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它们。”远远的，寒天磊便已经看清了怪物的样子，正是前几天袭击村子的那种怪物，只不过这次不是零散的十几只，而是和地平线连成了一道黑压压的壁垒。
  “要拦住它们吗？”
  寒天磊停住脚步，但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寻求的看向冯秋。
  “先不急。”冯秋视线注视着远处的浪潮，显得很平静。
  “有人，比我们更坐不住；不过这里不是看戏的地方，跟我来。”
  冯秋身形一动，竟然迎面飞向那黑压压的浪潮。
  “等等。”寒天磊看了眼旁边还沉浸在自己领悟中的凛，叹了口气，展开六神领域裹挟着凛朝冯秋追去。
  “你动静小点，要是被他们注意到的话就没法看戏了。”
  冯秋稍稍放慢速度，像是发现了什么人，一边帮寒天磊遮掩他的动静一边说。
  “而且他们可是你的老熟人了。”
  寒天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山丘前的一块小平底上，有四个人正淡定的看着远处不断接近的怪物群，他们服饰很显眼，寒天磊一眼就看到了圣灵堂那独特的标志。
  “圣灵堂？他们查的这么快？”结合冯秋和映苏灵皇给的信息，他瞬间就猜到了这一行人大概的目的，不由得有些头疼。
  “说起来，我还是给他们服务的呢。”冯秋笑着说道，但丝毫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而是把目光移向了怪物群来的方向。
  “他们好像并不打算拦住这些怪物。”
  寒天磊突然出声道。
  “他们当然不会出手，接下来可是有大事发生，他们这么会在这里浪费力量，况且……没有经过中界的那种改革，就凭这几人也拦不住。”
  冯秋耸了耸肩，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们动身了，跟上去。”
  “可那些村子……”寒天磊有些迟疑，他们就这么走了，村子肯定是保不住的。
  “村子？”冯秋有些疑惑的转过身来。
  “你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不是。”
  “他们是你的亲人吗？”
  “不是。”
  “之前我在村子救了你，也算是有他们一点功劳，你报答过了吗？”
  寒天磊沉默了一下，“我救过他们一次了。”
  冯秋嗤笑一声，“那最后一个问题，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执行任务——扫除潜在威胁，制造混乱，让他们没法支援前线。”
  “那不就对了？”冯秋摊了摊手，没管寒天磊，为了避免寒天磊再次爆发力量，他倒是顺手把凛带上了。
  寒天磊犹豫了一会，还是跟了上去，小声辩解道，“但战天圣域又不是要屠杀他们，只是征服而已，况且我的任务也不和救人冲突……”
  “那只不过是你的观点而已。”冯秋随意的回答道，显然没有兴趣和寒天磊辩解，“你要去救人是你的自由，不和我合作也是你的自由，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的权力，我没兴趣了解你的想法，也没说你是错的。”
  “我不去救人的原因很简单——不但浪费时间，而且没有任何收益，也不能对任务有帮助，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我为什么要去做？”
  “但是你之前不是……”寒天磊想起了刚从村子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冯秋自称为杜先生和村们相处得其乐融融，那种和谐他都羡慕不来。
  寒天磊时常在想，自己为什么不能和冯秋一样真正的融入村子——事实上，就算他已经待了这么多天，村民们也始终保持这对他的恐惧和尊重。
  “这不过是是潜伏的基本功，连村民都融入不了，还去调查这个世界的高层？”
  “在我漫长的岁月里，经历的事件可谓是数不胜数了，遇到过那种煽动无辜民众保全自己的人，也遇到过大量帮助普通人提升自己地位的人，更遇到过以牺牲同伴来让自己上位的人……唯独没有遇到过，大发善心无私帮助受难者的人——因为，他们都在完成任务之前死掉了。”
  冯秋停顿了一下，很认真的说，“对于没有特别训练过的你我也说不了什么，但只希望你能记住：在这个世界里你可以是任何一种人，因为在本质上，你并不是任何一种人。”
  寒天磊沉默着没有回话，看上去是在仔细思考冯秋的话。
  “还是那句话，要不是君落羽让我尽量照顾你，我都懒得跟你废话这么多，说是丢失了记忆，但性格上的臭毛病和前世没什么区别，倒是君落羽跟我挺投缘。”说着说着，冯秋竟然浮现了几分追忆之色。
  “老师……”君落羽的遇到的事件，他是知道的，但那种事……没法判断谁对谁错的。
  “行了，闲聊到此为止。”冯秋突然停了下来。
  寒天磊也回过神来，他这一路都在思考人生，倒是没注意他们的位置。
  不知不觉间，几人已经来到了那怪物群的正前方，这些怪物虽然很弱，但长相凶残，体格巨大，看起来浩浩荡荡阵势庞大，就是要阻拦，也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军队可以抵挡的，更别说这片只驻扎了一队百人队伍而已。
  “这里是？”
  旁边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寒天磊一跳，扭头看去，是凛醒了。
  “我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凛看上去并不是自然醒过来的，而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
  “能感受到方向吗？”冯秋问道，对凛来说，熟悉的气息，应该只有灵帝了。
  “在那边。”凛指的方向和他们跟着的这几人稍稍不同，但大体都在怪物群的内围。
  “但是……”
  凛欲言又止，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些怪物身上，也有很微弱的气息。”
  “它们，果然和灵帝有关系。”之前他靠近观察的时候，对尸体都有种熟悉的感觉，现在靠近这么大群的，熟悉感更强烈了。
  现在凛也确认了，那么便可以结合之前从映苏灵皇哪里的消息推测，灵帝的“身体”，很可能在这些反叛者的手里，而这些怪物，多半就是他们的实验产生品了。
  “只不过这些人是怎么确定的？”看着眼前已经借助遮掩气息的法宝逆行进入怪物群的四人，寒天磊知道自己已经非常接近真相了。
  现在，最大的疑惑就是：冯秋，到底代表的是那方势力？
  “他们遇到麻烦了。”冯秋没管寒天磊在思索什么，笑着注视前面的战斗。
  “该不会就是他伤的你吧？”
  寒天磊一惊，打定睛看去，果然，一样的打扮和装饰，就是之前袭击凛的那人，只不过，现在遭殃的是圣灵堂那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