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徐磊没想到自己随便捡的照片竟然会成为破案的证据。
  他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遍，说道：“柳小姐来探望赵队那天，你跟我爸妈走了之后，我出去扔垃圾，往回走的时候，冷不防拐角边冲出来一个人撞了我一个趔趄，我本来挺生气的，想说谁这么不长眼！结果低头一看，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得干瘦干瘦的，那白色的连帽衫穿在他身上感觉空荡荡的，再对上他那双眼睛，不知怎么的，我这心里就闷闷的不是滋味……”
  “是不是那种透不过气很想哭的感觉？”听他提到眼睛，柳笑笑第一反应就是电梯厅里遇到的少年。
  徐磊原本担心自己说得太抽象了，没人信，不想柳笑笑竟替他补充说明了，激动的他重重点了点头，“对！就是这种感觉。”
  “柳小姐也见过那个男孩子？”激动过后，徐磊马上反应过来。
  “她的事儿一会儿再说，你先把照片的事情说清楚。”赵文璟察言观色，看柳笑笑微微抿着嘴，韩悦眼神不明，就把话题重新转回了徐磊捡到的那张照片上。
  徐磊也不傻，知道有些事儿不是自己能问的，就顺着赵文璟的台阶继续说道：“虽然是他先撞的我，但就一半大孩子，还摔倒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想着过去把他扶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长得像坏人，反正我还没碰到他，他就跟炸了毛的猫似的，一把挥开我的手不说，还反过来把我推倒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我坐地上莫名其妙的时候，就瞟见角落里有一张照片，也不知道是那个孩子掉的，还是原来就有。反正我一时好奇，就捡了起来。”
  “我一看照片上的人，一老一少，年纪大的那个女人就是之前被带到警局问话的陆夫人，我就寻思这照片一定是她掉的。”
  他说到这里，赵文璟忽然插嘴道：“那你干嘛不还给她，还一直留着？”难道是嫌柳笑笑这种小油菜太寡淡了，想换个高汤试试？
  徐磊不知道自己脑门上已经被赵文璟暗搓搓的贴上了“花心”的标签，只是听出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不由自主的抓了抓头发，憨憨的解释道：“我原本是打算跑一趟陆夫人病房，把照片还给她的，谁知道那么不巧，她人不在，跟护士一打听才知道她去洪七那儿了。”
  “我就又跑去洪七的病房，结果门口堵着一堆凶神恶煞的小弟不说，病房里还传出吵闹声和砸东西的声音，我正犹豫着要亮证件进去看看，洪七的儿子就慌慌张张的开门大叫医生，门口的那些小弟们一听老大出事都炸了锅，乱得跟菜市场似的，后来我就看见洪七被一群医生护士推着进了手术室。”
  “我见都乱成这样了，陆夫人根本没空搭理我，就随手把照片塞进了裤袋里，想等下次有机会再还给她，再后来……我就给忘了。”
  听徐磊说完照片的来历，柳笑笑心底隐隐有一个猜测，她看了看韩悦，又看了看徐磊和赵文璟，欲言又止。
  赵文璟乖觉，主动从沙发上站起身，拉着徐磊告辞，“那什么，我们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实在饿的不行了，先去祭祭五脏庙，韩少要是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让人来叫我们。”说完也不等韩悦发话，拽着徐磊就出了书房。
  伴随着书房门再次关上的声音，柳笑笑这才看着韩悦说道：“我怀疑陈姗姗，就是照片上那个女孩子，可能是你们所说的能力者，而且她没有死。”
  韩悦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右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的寂静之后他才开口说道：“你是怀疑徐磊撞到的那个男孩子就是陈姗姗？”
  “我觉得……虽然性别不同，但这两个人的气质很像。”这种没有依据的话，柳笑笑自己都不太相信，所以她之前只说怀疑陈姗姗没死，然而大boss一下子就说出了她没说出口的暗示。
  对此，柳笑笑的内心是复杂的，她喜欢跟一点就透的聪明人说话，可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被看穿。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大boss一语道破她内心潜藏的想法，第一回可以解释为同是天涯沦落人，那么这一次……
  “您是不是也有这种猜测？”毕竟大boss手下一群能人异士，像这种死而复生、性别互换的事情应该很常见。
  “不是猜测，”韩悦缓缓将目光转到柳笑笑身上，平静背后，是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凝重，“方毅已经查到陈姗姗因为她父亲的原因，遭到受害人家属的报复，不止身体，连精神上都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最后在今年五月二十七号晚上跳江自杀，尸体三天后才打捞上来，丧事是由祖母陆夫人一手操办，期间陈国华根本没有露过面，那段时间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你朋友的身上。”
  tmd人渣！柳笑笑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巧合的是，你朋友出事那晚，正好是陈姗姗的头七。”
  “嗯？！”柳笑笑只感觉背后一阵凉意，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她刚适应都市异能画风，这一下子就转灵异惊悚，cpu有些卡。
  韩悦似乎嫌惊吓不够大，无视抱臂搓鸡皮疙瘩的柳笑笑，继续说道：“而且根据验尸报告显示，陈国华身上一共十三处刀伤，但身上没有反抗痕迹，体内也没有药物残留，能够做到这些的必定是能力者，再结合你那个梦，杀死陈国华的不只一个陈姗姗，她还有帮凶。”
  “另外，陈姗姗今年十三岁。”
  柳笑笑很少听大boss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一时间有些不太适应，况且一下子知道这么多，她脑容量有点儿不够用。眨巴了两下眼睛，把这些信息过滤整理了一遍，她得出了一个结论——您的死对头好像在招兵买马，准备跟你干架了！
  韩悦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惊到了，一时没过脑脱口就问，“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