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勾心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时至下午软绵绵的小雨无力停止漂撒，乌云终究没能困住阳光，千穿百孔的开始消散，两座山梁间架起了一道七彩虹桥。武山山脚一个小山谷，临时建立的日军军营，岗哨林立，士兵往反巡逻不息，守卫森严。王守德和傻子两人被带进军营后，就被分开看管在两个军用帐篷里。一个时辰过去了，都没人来理会他们，王守德试探的询问看管他的士兵也得不到回答，现在他真的有点弄不明白鬼子是什么打算，他回来前就有过分析，唯一对他有威胁的就是鬼子知道了他跟游击队合作，但是这个几率不大，其它的事他有自信能忽悠过去，不会威胁到生命安全，在试探过吉田的态度后，又看到吉田不经询问直接派人将他们押送这里，他可以确定两件事，一，他和游击队的事没有暴露，不然决不是押送，而是就地严刑逼供出游击队的情况，争起时间调兵围剿，以免夜长梦多迟则生变。二，鬼子有用到他的地方，所以吉田才会对他有所容忍，确定是他后才会马上送走，不然他一个小人物不值得鬼子这么对代。即然摸不清鬼子的打算，那就见招拆招，看看桌上的罐头，自己也真饿了，那能亏待了自己，大吃一顿后在行军床上倒头就睡。
  军营的中心地带，一个日军中尉急匆匆的来到一个较大的行军帐前，立正喊道“报告！”“进来！”一个平和中带着点磁性的声音传出，中尉回答一声是大步进入帐内，帐中靠内摆放了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儒雅的中年人，四十左右年纪，上嘴唇上留了一片日本特色的丹仁胡修剪的整齐利落，他虽然穿一身军装，但给人的感觉不像军人更像一位学者。中尉在桌前立正行礼道“工藤中佐阁下，”工腾中佐的眼光从手中的文件上移到中尉脸上，语气温和的问道“情况什么样？”中尉恭敬的笞道“报告阁下，那个叫傻子的一进帐篷就吃，吃饱就睡，呼噜震天响，现在也没停。”说到这中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看到工藤似笑非笑的目光，连忙收回思绪接着道：“那个王守德进帐后，并不慌张而是观察周围情况，然后坐在床上沉思，后来还试图套士兵的话，但没有成功，”听到这工腾中佐眼中闪过莫名的眼光，抬手制止中尉说下去，静静沉思眼光闪烁，良久后才抬起头示意中尉接着说，中尉有点尴尬的说道“后来这个王守德也像傻子一样，大吃一顿就倒头大睡了，现在都没醒。”工腾中佐听的一呆，又沉思片刻不经哑然失笑道“有意思，这个王守德有点意思，”向中尉挥挥手“你下去吧，继续观察。”
  中尉退出军帐后，工腾中佐又陷入沉思。工腾曾经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情报科，后来在东北又上过土肥原将军的课，也算是他的学生。在东北关东军工作多年，可以称为中国通也不为过，这次入关是因战领区地下抗日武活动频繁猖獗，严重影响到了前线的战事，急需情报人员组建情报机构协助留守部队，消灭地下抗日武装，他受命到济水县组建特高课情报站，由于情报人员不足，他又是赞同以华治华主张的，中国地广人多就算站领了依靠皇军是无法有效统治的，只有利用中国人来管理中国人，才能巩固皇军的统治更好的奴役中国人，所以在他见到可西大佐时，就说了自己对组建特高课的想法和计划，希望能找到些没有政治背景，对皇军忠诚，有能力的中国人先吸收为特高课外围人员，可西大佐也很赞同他的想法和计划，就给他推荐了三人。
  军帐中的工藤中佐看了看桌上的资料，又回想起了可西大佐对三人的评价，“刘玉祥，原济水县保安团团长，带全团五百多人投降后改编为皇协军大队，本人被任命大队长，优点是土生土长，对济水县和周边的，各方势力，人员情况，财主乡绅，原济水政府官员等情都有所了解，用好了这方面对你会是很大的助力，缺点是，为人欺软怕硬，两面三刀有奶就是娘，办事能力不强。贾贵，无赖地皮出生，在城孤社鼠，乡里地皮懒汉中很有些威望，因为耳目灵通，任命其为侦缉队大队长，本人贪财好色，横行乡里欺男霸女，但是打探消息是一把好手，你会用得到他，至于王守德。”可西大佐来回走了两圈才接着说下去，“王守德，北官桥镇大地主王寿的次子，自幻丧母，从小顽劣不堪，嗜赌如命济水有名的败家子，他前些天为救父亲王寿来找我，我才发觉这个人跟外面的传信不符，他贪生怕死是真，但胆大心细也不假，他为人好色无耻，但是做事又狡猾精明，如果能用他将是你一大助力。因为我对王守德流露出几分看重，贾贵怕他夺权想要将他除去，找了青峰寨的人半路伏击，他逃过一劫向我报去说发现抗日武装，请求带兵围剿，我知道他是怕死要兵护送，我本来就是想要扶持他牵制贾贵，就顺势答应，他也知道进退没敢动用皇军士兵，谁知他又遭遇游击队伏击生死不知。工藤听到这询问道“大佐阁下，我不明白，即然贾贵与青锋寨土匪有勾结，又争权残害同僚，阁下为什么……”他说道这里没有在说下去，他知道可西大佐明白他的意思，果然可西大佐摆摆手笑道“工藤君，你不用试探我，中国有句老话，水至清则无鱼我还董的，他们为了争权不择手段，只能说明他们珍惜现在的地位，为了现在的地位他们就会拼命的对抗想破坏这一却的人，才不会轻易的背叛赐予他们这个地位的我们，至于私下的一些龌龊勾当，只要不损坏帝国的利益由得他们就是，有好处他们才会更加珍惜，在说他们私下争斗，起到相互制衡监督的作用，这也是我们统治他们不错的一种手段，中国人不就喜欢用这种手段去驾驭他们的追随者吗？哈哈哈，他们谁生谁死有那么重要吗？死了重新扶持一批也就是了，你只管放手去做，一些中国人狗咬狗的小瑕疵而已，只要对帝国的圣战有利，死多少中国人也无所谓，我会支持你的。”
  文质彬彬的工藤中佐看着可西大佐会心一笑，他的温文儒雅中透出一丝阴森。他明白了可西大佐对待中国人的态度后接着说道“这个王守德如果还活着，那他很可能有问题，游击队是怎么知道他的行军时间和路线，他被青锋寨伏击，游击队就帮他灭了青锋寨，这是事先策划好的呢？还是巧合？我不相信这是巧合，所以我认为王守德和八路军游击队有勾结，甚至他就是八路军地下党，”可西大佐思索着说道“由于你的工作性质，怀疑一却是对的，我派人查过他，他从没出过远门，这些年一直嗜赌如命，几年来将他祖上几代人挣的家业输去三分一，几次被他父亲赶出家门，赖赌账差点被人打死，后来被妓院迎春楼的老板范桃花包养。说他是共产党有点牵强了，难道他们能未卜先知，知道帝国何时发动攻击，何时站领这里，这些年来一直自污，就是为了等到现在好混进皇军内做间谍。”工藤中佐沉思了片刻，恭身道“阁下教训的是，但也不可否认他为求自保，主动投靠游击队，不然我刚才说的，又怎么解释，难道真的是巧合？”可西大佐点点头道“这个也是可能的，即然你要到前线去了解情况，王守德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你去后如果找到王守德，这一点一定要弄清楚，如果他真的跟游击队有勾结，那就不用留了，他们三人的资料你带去看看，能不能用你自己拿主意就行，我就不送你了，路上注意安全。”
  工藤中佐收回思绪，又看了一遍王守德的资料，抬头喊道“来人，”中尉又大步走了进来立正道“阁下！”工藤中佐揉着眉心问道“王守德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中尉犹豫了一下答道“阁下，他们还在睡觉，”工藤嘴角露出讥讽“能吃得下能睡得香真好，不过他们该醒醒了，开始询问吧！”中尉立正道“是，阁下，需要用刑吗？”工藤温声道“先不用，记住，中国人说过，屈人之兵，攻心为上，他说什么你就记录什么，反复询问，做好每次的记录，去吧！”傻子睡眼朦胧看着坐在对面的鬼子中尉问“俺知道的都说两遍了，你咋还问？”中尉面无表情的道“你只需要回答问题，不准发问，你说你们抢了三个村子，”傻子点头答“嗯！”中尉接着问“你抢到了什么？”“俺忙着找吃的，没抢，后来抓了两只鸡，”“当时王守德在干什么？他抢了什么？”“不知道，俺忙着抓鸡，他好像在到处翻箱子，”中尉双手揉着脸接着问“你们遭遇伏击时，你在什么位置，干什么？”傻子有点不耐烦的说道“俺在狗哥旁边打游击队，俺没有狗哥和丫头的枪法好，只打死了一个，”“当时王守德在干什？”“俺不知道，俺正打枪的时候，回头看到老大在草丛中爬出很远了，俺也跑去跟着爬，”中尉无奈的接着问“后来你们怎么进了武山的？”“俺跟老大爬出很了，还是被游击队发现，有五个人追来，俺跟着老大一直跑，也不知道跑到了那里，跑的时候俺还打死他们一个呢，一直跑到天黑了老大才找到一个山洞躲着，”“你们躲了多长时间，中间发生了什么？”“俺不知道，老大趁俺睡着把俺的吃的都拿去吃了，后来俺饿了想出去找吃的，但老大死活不让去，说是为了安全，后来老大也饿的受不了，一路找来就找到皇军了。”中尉把所有询问记录又匆匆看了一遍，说的话语略有不同，事情经过没什么矛盾改变。中尉进入王守德在的军帐时，王守德已经被叫醒规规矩矩的坐等着询问了，中尉也不废话直接道“你把从思礼镇出发到后来找到皇军之间的经过说一下，”说完示意旁边的军仕准备记录，王守德松了口气，鬼子能来询问就证明，他们只是怀疑没有直接的证据，虽然对鬼子来说证据就是个屁，只要怀疑就够了，杀人是不需要证据和理由的，这样更加证明鬼子有什么事要用到自己，才会如此甄别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只要去除鬼子的怀疑，自己的小命不止暂时保住，汉奸这个‘光荣’职业还能继续干下去了。消出鬼子怀疑的佐证他也弄好了，在回来的路上，他寻到一个隐蔽的小山洞做了些布置，路上还碰到一具土匪的尸体，他也伪装成了游击队员，就看鬼子愿不愿意去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