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作者:芒果馅饼      更新:2021-07-02 22:14      字数:2159
  清欢抱了抱薛丽,安慰她道:“别着急,会没事儿的,大夫什么时候来?”
  “王大哥去请了,估计快来了。”小伢子说道。
  “来,把这个给他喂下去。”清欢的父亲端着碗参汤走了进来。
  清欢伸手接过就往薛坤的床前走去,窦石鑫忽然把她拦住,温声道:“我来吧,怕是你扶不住他。
  清欢想了想,把碗交给了窦石鑫。
  薛坤虽然昏迷着,可还能吞咽,一碗参汤灌下去后,他的呼吸明显比刚刚平缓了很多。
  “大夫来了。”王陵满头是汗的带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那大夫大约四十多岁,带着副眼镜,显的很是斯文。
  他掏出小手电,掀开薛坤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他脖子处的动脉,然后示意众人都和他出来。
  薛丽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哥哥,又看了看门外,她也想出去听听大夫怎么说,可她又怕听到不好都消息,犹豫再三,她还是拧了条热手巾,给薛坤擦起脸来。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而且求生的意志也很薄弱。。。”大夫只说了这两句就走了。
  薛丽眼巴巴的看着进来的众人,当她看清楚清欢等人脸上的神色时,忍不住捂住了嘴,眼中的泪水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
  屋子里落针可闻,只有薛丽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回荡在屋中。
  清欢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薛丽,她看了眼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薛坤,只觉得心酸的厉害,她不敢再看,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会不自觉的流出泪来。
  这时,病床上的薛坤咳嗦了一声,他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围在床头的众人。
  他扯了下嘴角,看了看离他最近的薛丽,缓缓微笑着说道:“哭什么呢?人总是有生老病死的。”
  薛丽听了他的话,哭的更凶了。
  薛坤无奈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眼中的神色就黯淡了几分。
  他看了眼清欢,眼中的的情绪汹涌而出,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可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
  清欢扭头拭了拭泪,再转过头时脸上已经没了悲伤之意。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薛丽的,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的。”
  说完这句话清欢就哽咽的再说不出一句话了。
  薛丽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来了,一旁的黄河满脸的焦急。
  薛丽已经怀孕快六个月了,她这么哭下去怕是对胎儿不好。
  一边的寸芒叹了口气,用精神异能安抚着薛丽睡去。
  黄河对着他笑了笑表示感谢,寸芒道:“看看他吧,他好像有话对你说。”
  黄河忙凑到了薛坤嘴边,这时候的薛坤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开阖着嘴断断续续的说道:
  “薛。。丽,就,,,交给你了。。。。你要对她好,哪怕。。。。你是黄家的。。嫡子,你也不。。。许嫌弃她。。”
  说完这段话后,薛坤的呼吸越来越急,他瞪着眼睛看着黄河,等着他的回答。
  黄河一边点头,一边急急的说道:“好的,我保证,一定对她好,不管以后我是什么身份。”
  等他说完,薛坤移开目光,他看了清欢一眼,然后目光下移落到了趴在床边的薛丽身上。
  他艰难的抬手抚上了薛丽的发顶,眼中满是疼惜和不舍。
  终于,他的手缓缓的滑落在床单上,嗓子里发出一阵咕噜声,再也没有了生气。
  房中响起了压抑着的抽泣声,不知道是清欢的母亲,还是王陵的母亲在哭泣。
  开春的第一场雨。
  薛丽捧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缓缓朝墓地走去,黄河在她的身后一只手护着她,一只手撑着把黑色的雨伞,雨水“噼里啪啦”的落在伞上,给这个安静的午后增添了些许的生机。
  清欢撑着把伞站在不远处,她看着装着薛坤骨灰的盒子被放在坑里,她的父亲拿铁锹铲起一锹土,扬在了骨灰盒上。
  随着这锹土落下的,还有薛丽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一刻,世界上再也没有了薛坤这个人,他的一切都消失了。
  清欢觉得心中一疼,心角的某个地方坍塌了一角,那个角落埋葬着一个叫薛坤的人。
  黄河连搀带抱的把薛丽扶到了车上,随着车子越开越远,她的哭声也越来越微弱。
  黄河查觉到不对,歪过头看了眼蜷缩在副驾驶的薛丽,一眼看到了渗在座椅垫子上的血迹。
  “清欢,清欢,你看,有血!”他颤抖着声音喊着坐在后面上的清欢。
  清欢探身一看,大吃一惊,忙道:“快点开,好像有流产的征兆。”
  黄河一脚油门踩到底,汽车如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等大家七手八脚的把薛丽弄到床上后,薛丽已经昏死了过去。
  医生来的很快,还是给薛坤看过病的那个医生。
  他查看了一下薛丽的情况,说道:“我的意见是现在就住院保胎,还好母体比较强健,只有些许的流产迹象,不过,还是去医院观察力几天比较稳妥。”
  所以薛坤下葬的当天,薛丽就去了医院保胎,黄河同她一起住在了医院,清欢的母亲更是一天两次的去给薛丽送营养餐。
  这一忙起来。他们就没有时间再管情欢怀孕的事了。
  清欢也松了一口气。这几天。窦石鑫把他手头的事都推给了他的副手皮三一心一意的陪着清欢。
  窦石鑫,第一次觉的,自己以前所做的努力。和他所希望到达的高处。和青欢肚子里都孩子比起来,那些精神上和肉体上的享受在这个孩子出现后,都变的那么虚无缥缈,无足轻重。
  清欢的父亲的脸在连续阴了三天后终于缓和了,他不在逼着清欢打胎了,而是把每日一份的营养餐做成了两份。
  某日傍晚,薛坤的墓前。
  顾西爵伫立在墓碑前,看着上面的照片,那是末世前拍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薛坤满脸的青涩,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张扬与意气风发。
  可现在,这个人永远的长眠于此了。
  “我来看你了。”顾西爵蹲下身子,往墓碑前放了支烟,用打火机点燃。
  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一阵风吹过,吹乱了垂直上升的清烟,烟气撩绕间,照片上薛坤的面目有点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