻来了，追着她问道。
  “为什么这么急，让我想想。”凌千夜捂住了耳朵。
  “你做完选择就不痛苦了，我们可以一心挣钱，你可以睡很多很多漂亮的男人。”小锦鲤蛊惑道。
  “我不要。”凌千夜挥了一下手，把小锦鲤扫开。
  小锦鲤生气了，鼓起了腮帮子，吹高了两道长长的须，尾巴重重地扫了一下，消失不见。
  凌千夜的掌心有些发烫，她摊开手心看，惊讶地发现小鱼尾不见了！它去哪儿？它走了？凌千夜楞了片刻，觉得有些绝望。没有小锦鲤，她心里话再和谁去说啊？
  “凌千夜，不能蒙着头睡。”封瑾进来了，拽了拽被子。
  凌千夜没反抗，任他把被子扯了下来。
  “面我吃了，你说的话我也听了，你能走了吗？”她紧闭着眼睛问道。
  “好。”他沉默了会儿，沉声回道。
  凌千夜马上把脸埋进了枕中，一头长发淹下来，一点儿脸颊都不让他看到。
  脚步声渐远，接着是开关门的动静，凌千夜拔开头发，转头看向客厅。所有的灯都开着，灯火通明，但就是冷冰冰的，毫无生气。
  明明那天晚上两个人一起挂起琉璃灯的时候，她是那么高兴。这才几天而已，就成了一场空欢喜。
  —— ——
  早上，凌千夜撑着晕晕沉沉的脑袋起来了，仍然是七点就到了公司。她得忙一点，才没时间去想别的事。
  到了上班时间，其余人陆陆续续来了，她坐在会议室里，等着大家来开早会。
  “凌总监，早……”方小婷打招呼的声音堵在嘴边，震惊地看着凌千夜的脸，“你、你的……脸……”
  “强效去疤。”凌千夜淡淡地说了一句。
  “啊，什么产品这么厉害？介绍我用用！”方小婷凑近来，对着她的脸仔细端详。
  “太不可思议了，一丁点儿痕迹也没有。就像从来没有过疤痕一样！凌总监，你用的什么，让我看看？”
  凌千夜轻轻地推开她，淡然说道：“以后告诉你，先工作。”
  方小婷视线一刻不离她的脸，退着走到自己的位置。
  “早啊，早。”林游和王正志又是一前一后地进来了，打了招呼，各自坐下。王正志先看到凌千夜的脸，马上抄起文件夹拍了林游一下。
  “干吗啊！粗鲁！”林游回了王正志一记拳头。
  王正志朝着凌千夜呶嘴，挤眉弄眼地递眼色。
  “脸抽筋呢……”林游转头看向凌千夜，瞬间震住，“你的脸……乖乖，完美女神不过如此吧。你之前是不是故意扮丑，易容了？你是考验封瑾吗？”
  一夜之间疤痕消失，任谁都会震惊。
  “催一下没到的人。”凌千夜看了看时间，没理会林游的问题。
  “别提封瑾！”方小婷悄然用脚尖在桌下踢林游。
  林游反应过来，赶紧往嘴上轻拍了一下。王正志也装听不到，装模作样地打电话催还没到的同事。
  过了会儿，人渐到齐了。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眼珠子快瞪出来了，嘴也合不拢了，全呆呆地看着凌千夜。她扎着简单的马尾，穿着简单的蓝色长裙，却就是形容不出来的漂亮。
  “凌总监，你好美哦。”大风集团派来的一位女设计师终于忍不住赞了一句。
  会议室里因为她这一声赞美瞬间就热闹起来了，都忍不住打听她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好产品啊？”方小婷又忍不住发问了。
  “失恋啊，失恋后别的事就全往好的方向发展，包括脸。”凌千夜合上文件夹，索性抬起头让他们尽情地看。
  失恋两个字让大家又闭嘴了。
  凌千夜失恋了，心情不好，所以cac、餐厅、还有拳馆的人，都跟着抑郁了。平常她笑眯眯的，脾气又好，什么事都好商量。但这几天不行，一个个的全像被拴在木桩上的驴，使劲地拉着磨子干活，不敢松懈。
  “那你们什么时候和好啊？”林游的嘴又抽筋了。他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为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