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强敌现身
作者:南梦翔      更新:2021-07-02 16:49      字数:3513
  杜文昊脸色阴沉,静静站在崖边,目光凝视着下方的深谷。
  那一式堪称恐怖的法术,他此时回想起来,也不禁有些胆战心惊。将体内灵气一次性宣泄出来不难,难的是如此将这些灵气全部汇聚于一点,向着一处轰出。
  杜文昊也是心思机敏之人,回想着拓跋烈施展法术时的一些细节,他能想象得到,若非拓跋烈之前已经消耗掉了不少灵气,那一拳的威力必然更加惊人。
  就算如此,杜文昊也不由得暗暗心惊,拓跋烈只是金丹境修为,但是估算他前后消耗掉的灵气,居然和元婴境修士不相上下。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杜文昊不由得有些心悸,若是拓跋烈在灵气充盈的情况下挥出那一拳,虽然不至于杀死他,遭受重创却是在所难免。若真是如此,以他一向谨慎的性格,恐怕就要选择暂时退避了。
  杜家的家主继承人被一个年纪轻轻的金丹境修士越境重创,此事一旦传出去,他在无极道宗算是彻底没了脸面。
  好在那种情况并未出现。
  拓跋烈大概也有着自己的顾忌,并没有在最开始动用那一拳,所以,一切都还有补救的机会,只要在这沉木秘境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他,便后顾无忧了。
  杜文昊早就打听过拓跋烈的底细,对他的事都有所了解。之前他还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是亲自和拓跋烈打过一场,他才意识到,若是不能尽早除掉拓跋烈,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他的一大劲敌,对他产生威胁。
  如此一来,杜文昊杀拓跋烈之心更加坚定。
  杜文昊咳嗽两声,脸色白了一白,涌上喉咙的一口血又被他吞了回去。
  杜文昊随手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丹药吞了下去。调息之后,他的脸色很快恢复了红润,只不过内伤依然不轻,还不到可以忽略的程度。
  不过他相信此时的拓跋烈肯定比他更加难受,这道山谷如此之深,他从上面看下去,谷底景物都有些模糊不清,说不定拓跋烈早就已经摔死了。
  杜文昊将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法袍脱掉,随手扔到地上,然后又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件新的法袍穿在身上。
  走出两步之后,杜文昊又停了下来,取出一张烈火符,将扔在地上的残破法袍点燃,看着法袍彻底化为灰烬,他随手一挥,将所有灰烬挥散。
  看着周围一片狼藉,四处残留着施展法术后留下的灵气余波,杜文昊想了想,从附近引来了一只体型庞大、战力却很一般的妖兽,故意引着它四处破坏,等到他和拓跋烈战斗过的痕迹彻底消弭后,这才将那只可怜的妖兽一击毙命。
  确定再无问题后,杜文昊祭出一艘小巧飞舟,跃上之后,想着谷底飞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拓跋烈已经成了他心中的一个疙瘩,不彻底解决掉,他实在是心里不爽。
  ……
  天罚宫内,拓跋烈的神魂缓缓恢复了意识。
  和肉身的联系还在,感觉上没什么问题。
  拓跋烈不禁松了口气。
  跟杜文昊战斗的时候,杜文昊并未使出攻击神魂的法术,所以拓跋烈的神魂受伤不重,多数是被术法冲击造成的神魂震荡,问题不是很大。
  拓跋烈坐在天罚宫大殿上,用了一个时辰来稳固神魂。
  拓跋烈站起身,看着位于高台之上的那座蝠雕玄椅,目光有些灼热。
  那可是飞升仙界的老祖宗方景源曾经坐过的座椅!
  那可是真仙啊!
  拓跋烈默默地想着,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能够飞升仙界,证得仙位。
  三年来,拓跋烈虽然经常会进入天罚宫修行,但却从未坐过那座蝠雕玄椅,心里有些畏惧的同时,也是觉得眼下的自己还不够资格去坐那个位置。
  之前的战斗中,拓跋烈并未动用天罚宫这件半步圣器。
  天罚宫虽然品秩极高,但本身并不是一件以攻伐见长的法宝,而是以拘押封禁为主。而且,商谷山福地崩塌之时,天罚宫也受到了冲击,有了不小的损伤,许多功能都受到了限制,拿来对战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天罚宫牵扯太大,拓跋烈不敢轻易拿出来使用,一旦被人发现了,不说他自己会身陷险境,就连镇邪宗恐怕都要受到牵连。
  杜文昊自小在无极道宗长大,就算他没有进入过商谷山,却未必就对商谷山毫无了解。天罚宫的存在不是什么秘密,去过商谷山参加试炼的各宗弟子都见过,最近这段时间商谷山崩塌又闹得沸沸扬扬,万一杜文昊通过他人的描述认出了天罚宫,拓跋烈就麻烦大了。
  拓跋烈并不清楚天罚宫到底能不能压制住杜文昊,所以哪怕是到了最后关头,依然忍住了没有把它拿出来保命。
  以他眼下的修为来说,天罚宫既是一件极好的傍身法宝,同时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天罚宫在他手上。甚至于哪怕是毁掉它,也决不能让它落到外人手中!
  拓跋烈闭上眼睛,通过神魂和肉身的联系,观察着天罚宫之外的情形。
  一切风平浪静,并无异常,但是拓跋烈依旧没有急着回归肉身。
  整整三个时辰过去,确定的确是没有异常之后,拓跋烈这才离开天罚宫,神魂回归肉身。
  拓跋烈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从肉身对神魂的排斥程度来看,他神魂离体至少在五天以上。
  拓跋烈没有急着回到地面,忍着识海震荡的痛苦,首先在头上布置了一道简单的防御结界,这才开始稳固神魂。
  ————
  夜色渐深,蛙鸣虫叫充斥着整座森林。
  拓跋烈睁开眼睛,昏迷之前服下的丹药一直都在自行发散,已经将肉身的伤治愈了一部分。就在刚刚,他又将体内残余的药力全部炼化,伤势大为好转。虽然比不上巅峰时期的战力,但已经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
  拓跋烈破开泥土,终于重新回到了地面。
  然而就在他刚刚站定的一瞬间,他猛然警觉,身形倏地一下跃起。
  就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数道碗口粗的藤蔓冲天而起,险些将他缠住。
  拓跋烈身形高高跃起,悬停在半空,随手一剑将追上来的藤蔓斩断。
  藤蔓断口处流出一股血水,显得十分诡异。
  远处飞来一道身影,落在拓跋烈三十丈之外的一棵大树树顶。
  拓跋烈早已能够夜间视物,对于三十丈之外的那个身影看得一清二楚,是个极为英俊的美男子,穿了一身雪白长衫。他轻轻摇动手中的折扇,笑眯眯地看着拓跋烈。
  拓跋烈本以为是杜文昊在此守株待兔,没想到来人却是他不认识的,看来杜文昊并非单独行动,除了眼前这个美男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多的帮手。
  美男子也不急着接近拓跋烈,远远地对他说道:“我就说你一定就藏在这附近,文昊却是不信,等了几日便耐不住性子,去了其他地方。不过还好我留了一手,在这方圆十里的地方布置了一道地气血藤阵,只要你一现身,便会立马发现你的踪迹。”
  拓跋烈听了不禁暗暗心惊,眼前这人能布置出覆盖十里范围的大阵,绝对不是易与之辈。
  杜文昊的修为大概在元婴境中期到后期之间,眼前之人的修为却还要更高,拓跋烈虽然可以确定他同样也是元婴境,但却觉得他有些强得离谱。此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感觉和拓跋烈以前接触到的阳神境初期的修士相差无几。
  “我已经能够确定你之前是藏在地下了,但是,泥土无法隔绝地气,藏在地下,反而会更快被阵法发现。所以我有些好奇,你到底是如何躲过地气血藤阵的感知的?”
  拓跋烈心里猜测,多半是天罚宫隔绝了地气,无意中救了他一命。
  拓跋烈没有回答美男子的问题,语气冰冷道:“你是谁?”
  美男子笑道:“忘了介绍了,在下云瞳,和杜文……昊……”
  云瞳话音渐缓,有些愕然地看着拓跋烈御剑远去的背影。
  云瞳喃喃道:“难道说,我云瞳的名字已经有如此大的威慑力了吗……”
  当拓跋烈听到云瞳这个名字的时候,立马便没有了反抗的心思了。
  杜文昊都险些要了他的命,何况是修为更加强大的云瞳了。
  拓跋烈在无极道宗修行了三年多,虽说很少外出交际,认识的人也不多,但是云瞳的大名他早已有所耳闻。据说这个云瞳是无极道宗天骄中的天骄,是和娄家那个神秘的家主继承人娄圭齐名、连无极道宗的其他天骄都要甘拜下风的变态存在。
  眼下云瞳虽然还是元婴境修为,但是拓跋烈听说,破境一事对云瞳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他之所以还没有破境进入阳神境,原因却是他爹云季空刻意让他如此,不让他破境太快。
  天资福缘一事,最是让人无可奈何。有的人穷尽心思、用尽手段地想要破境而不得,有的人却是就算整日悠哉悠哉,也照样能够步步登天。
  而云瞳显然就是后一种人。
  拓跋烈还听说过有关云瞳的另一个传闻,说云瞳也曾去过小青湖垂钓,他到了那里,拿着一根普普通通的鱼竿,连饵料都没挂,直接就甩到了湖中,结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居然有十余条金须红尾鲶争抢着咬钩,甚至为此在水中大打出手,数条金须红尾鲶当场被咬死,然后浮出了湖面。
  对于其他人来说,能钓到金须红尾鲶是一种福缘傍身的象征,但对于云瞳来说,能被他钓上来,反倒是金须红尾鲶身具福缘了。
  金须红尾鲶争抢着上钩,云瞳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随便提起了一条,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面对这样一个变态的家伙,现在的拓跋烈没有丝毫的胜算,他并不觉得掉头跑路有什么可丢人的,要是命没了,那才是亏大了。
  何况他要是就这么死在了沉木秘境,外面的人很可能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说不定还以为他是和妖兽战斗的时候,被妖兽给杀了呢。
  拓跋烈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更不想死!
  只有活下去,将来才有机会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