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去父亲房里查看情况，刘恭仕还在那里，小徐也在一旁。他们两个似乎是刚刚大吵了一家，各自谁也不说话。见我走进来，刘恭仕就走出了房间，应该是回房去了。我问父亲发生了什么事，父亲只是让我回去睡觉，不说清原委，也不让小徐跟我多说，就把我俩赶出来了。刘恭仕离开的时间......大约不到九点吧。”
  “那刘恭仕住在哪里？”
  “他住在一楼的四间客房之一，就在温室走过去第一间，一楼的客房跟你们二楼的客房差不多相对应，都是四间。”
  于霖啟有些惊奇：“这么多客房？”
  “哦，因为我家在山里，我父亲的客人又比较多，往往客人来了再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山路难走，总不能让客人摸着黑回去吧，所以在设计的时候客房也比较多。一楼的客房面积要稍微小上一点，不过刘恭仕上下楼也累，就住在了一楼，一楼的四间客房只有他一个人在用。”
  “对了，”李阳天追问了一句，“刘恭仕以前在这里留住过吗？”
  “住过啊，他们关系缓和之后，直到去年之前，他还是常来做客的，住在这里的时候也常有。”
  李阳天站起身，把烟掐灭：“那就走吧，去他客房看看，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秦微伏尸的家中，此时已经几乎被警察的身影占满。在接到邻居们的报警电话后，警察很快便来到了案发现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众多邻居都请出去，以免他们继续破坏现场。
  在现场调度人手的是一位面容黝黑，神情刚毅，微微秃顶的中年男人。他迅速镇压下了门外众多邻居的骚乱，指挥起他人来嗓音洪亮犹如雷霆，行走之间龙行虎步，隐隐带有军人做派，俨然包公在世。
  中年男人先是环视客厅一周，又在手下人的引领下来到了秦微伏尸的卫生间。死者蜷身俯卧于莲蓬头正下方，头偏向一旁，双眼圆睁，面容痛苦，双手抠着脖颈，额头触地。
  “这怎么回事？尸体上的衣服是谁给盖上的？”中年男人一眼就看见了秦微身上盖着的外套。
  一旁的一个小警察回答道：“龙队，我刚才问过了现场发现人，据他所说，死者身上的毛毯为一个邻居所盖。另外，在发现死者的时候莲蓬头处于开启状态，也是被一个邻居关上的。”
  “瞎胡闹！”龙队低声骂了一句，“小杜，叫小张过来，把尸体运回去尸检。”
  之前回答的小警察，也就是被龙队称小杜的人点头应是，又问了一句：“龙队，这会不会又是煤气中毒的案子？”
  “法医都还没过来，你又能下什么判断？做我们公安的哪能像你这么草率。”龙队先是稍微批评了一下小杜，又接着说道：“看这尸体的尸斑颜色倒是有些相似，这种粉红色我们在那些煤气中毒死的人身上也见过。不过......”龙队走到热水器伸出的排气管道下，“这管道看样子是刚换的，在外表上没有任何的缺口，胶条粘合的地方也无缺漏之处，不过这还得好好检查，也不能擅自下定论。这地方有监控吗？”
  “那种东西哪有啊。”
  龙队长伸出手滑动了一下打开的窗户：“这窗户是原本就打开的吗？”
  “那个也是邻居打开的，他们都认为死者是因为煤气中毒死的。”小杜看着手上的记录单说道。
  “嗯，想来也是，一般人洗澡的时候窗户大多都是关紧的，现在天气也凉了，更应如此。把这衣服也带回去检查，免得有东西再被不相干的人破坏了。”
  “好的龙队。”
  检查完卫生间靠窗的区域后，龙队正要走出，却瞥见了一旁盥洗池上摆放的洗漱用品：“嗯？小杜，死者家里有三套洗漱用品，那她的家人呢，怎么还没过来？”
  “哦，听邻居们说，死者的丈夫在外地出差还没回来，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儿子，现在正在祖父母家。邻居们也没渠道联系上死者公婆，我们正在通知死者的单位想办法通知老人。”
  “通知死者丈夫了吗？”
  “已经通知了，只不过等他赶回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走，去询问一下死者的邻居，把这些地方留给技术人员。”
  秦微家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有公安人员现场勘查，龙队和小杜从工作人员中挤出去，来到了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前。
  “谁是现场的第一发现人？”
  龙队说话自带威势，许是声音稍微大了点，一时之间竟没有任何人敢搭话，过了一会儿才有几个人颤颤巍巍地举手。
  龙队随意指点了一人：“就你！你先来说。为什么要进死者房间，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那人连连摇头：“不是，也不是我要进去的，我们给秦微家里打了电话，没人接啊，家里还一直开着水，她家男人也不在家，我们担心她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联系了物业把门给撞开了。”
  “死者是叫秦微是吗，你了解她的基本情况吗？”
  “秦微今年32了吧，我们都是市二化工厂的，她是人事主管，结婚了，还有个儿子。”
  “你刚才说开着水，什么水？”
  楼下301那位住户站出来说道：“是我发现的，我上午出门去买菜，发现门口有一滩积水，我买菜回家以后仔细看了看，水是从秦微家里流出来的。都是邻里邻居的，我就想敲个门提醒她一下，里边没人应声，就听见里边有冲水的声音。后来邻居们也被我惊动了，都出来看，小刘还说秦微家里的水声一早就有了。”
  “对对，”小刘就是住在秦微隔壁402的住户，“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就隐隐听到秦微家里有水声，今天早上我在阳台上的时候，还看见秦微家里一直亮着灯。”
  龙队点点头：“家里锁着门，有水声，还开着灯，你们觉得有蹊跷就把门给撞开了对吧。不过既然物业的人都过来了，那为什么还要把门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