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看器宇不凡的陈贞，再看地上坐的女人，这不是昨天闹事的那个吗？
  “陈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慌忙跑到陈贞身边，恭恭敬敬的抬着脸问。
  陈贞蹙着眉头看着地上的王经理，又扫一眼大堂经理。闭着嘴巴不愿开口。
  张明见状接过话茬严肃的指着大堂经理。
  “你们酒店是怎么管理的？昨天陈客发生的冲突不解决，今天又发生一次。而且，性质这么恶劣。你们这些领导都光领薪水不做事的？”
  “快把她拉起来。”大堂经理慌忙冲两个保安说，又转身躬着身给陈贞道歉。
  “不好意思陈总，是我的疏忽，我的工作没做好。您没事吧？这位女士的问题，我马上就来解决！”
  秦静刚把车开到酒店门口，听到电话里一阵嘈杂，快步走了进来。
  结果远远就看到电梯口围了一群人。
  她走过去一看。王经理被保安拉着站在人群里，陈贞一身黑色大衣裹身，满脸不悦的站在她对面。
  “这不是孝华哥吗？”她一看陈贞跟黎露出现在一起，不由得阴阳怪气开了口。“你怎么也到哈尔滨来了？还跟我们住一个酒店？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为你接风啊。哟，一大早的，怎么了这是？”
  “公众场合公开侮辱诽谤他人，送派出所吧。”陈贞不接秦静的话，伸手拉了黎露，把自己的意思冷冷告诉大堂经理。
  “呃，陈总。”大堂经理唯唯诺诺，看了看陈贞铁青的脸色，慌忙答应着。“是，这就送。”
  “干嘛呀。”秦静听了走过去推开保安，把王经理拉到自己身边来。“怎么就要把人往派出所送了？陈总你有文化就欺负我们这些不懂法的是不是？王经理是我请过来的投行专家，她做了什么事情，能随便就让你给定了罪？”
  “秦静，很多账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不要什么都插一脚，最后弄的颜面扫地。”陈贞冷眼看着她。“请专家之前都不调查一下人品的吗？看来你的工作还真不够细致。不过今天我卖你个面子，人你带走吧，以后用人之前擦亮眼睛。”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王经理一听陈贞这么说她，又按耐不住想要冲上前去。
  “好了。”秦静伸手按住她。“陈总今天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给我面子，我自然也要给你。咱们上城再见。我们就先走了。”
  大堂经理察言观色看了看大家。
  “还是陈总大气。这次是我们工作失误，让您闹心了，还请您不要往心里去，我们以后……”
  “走吧。”话还没说完，陈贞拉了黎露就往外面走。“你今天想玩什么？我们去滑雪怎么样？”
  “噗。”她弯起眼睛笑了。伸手从他大衣探进去，双手勾住他的腰。“记住了，陈总。”
  黎露这是第一次滑雪，显然其他三位都是老手。
  刚上滑雪场他们还围着她又教又笑的闹了一番。
  一个小时过去，大家都失了嘲笑她的兴趣。自陈自的开始潇洒的冲了一趟又一趟。
  她屁股上绑着乌龟坐垫，一个人在教练的陪同下左摇右晃，一跤接一跤的摔。
  滑了一上午雪，黎露累丢半条命。众人吃完饭决定回酒店休息。
  张明在前面安静的开车。莫小妹低头打算找支歌来听。
  “黎露姐，咱们听歌吧？你想听什么？”
  陈贞身子向下滑靠在椅背上，她歪着头靠在他肩膀上。
  “漂洋过海来看你。”
  “噗。”张明和莫小妹听了居然同时笑出声。
  她的头顶感觉到陈贞似乎也扯了扯嘴角。
  有这么好笑吗？是觉得她听的歌很老，还是觉得陈贞大老远跟过来很好笑？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漂洋过海的来看你……”
  有年代感的声音响起，大家渐渐收起笑脸，沉浸到这片刻的宁静里。
  莫小妹执意要大家每人点一首歌，她和张明先点，接下来的路程要听陈贞的了。
  “陈总，你想听什么？我来找啊。”她回头看着陈贞。
  陈贞轻轻摇摇头。
  “随你，我平时不听歌。”
  “怎么可能？一个人从小到大没听过歌？打死我都不信。快点嘛，陈总。”
  黎露也抬起头看着他。记得两人快要结婚那段时间，她在他车里听过谭咏麟的歌，而且似乎那几天，他一直反复的听那首歌。
  “张明选一首吧。”陈贞还是推辞。“我从来不听歌的。”
  “我来选一首吧。”黎露接过话去。“前几天看新闻说谭咏麟年底要去上城开演唱会，不如选个他的歌吧。”
  “好哇好哇。我好喜欢他！”莫小妹一听激动起来。“没想到你也喜欢他啊，黎露姐？真的年底去上城啊？到时候一起去听他的演唱会怎么样？”
  黎露点点头，又转头看着陈贞。
  “怎么样？要不要一起看演唱会？”
  “再说吧。”他突然眼睛直视前方，面无波澜的说。
  气压骤低。
  大家听着情歌，一路默默无语。快到酒店的时候，黎露突然看到那个庞大的建筑，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听人推荐来着。她轻轻的拍拍座椅示意张明停车。
  “教堂。圣索菲亚教堂。”她指着几条街区外的大建筑物对他们说。“张明，我们去教堂。”
  “好。”张明听了她的话就要打方向盘转弯。
  “你们去吧。我有点累了。张明，先送我回去。”陈贞一动不动，面色平静，声音冷冷的看着张明的后脑说。
  莫小妹悄悄回头看他一眼。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
  “好的，陈总。”张明又把方向盘打了回来，继续往前开。
  黎露不再靠在他身上，两人笔直又正经的坐着，眼睛直视前方，突然就变成了一对形同陌路的乘客。
  “早去早回。”感觉到她的不悦。到了酒店门口，陈贞临下车前有些示好的跟她说了一句。
  “嘁。”黎露一早上的好心情已经被他弄没，此刻再听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关心，不禁觉得好突兀，好讽刺。
  “怎么？”陈贞停下要拉车门的手，敏感察觉到她的不屑。“这句话很可笑吗？”
  “是。”黎露依旧笔直坐着，直视前方。
  “哦？说说看，哪里可笑？”
  “不想说。陈总不是累了吗？赶紧回去休息吧。”
  “谢谢谢总监关心，我这就走。顺便说一句，没想到谢总监也是个有信仰的人。”
  黎露马上被他激怒，转过身子看着他的脸开始控诉。
  “陈总不用拿这个来讽刺我。我没有信仰又怎么样？就是单纯的想去看一眼，拍张照片又怎么样？难道每天去参观的人都必须要有信仰才行吗？毕竟像陈总这样能认清自己，控制自己的人少之又少，不能要求全部人都跟你一样，还请陈总不要太苛刻。”
  陈贞一脸黑线看着她说完。
  “说完了？”
  “说完了。”
  他推开车门迈出一条腿。
  “谢总监你跑题了，刚刚说什么我完全没听懂。让你早点回来是告诉你，下午六点有飞机回去，不要误了时间才好。”
  “六点？”她眼神放到张明身上。“你什么时候订的机票？”
  张明也一脸茫然回过头来。
  “姐，不是我订的。”
  “陈辰北新买的，我拿过来用用而已。真不明白谢总监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张明下车，回去收拾东西，一起走。”
  张明推推听愣了的莫小妹一把，示意她下车。
  大家都下来，黎露肯定也下来。那陈总他们俩和好，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么？
  陈贞整理着大衣率先上了台阶，张明拉着莫小妹跟在后面。
  突然听到一声发动机的响声，他回头一看。
  黎露自己坐在驾驶座，嗡的一下已经开了出去。
  “陈总，黎露姐她……”
  陈贞已经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两个人一模一样的坏脾气让双方都很怄火。
  “现在几点了？”
  “两点四十。”
  “不要管她。五点二十出发去机场。你们自己去收拾一下吧。”
  有了这样的念头，等起来就好过了很多，她甚至故意站到广场中央去，避免让他找很久。
  哈尔滨的冬天真冷。
  天色说暗就暗。
  她跺着脚走来走去，眼看时间从四点到五点，眼看人群越来越稀疏，心也跟着越来越凉。
  五点半了。
  此刻他还没来。
  要么就是今天不走，他在酒店等她。
  要么就是已经走了，她爱生气就由她去吧。
  黎露抑制住低落的情绪，缓缓开车回到酒店。
  推开房门，一片黑暗。
  她在黑暗里发了一会儿呆，抱着电脑去床上坐着，打开最爱看的情景喜剧来看。
  生活太苦。
  还是看些能让自己笑的东西来缓解一下吧。
  经典的东西永远都是经典。
  虽然这部剧已经被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心情不好的时候再拿来看，依然可以找到笑点。
  直到笔记本没电关机，她不洗澡就睡了过去。
  早上准时被闹钟吵醒，打开电脑订了回程机票，去洗漱一番。
  “叮。”门铃突然响起来。
  客房服务这么早就来了？
  她穿着睡衣去开了门。
  “哗。”冷不防被一盆冷水迎面浇了个透心凉。
  “啊～”她尖叫一声，慌忙用手去擦脸上的水，等再睁开眼睛，肇事者已经没了踪影。
  一分钟以后她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冲到了大堂。
  大堂经理闻讯赶来，调出监控给她看，果然是这两天频繁闹不愉快的王经理。
  “把这一段监控视频发给我。”她指着电脑屏幕。“我要让她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