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圣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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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我呢吧呵呵 更新:2021-07-03 10:24 字数:3708
晨曦吐露,从山谷的西边峭壁上缓缓爬下,准备将整个祭坛从阴影中解放出来。
“起~”
长而悠扬的一声高叫,让兰风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从来没听过,一个人一口气可以把一个字唱出那样长而悠扬的调调。
没错!是唱出来的!
“哎呜~”
一声长调刚刚落下,整个古族之人整齐划一地跪倒在地,对着祭坛和古树顶礼膜拜,口中轻声吟诵着一个调子,兰风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当他听到两千多人同时吟诵时,一股绵长悠远的古意自心底油然而生。
“这是我古族故老相传的调儿,为的是感激古树给予族人生命以及活下去的支撑。”兰风旁边,林卓奇热泪盈眶,为兰风解释,从他微微抖动的身形上,兰风就完全能够读到他对于古族的热爱和自身身为古族儿女的骄傲。
只是此时此刻,他们两人正在祭坛旁边的特殊位置上,所以林卓奇多少还是有些拘谨,想想看,当你身处举族敬奉的神圣之地,俯瞰着包括父辈在内的举族之人的朝拜,那样的心情该是何等的复杂。
虽然林卓奇也知道,族人们只是在膜拜古树,但是他毕竟只是个族中小辈,能身处这样的位置,完全是沾了兰风的光。
相比于林卓奇,兰风就显得稍微镇定一些,但也仅仅只是显得镇定。
就在族祭尚未开始、益梧古族之人都陆续进场的时候,苗元龙找到了他,不由分说就把他拉上了祭坛,带着他来到了祭坛边缘与山势连接的位置,那儿是一方小台,九阶阶梯登临而上,高度刚好俯瞰全场。
一头雾水的兰风还不知道苗元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见他手一招,又把林卓奇叫了过来,不过当兰风看见林卓奇看自己在这个小台上的眼神时,他就知道这个小台的非同小可了,然而苗元龙只是让他一定留在这里稍安勿躁,而后就转身走了,留下依然处于震惊之中的林卓奇和一脸不解的兰风二人相顾无言。
“林兄?这是……”兰风没有办法,只好开口把林卓奇从惊骇中拉了回来。
“兰兄!”林卓奇回神,朝着兰风就是一拜,礼数之深重,神情之肃穆,着实把兰风吓了一跳。
“林兄你这是?”兰风一头雾水,看着场上逐渐安静的众人,他竟然有些心慌。
“这是仪祗之位,是我古族二太爷主持祭典的地方!”林卓奇也不废话,低声解释,顺带着拦住了做势要下去的兰风:“兰兄,祭典将要开始,既然苗爷爷领你来到此处,想必自有安排,兰兄万万不能离开啊~”
“可是……”就在兰风还想争辩的时候,那一声长调直接打断了他,不过随着他听完这声“起”,除了一身鸡皮疙瘩之外,内心竟然安定了下来,所以也就留在了此处。
古族之人还在地上跪趴着,只是口中的吟诵却没有了。
“咚~”
“咚咚~”
“咚咚咚……”
鼓起!
一面漆黑色的大鼓从天而降,连着鼓架,稳稳停在了祭坛一侧,鼓面也是黑色,不过却又用红色画着些繁复的篆符图案,红得像火,仿佛要从鼓面上熊熊燃烧起来!
随着大鼓一同降下来的,还有一个老人,一身黑衣不知是什么异兽的皮毛还是别的,站在大鼓前,几乎要与这黑色的大鼓融在一起。
他瘦小的身躯几乎与这面鼓不成比例,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也不用鼓槌,仅凭一双拳头,就将大鼓擂出了天地之音!
如果用言语无法形容这激荡人心的鼓声,那就只需要看林卓奇的反应,从他紧绷的身体、紧握的双拳以及捏的发白的指节,就完全能知道此时此刻的他在这鼓声地感染下有多么激动,。
其实兰风也是一样,他已经完全被这鼓声折服了,如果说古族在迎接他的那天晚上所奏的鼓声是金石之音,那眼下这鼓声,绝对就是天地之音。
急缓错落,收放自如,风雷和鸣之中竟有茶禅宁定的恬淡,轻舟闲泛之下却是千军万马的震撼!
“咚~”
最后一响,才将兰风惊醒,原来不知不觉,鼓声竟然结束了。
古族之人渐次起身,虽然有两千多人,却没有丝毫的杂乱。
那个击鼓之人缓步而行,朝着兰风他们走了过来,人还没到,林卓奇已然跪倒,兰风见林卓奇行此大礼,也只好跟着跪下,不过尚不等他双膝着地,一股柔和的力就已经托住了他,这股力道让兰风心中一动,似曾相识却又不知所以,不等他多想,一个声音就打断了他。
“呵呵~小友救我古族,恩比天高,哪能行此大礼~”祥和的声音在兰风耳边响起,可是那人却离兰风还有数丈之远,来人武力高绝,自然不在话下。
“见过太爷爷~”林卓奇跪拜,却也被轻轻托了起来,
“太爷爷!”兰风一惊,立马就明白了,此人应该就是古族的仪祗,苗元龙的父亲,古族中除了族长之外唯一的老一辈之人,而且其地位甚至要高于族长!
“小友稍安,且在一旁观礼,待我主持完祭典,再与小友见礼~”不等兰风再搭话,眼前这位老人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不过却没有在理会他们,而是转身面向众人,高声道:“祭礼~”
声音浑厚绵长,语调古朴悠扬,兰风看着这位老人的背影,才发现他原来就是刚才擂鼓的那位老者,心中对其的敬佩之意又多了几分。
伴随着这位老者的话音,苗元龙、林元术、木元章三人缓步登上祭坛,他们虽然武力超绝,但却都是一步一步登阶而上,仿佛面对古树、面对这祭坛,任谁也不敢放肆。
三人上来之后,各自分开站定,到此时兰风才发现了这座祭坛的神奇之处——此时此刻,阳光正好照进半面山谷,阴影与阳光将祭坛一分为二,古树正处在祭坛中央,一半沐浴着阳光,一半沉浸着阴影,点点光芒逐渐显现。
苗元龙三人分三个方向站定,构成了一个巨大的三角,将古树围在中央,低头瞑目,口中念念有词,不过声音太小,兰风完全听不清楚。
“礼~”
仪祗发话,又是一声长调。
苗元龙迈开步伐,脚下步子缓慢却又繁妙,只见他随心所欲,一步一步踏开,不时地手舞足蹈,逐渐绕着整个祭坛踏了一圈。
过程虽然缓慢,但古族之人却都不急不躁地等着。
直到他最后一步落下,回到自身原来的位置,兰风才惊奇地发现,他之前踏过的那些足印,竟然在他最后一步落下的时候亮了起来,构成了一幅巨大的阵图!
而且随着他踏完,整个祭坛已经完全置于阳光之下,这幅阵图一遇阳光,竟然泛起了道道金光,光芒虽浅,但是越发衬托地它玄妙无比。
“哗啦啦~”
随着阵图地出现,益梧古树竟然像刚刚睡醒一般,伸展枝丫,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抽枝散叶,不多时就完全成为了一棵参天大树,挤占了整个阵图覆盖的地方。
整个树体呈黑色,从主干到末枝,要不是亲眼所见,兰风绝对不敢相信一棵树能够长成这个样子,盘虬卧龙都已经不足以形容,这株树仿佛是生长于天地未开的混沌之中,整个树皮全都是上古的意蕴,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古树似乎的确有些衰弱,十之八九的叶子都枯黄了,随时可能脱落。
“侍~”
又是一声长调。
此时的兰风林卓奇他们三人,已经完全看不见古族的其他人了,因为古树太过繁茂,完全挡在了他们和古族众人之间。
唯一还能看到得,就是林元术,因为他刚好站在了祭坛靠他们这一边。
随着一声长长的“侍”,林元术动了,只见他双手缓缓平举,一堆的药草逐渐在他身旁浮现。
“三生花!归涅草!”兰风差点没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去,在那堆漂浮地药草里,他竟然见到了医书上说的天地间如同凤毛麟角一般的药,要知道,那些药草几乎都只剩下流传在医书上的图案了。
然而还有其他的药草他连辨认都没来得及,就被林元术以强绝的武力瞬间震碎,而后,林元术以他的神魂为引,将这些药草精华,缓缓注入古树根部,从他略微颤抖的背影就知道,这项工作不太简单,要不然,这场族祭大典也不会因为他病了而一直没法举行。
“侍木~”
兰风突然想起了林卓奇曾为自己介绍过的古族部落,前面仪祗说的“礼”,应该就是“礼木部落”所要做的,也就是负责整个祭礼,只是看刚才苗元龙的所作所为,礼木部落可不仅仅执掌族中祭礼这么简单,这古树似乎需要阵法来激活,而礼木部落正是掌握着这样的阵法。
不容多想,因为随着林元术不断将那些药草精华注入古树根部,古树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淡绿色的药草精华从古树根部逐渐盘旋而上,沿着各个枝丫,流入古树的每一片叶子中,而且所过之处,古树自身竟然泛起了点点绿光!
想来古树积弱多年,整个侍木的过程,竟然持续了近三个时辰!
等到所有的精华全都被古树所吸收,只见它所有的叶子都已经恢复颜色,从原本的枯黄之态变得青翠欲滴,而后古树树身开始缩小,逐渐又变回了最开始的大小,只在祭坛中央方圆几丈只间。
随着古树缩小,兰风的眼前也豁然开朗,他看着祭坛中央正在吐露着丝丝缕缕混沌气息的古树,才知道这益梧古树竟然是这样的神奇,再看古族之人,男女老少几乎都是热泪盈眶,更有甚者,有人竟然激动到跪伏在地上痛哭流涕。
这么长时间,古族之人全都翘首以待,亲眼见证了古树一步步好转,怎么能不激动?
也由此可见,益梧古树对于古族,真的是一种心灵的寄托。
时隔好久,又一声长调传来——
“司~”
不过很明显,这一声长调感情相比于之前,多了一些感动和感慨,想来即使是像眼前的这位仪祗,虽然年岁久远身份超然,但也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古族中人,眼见古树复原,内心的激动也难以掩饰。
话音一落,兰风知道,该到“司木部落”出手了。
果然,木元章应声而动,只见他双手举天,逐渐地,双手之中光芒万丈,良久之后光芒敛去,他的手中多出来一件样式怪异的东西。
那东西约有三尺长短,就像是两个圆环套在一起,金光闪闪,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只是离得太远,兰风也没看出来那到底是什么。
木元章捧着那东西,一步一步朝着古树走去,稍微临近,兰风才发现,那东西竟然是一把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