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时彼一时，”常欢有些不耐烦了，“爹，娘，你们就听儿子的一回，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什么好什么坏，总之这事你们就按我的意思办就没错。”
  常老爷道：“可以按你的意思办，可是你总得让我和你娘知道为什么吧，到底发生了，就凭你上下嘴巴说说就完了。”
  “我不能说，我答应秀秀了，我们商量好了。”常欢退守无据。
  “那杨老爷还不停的来，催着快些完婚，这其中就没有秀秀的意思？——你老实交代吧，你娘也在场，杨老爷今天全告诉我了。”常老爷步步紧逼。
  常欢心虚的神情和蟹黄的脸色没能逃过他爹娘的两双眼睛，故作镇定道：“他说了什么？”
  “你到现在还不肯如实的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吗？你坚决不肯完婚，又执意要退婚的原因。”常老爷似乎是在给儿子最后一次机会。
  常太太也着急了，又怕父子俩吵起来，道：“欢儿，有什么苦衷你就说吧，你爹也不是外人，他会站在你这边的，到底怎么了？”
  常欢左脸的肌肉在颤抖，嘴角微动，欲言又止，盯着地板，像在找丢失的东西，好久才说：“我真不能说，你们不要逼我了。说出来了事情只会更复杂，不能说的。”
  常老爷坦率的让表情坦白在挂脸上，道：“你太让我失望了。是的，你说的没错，说出来事情就复杂了，可是你不说会更复杂。——最难开口的话就让我来说吧，秀秀有了身孕，怀的是你的孩子，常家的骨肉，而你却要和她退婚。”
  “什么？”常太太的声音里有意外、惊愕、慌张，还有欣喜，“欢儿，你告诉娘，是不是真的？”
  “啊！”常欢似乎是最后一个知道秀秀怀孕的人，歇斯底里的喊着“谁说他怀了我的孩子，怀了常家的骨肉的，谁说的，你们都被骗了，她是个骗子。”委屈无辜，羞怒愤恨像烟火似的从他心里经嗓子弹射出来，在书房里炸裂，桌上椅子上地上似乎全是火星子。
  “那么孩子到底是谁的？”
  “不是我的。”常欢甩着头用力喊，“我不知道是谁的。”
  常老爷和太太没想到自己苦苦要知道的事情真相会是这样，才深刻明白常欢所言的复杂，没料到还会更复杂。
  常欢恢复了情绪上的平静，但伤心只会成倍的增长，声音里带着哭，道：“这事千万别说出去，我答应了秀秀，她也答应了会提出悔婚的。”
  常老爷理了理复杂的头绪，仿佛解开了历史学上的一个难题，秀秀没有告诉实情，杨老爷只知道秀秀怀了孩子，自然以为孩子是常欢的，所以要常欢早日完婚。可是，常老爷问儿子，“我们怎么办。不告诉他真相，就是默认孩子是你的，你就有义务立即娶她过门。如果把真相说了出来，毁掉的是秀秀的一身和整个杨家。哎，经历了这次的战争，杨家已经大不如前了，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常老爷为杨家的未来担忧。常太太也跟着着急，她着急的是儿子怎么摆脱杨家的纠缠，可不能娶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恬不知耻的女人回来做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