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出使东方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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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每日 更新:2021-07-02 12:20 字数:4000
性急的师蒙当然不会等着少昊来问,她兴冲冲地对首领宣布道:
“少昊殿下,我找到对付大人族的办法了!请你立即传令下去,男人们合作去砍伐粗大的毛竹,女人们去砍伐细硬的箭竹。你再找个最聪明的人,我来教授他如何制作新式的弓箭,其他的事情一律保密。”
听了师蒙的讲话,“还是用弓箭?”首领却又有些怀疑了,少昊思索了一下,最后,他叹了口气,同意了鹦鹉的安排决定。也只能这样做了,行与不行,不去试试又怎么能知道呢?何况,他也确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少昊之所以最后决定采纳师蒙的建议,其实是他还多了另外一个心眼。他在想:我且照鹦鹉所说的做,假如明天这种新式的弓箭还不行,那这只作为西王母使者的神鸟,一定会为了自己的面子而施展她的法力,到那时候,还不把那大人们给烤熟了。
所以,少昊马上就安排族人们,连夜行动起来,去找寻砍伐粗大的毛竹和细硬的箭竹。至于那位要求聪敏善学的人选,少昊在权衡比较了一会儿之后,沉吟道:
“那就让我的儿子‘般’来跟你学习吧!族人当中,如果他还学不会,别的人也就没有指望了。”
第二天黎明,当大人们刚刚从酣梦中醒来,准备伸个懒腰的时候,悲催的事情发生了,一支利箭,深深地射进了一位大人的赤裸躯体,正中腹部,鲜血瞪时随着箭口涌了出来。
“嗷嗷”的痛苦的尖叫声,把所有的大人都给惊醒了。不过,还没等其他大人明白过来是怎么一会事儿,又有一支利箭飞来,射入了另一个大人的后背。接着是无数支利箭,密密麻麻地向着他们飞来。
昨天夜里,少昊那聪明的儿子般根据师蒙的描述,完美精确地制造出了新式的厉害弓箭。天一亮,般先引弓搭箭,瞄准最近的那位大人,射出了第一支试验的强箭。没想到一举成功,夷人族众们全都用尽力气,拉开大弓,向着这些大人们展开了疯狂地报复,谁让他们昨天欺侮自己的族人之时,是那么的暴戾残忍呢!
大人们满身中箭,遍体流血,仓惶凄惨地转身逃跑了。
少昊在师蒙的帮助下,有力地挽回了夷人族众的尊严。
中箭受伤后的大人们,一哄而散,四处逃窜,他们谁也顾不上谁了,都唯恐夷人族自后面追赶上来,将他们赶尽杀绝。此诚可谓是以大人之心来度夷人之腹了,其实只要保卫了自家的安全,保护了邻居小人国和周饶国的不被侵略,少昊族人对于落败者,才不会去穷追不舍呢!一直以来,夷人族算得上是世界上少有的几个热爱和平的族众之一了。
在拼命窜逃中慌不择路的大人首领,到了最后,才发现只剩下自己只身一人了。波谷山是没有脸再回去了,身上的箭伤又痛得厉害,别无他法,只能朝着南方继续奔逃。
这天,大人首领逃奔到了蚩尤族的领地。一见人烟,也不经问询和通报,大人首领就一步跑到了蚩尤的宫室门口——一间独立的茅草大房子处。
蚩尤呢,正在里面生着闷气,他刚从炎帝那里远征回来。这次偷袭不仅一无所获——因为炎帝在临撤离时,一把大火把根据地烧了个精光——没有抓到一个人,没有抢掠到一点儿战利品,却是白白地浪费了自己诸多的宝贵粮食。
蚩尤前面暂时调整计划,没有按照既定方案进攻夷族,而是改为了攻击炎帝,这是因为前期的大水阻塞了北上的道路;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他本是想通过这次出奇不意地对炎帝族的偷袭,一举降服已经处于劣势的炎帝诸直系部落,从而使自己名正言顺地成为新的“炎帝”继承者。这样,利用“炎帝”的称号,扯起炎族的大旗,重整一切力量,进而向东北吞并夷族,那就更加有把握了。
一旦收服了夷族,在没有了腹背之忧后,就可以举全力向西北讨伐轩辕族,以达到自己洗雪过去耻辱的最终目的。
进攻炎帝目的没有达到,蚩尤心中甚是郁闷。正在心中抓狂,有火没处撒泄之时,大人族首领踩踏地面的巨响,把他从居处惊扰了出来。
大野人一看出来的人,从那独特的相貌装束上,就知道他是此群落部众的首领蚩尤。为什么呢?炎帝族是由羊崇拜到牛崇拜的,后来此族群的酋长首领,都会在头上佩戴牛的头骨牛角以示尊贵;蚩尤族本是源出于炎帝族的一支,他的头上自然也就佩戴着一顶巨大的牛头骨。
这蚩尤的长像,冷眼乍看,十足恐怖,他的头上生有两只坚利的角;耳朵两旁,没有被牛头骨遮盖住的毛发,直楞楞地往上竖立着,就好像随时刺人的骨剑石戟;背上一副硕大的翅膀,让他随时都可以腾空而起,轻松穿越过别人所无法逾越的险地。
他的装束打扮,似乎是为了配衬他的怪异相貌,也捯饬得极为怪诞。或许是为了恐吓敌人,他还将那巨大牛头骨的双眼处给涂黑了,这使他看上去,像是长了四只眼睛;披在身上的那整张牛皮的四条腿向四处伸展着,冷眼一看,给人的错觉是他长了六只胳膊手,甚至使人们想当然的认为,蚩尤那人形身子的底下,腿脚一定是牛蹄子,而不会是人脚。后来恐惧他的人们传的更加邪乎,说他不仅是牛蹄子,而且是长了九个脚趾的牛蹄子!
大野人一见蚩尤,连忙趋身跪下。大人族虽身高数十丈,但一经跪下,也就比十二丈之高的蚩尤高不了多少。他祈请蚩尤赶紧医治他的箭伤,救他性命,并允诺只要蚩尤能救治于他,自今以后,他将听从蚩尤的调度安排,绝无食言。
正在用人之际的蚩尤,闻听大喜。他轻施医术,救下并收留了这位大人。
大野人与蚩尤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因为时刻没有忘记自己的箭伤耻辱,他一再地撺掇蚩尤向北进攻夷族。而这也正合了蚩尤的暗中打算,不过有了上次偷袭炎帝失败的教训,蚩尤表面上却是屡屡否决,只字不提夷族方面的事情,还公开表示希望大人在伤好之后,和他一起到南方土人部落那里,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也就在此时,白龟中孚终于赶到了蚩尤的族居地。由于白龟是这些族人们神圣礼拜的生灵偶像,所以中孚很容易地就见到了蚩尤。
一听说是一只神龟来拜访,蚩尤大喜过望,以为这定是上天垂示的祥瑞之兆。
双方一见面,还未等到中孚开口,蚩尤就急冲冲地向白龟讨教起来:
“神龟,万物之中,你们是最通灵性的。天神的意志你们是最清楚的,我们行动的吉凶祸福,也是你们所能预知并掌控的。那么,这几天大人一直在劝我上北攻打夷人,请你告诉我和我的族人,我们会用多长的时间就能取胜呢?我们的损失会不会太大?”
中孚一听,就明白了蚩尤的内心世界。他已经在预谋着何时攻打,以及如何进攻夷族人的计划了。中孚心中暗暗佩服西王母的英明洞识,看来她早就充分预见到了世间人族的危险,所以才派了他们这些生灵使者,来平息人类之间的纷争。中孚庆幸自己来的正是时候,战争还没有爆发!
白龟由于在路上走了一段弯路,抵达目的地比师蒙晚了些。而且他和师蒙一样,也都还不知道蚩尤已经偷袭过炎帝的事情。幸亏在若易的巧妙化解下,蚩尤的这一行动,才没有成功。
中孚决定暂且先不回答蚩尤关心的问题,而是转移一下谈话方向。他说道:
“蚩尤大王。承蒙你看得起我,向我询问你的迷惑。不过,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我须得先向你,介绍一下我自己的身份,以使你对自己的问题有一个全新的不同认识。”
白龟缓缓地喘了几口气息,沉稳而庄重地说道:
“我是来自于昆仑山西王母的使者,我叫中孚。我来到你这里的目的任务,正好与你所感兴趣的话题相反,我是来阻止你们发生战争的,这也是西王母的教谕。天下之大,都能容得下彼此,你为什么老想着要去进攻夷人呢?他们侵犯了你们么?”
“这个……,直接的侵犯倒没有,不过,也可以说是侵犯了。”知道了白龟的来头,对天神还是充满畏惧的蚩尤,对于自己想攻打夷人的事,不禁有些慌惑了。不过,他急中生智,为自己想要进攻夷人,寻找出了一个绝好的借口,“他们夷人欺负了我的好邻居大人部族,这也是对我们友谊的侵犯!另外,出于对秩序地维护,和对公平正义的追求,我们要对夷人族进行一番小小地教训,我认为这是应该的。再说,现在水灾闹得厉害,我们北上寻找一些吃的东西,总该是可以的吧!”
“寻找食物并不需要发动战争啊!”中孚驳斥道。
“可是,如果他们不允许我们呢?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没有啊!口口声声号称修睦仁德的轩辕族,前几年还不是把炎帝从阪泉给赶跑了!”我们须得做好了防备,万一他们夷人首先攻击我们怎么办?”蚩尤狡黠地转动着眼珠,“中孚使者,你可以去看看大人身上的箭伤,夷人的武器好不厉害。我们的进攻是为了自保的进攻,俗话说得好,‘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蚩尤强词夺理地为自己的想法找寻理由。中孚望着蚩尤,真诚地劝告道:
“你们两个部族可以和解啊!你放下手中的棍棒石斧,他们放下手中的强弓竹箭,这不就行了。你们一边说是生存艰难,食物缺乏,一边又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用于发动族人、准备战争。这不是糊涂么!既然你也知道他们的弓箭厉害,那为什么还要念念不忘地想着去攻击他们呢?难道致人受伤死亡的战争能给你们带来食物?相互之间的掠夺杀害就让可吃的食物增多了?不要再有这种打算了,还是坐下来,好好地谈谈,大家一起合作寻找食物,才是最好的生存办法。”
“那可行不通吧?我倒是愿意听你的话,既然你说你是代表了西王母的意思。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顾虑:假设我们与夷人们和平相处了,大家一起去寻找了很多的食物,可是再分配这些食物的时候,万一他们仗着自己手中的厉害武器,威胁我们呢?那我们就只能忍气吞声地接受——他们多分得一份的不公么!”
“他们有什么武器这么厉害?使得你们是如此的担心恐惧!是弓箭么?”
“对,就是弓箭!”蚩尤迅速地回复道,“假如我们有了可以对付他们弓箭的法宝,那我倒还可以考虑,是不是可以和他们合作。”
和师蒙一起来到东方的中孚,在路上也听到不少过路的飞禽,谈到些关于鹦鹉施法的事情。他想:连小鹦鹉师蒙都已经帮助东夷人走上了正规,那他更应该帮助蚩尤尽快地改变残暴的秉性,走上与其他族群和平发展的方向。所以中孚极力地想引导蚩尤,与夷族人达成联合。
一听到蚩尤说出了可以合作的条件,中孚考虑也没有考虑,而是随口就说出了下面的话:
“这个好办!只要你能确保,停止对夷人的进攻打算,我可以教给你们一个办法,不必再担心弓箭的伤害。”
“真的?”
“真的!”
“好,一言为定!”蚩尤爽快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