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推着老爷子的轮椅进来了，他扫了一眼众人，挥了挥手，“你想走就走吧。”
  封瑾从老爷子身边大步走了过去。
  就在他踏出门口的一瞬间，冰封解冻，众人都松了口气。
  “爸，这孩子脾气也太大了。”封瀚岳抱怨道。
  老爷子抬了抬眼皮子，冷冷地说道：“你要感谢他只是对你们脾气坏。”
  “爸！”大婶婶也过来了，不满地说道：“他这脾气早晚要得罪比他更厉害的人物。”
  “你们别抱怨了，也别担心，我活不了几年，他也是。我们祖孙两个早晚会让你们清静。所以在我们还活着的时候，你们也让我们祖孙的耳根子清净清净，那些脏事、破事就不要舞到他耳朵边上去了。他喜欢丑的还是漂亮的，都是他的事。”
  “爸，你这话就不对了。他是喜欢丑的吗？我看是听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的话，以八字续命吧。”小婶婶语气恶劣地说道。
  “那又怎么样？”老爷子转头看小婶婶，质问道：“你这么盼着她死？”
  “我……”小婶婶看了看身边的众人，识趣地闭上了嘴。
  “他对你们够意思了。”老爷子打了个手势，让司机推他出去。
  几对夫妻面面相觑，想说点什么，又不敢开口。
  ——
  封瑾的车驶出了酒店停车场，白越开车。
  一路上封瑾闭着眼睛休息，脑子里全是那次被丢在暗巷子里的画面，污水横流，老鼠乱窜。几只肮脏的手抓住了他，把他摁倒在肮脏不堪的地上，撕烂他身上精致的衬衫……封瑾猛地睁开眼睛，坐直了身体。
  “怎么了？”白越放缓车速，关切地问道。
  “没事。”封瑾躺回去，转过头看向车窗外。已是黄昏时，路灯从车窗外滑过，染出一窗子的绚烂光彩。
  世间如此繁华，封瑾却只感觉薄凉。
  他拿出手机，长指在屏幕上敲了几下，刚想拔出凌千夜的号码，白越的手机先响了。
  “是侦探。”白越说道。
  封瑾放下了手机。
  白越接听了几句，挂断电话，扭头看向封瑾，“m设计师的ip追查到了，她在两个地方出现过，一处是cac，一处是大风集团。”
  能同时在这两个地方出现的人，是凌千夜！
  封瑾的面色从讶然，变成了冷酷。
  ——
  林游定的餐厅在‘六层楼’。这是江城网红自助餐厅，以食物贵而难吃而闻名。不用想，肯定是方小婷的主意。许多假冒名媛在这里凑份子拍照，妄图偶遇有钱男人。林游不懂这一套，还真拉着一大帮子人到了六层楼。
  “坐这儿，这儿好。”方小婷兴高彩烈地跑到靠窗的位置，朝几人连连招手。
  四周有不少人悄然举起了手机，对着叶承博拍摄，他实在太引人注目了。凌千夜不自在地捋了一下头发，挡住那半边有疤的脸。她实在是怕了那些视频和照片的配词：美女与野兽。
  “凌小姐……”叶承博突然伸手过来，吓了凌千夜一跳。
  “有人在拍你。”叶承博微微一笑，手挡到了她的头侧，低声说道：“我们换个位置。”
  “哇，叶总好温柔啊。”方小婷托着腮 ，羡慕地看着凌千夜。
  “谢谢叶总。”凌千夜不好意思地说道。她有些纠结，别是小锦鲤又给她送了一个大帅哥吧！她虽然也喜欢帅哥，可受不了同时来两个！
  “诶诶，游戏时间到了，我们也参加吧。”方小婷站起来，指着餐厅正中，双眼放光，“赢家可以拿到最终奖励，双人旅游大奖。”
  “旅游啊？”凌千夜脱口而出。可能是执念吧，她对旅游这个词有着特别复杂的期待感。
  “对啊对啊，可以任意选择你想去的地方！厉害吧！”方小婷笑着说道。
  “外太空也行。”凌千夜抿唇笑笑，开了个玩笑。
  “还真行！”方小婷趴下来，神秘兮兮地说道：“这家老板说了，年底的终级大奖是能把中奖人的照片和想说的话，送到航空部，随着火箭一起飞上太空！”
  “那我还是要双人旅游大奖吧。”同事们起哄。
  凌千夜抬起手，静静地看着手心的小鱼尾。如果这小家伙是从外太空来的，它想回家吗？
  叶承博不露声色地看着凌千夜，眼里一抹疑惑一闪而过。他端起水晶茶壶，给凌千夜倒了杯柠檬水，“若是不想玩，那我们就不玩。”
  “凌总监，求求你了，我想要中奖。”方小婷一听就急了，双手合十，不停地央求她，“我们一共只有两个女生，你不参加，我们就玩不成了。”
  “好吧。”凌千夜勉为其难地答应。她这一世，难得地收获了这些善意和亲近，她挺想要朋友的。
  “太好了，凌总监你就和叶总一组，我和他。”方小婷随手拽了个男同事，高高举起右手报名。
  几人把手机放在桌上，跟着主持人到了餐厅中间。服务生拿出红绳，把每一对的手腕绑在一起。
  “这是什么游戏啊？”凌千夜不自在地说道。
  “爱情捆绑。”方小婷冲她挤了挤眼睛，“每答错一道题，就要捆上一根红绳。”
  “啊？”凌千夜傻眼了，若错多了，两个人不得完全捆在一起了？
  “没事，有我呢。”叶承博体贴地说道。
  “那靠你了。”凌千夜为难地说道。
  叶承博朝她笑笑，朝主持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开始。
  主持人抱着小箱子，让几对游戏玩家抽题卡。凌千夜的运气好得很，抽的全是非常简单的题目，而那几对，眼看着就要全捆在一起了，四周一片起哄声。
  “怎么，还可以坚持吗？”叶承博转过头，温柔倍至地问道。
  凌千夜其实挺尴尬的，她实在不习惯和陌生男人这么亲近。一丁点儿的皮肤接触，都让她如针在扎，分分钟想逃走。
  可叶承博看上去挺大方自在的，倒像是她满脑子不健康的思想了。
  不过，如果换成是封瑾在身边，只怕她的表现会和方小婷一样，巴不得赶紧捆到封瑾身上去，最后捆得一点缝隙都没有。
  完了，她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