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出发前夜
作者:知否      更新:2022-01-17 18:40      字数:2541
  正如早前他和秦笙对话时所提及的那样,关于雷家联合王家和尼克朗夫斯维奇家族对他们俞家发生的攻击,他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好削弱这个三者同盟的势力,以此来增大他手里的胜算。
  显而易见的是,王家一直对自家的资产恋恋不忘,而拥有王氏产业的恰是尼克朗夫斯维奇家族,这个时候,王十三突然热切地向安娜求婚,不难猜出其背后所隐藏的别有居心。
  因此,俞廷聿决定将王氏的狼子野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以此引发王家和尼克朗夫斯维奇家族间的矛盾,从而瓦解掉这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
  一旦舞台消失,那雷家大费周章找来的角色自然没了出场的必要及资格。
  不过暴露王氏居心的人却不能是他们俞家,也不能是田丰。
  且不说他先前因为秦笙失踪的事情,错怪了安娜,继而同尼克朗夫斯维奇家族的人交了恶,关系紧张。
  单是他的意图若被雷家的人察觉,那对方一定会用花言巧语将事实改弦更张,使得尼克朗夫斯维奇家族的人根本不会相信他的任何透露,还会让王家有所察觉,严加防范。
  所以,这个时候,他就必须找到一个可靠且合适的代言人,替他出面,揭露王家对尼克朗夫斯维奇家族的居心叵测,使得两家人相互交恶,从而打消雷家坐收渔翁的意图。
  他选定的这个人便是孟小洛。
  既然孟小洛是雷少俊看重的棋子,那她自然会被无条件地赋予同类阵营的身份。
  由她出面,暗地里向尼克朗夫斯维奇家族的人“通风报信”,从而动摇王家和尼克朗夫斯维奇家族间的联姻,俞廷聿相信,此计的成功一定能在雷家组成的联盟内部兴起惊涛骇浪。
  由此可以看出,在俞廷聿的计划里,孟小洛身负重任,至关重要,所以她的人身安危必须被彻底保障。
  也正是因此,身在佛罗伦萨的田丰绝对要对孟小洛做到寸步不离地守护——这便是俞廷聿宁肯跋山涉水地前往瑞士,也坚持让田丰按兵不动的原因。
  成败往往在乎于关键之处,而今,孟小洛成为了俞廷聿计划中的关键因素,所以他绝对不容其有半分的闪失。
  俞廷聿的坚持让田丰在最后选择了听命的妥协,不过在挂断电话前,他用低沉的声音对俞廷聿道:“无论你瑞士之行的结果如何,记住,我都要在第一时间知晓所有的消息。”
  而在所有的消息里,田丰最为关注的只有一项,那便是他深爱着的小丫头的下落以及安危。
  俞廷聿为着他的配合松了口气,“一定的,辛苦了,田丰。”
  田丰的心忧他知道,也明白,所以即使没有他的这句强调,他也会将他的探查结果悉数相告。
  “说这个。”田丰笑了笑,却难掩苦涩的味道,“你也照顾好自己,还有秦小姐,她怀着身孕,一定要更加小心。”
  “嗯,挂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
  俞廷聿刚挂断电话,秦笙便仰着小脸倏然凑了上来,旁听多时的她心跳如鼓,是紧张,也是忧切。
  她巴巴地问道:“你打算多会儿去瑞士?”
  “明天一早。”俞廷聿捏了捏她的脸蛋。
  许是因为睡眠充足,饮食营养的缘故,近来秦笙的一张脸圆润了不少,他每每瞧着总会情不自禁地心动。
  对于俞廷聿的挑逗,秦笙鲜少没顾得上脸红,为着俞廷聿急迫的出行时间,她轻咽了一口唾沫,“准备在瑞士停留多久?”
  “现在还没法儿确定,只能看事情的进展情况,但愿我能尽早查明事情的因果,找到娇娇的下落。”
  秦笙轻“嗯”了一声,她的鼻尖有些泛酸,慌忙间,她垂下了眼眸,将视线落在了俞廷聿受伤的手臂上。
  好不容易拆了纱布的伤口,因为她的一个疏忽大意,又给裹得像粽子似的,让她于心不忍,心有愧之。
  “你的伤一定要小心注意,千万不能沾水,我知道你爱干净,可是若你一个人清洁不便,就忍耐些,千万别冒险逞强,实在忍不了就让瑞士那边的佣人搭把手,不然到时候伤口感染发炎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有,你的一日三餐一定要定时定点吃,自己记不住就让家里的管家或是身边的助理及时提醒,你呀,老是忙起来便会忘记吃东西,这样伤胃也伤身,还会降低抵抗力,万一你病倒了,在那异国他乡,我得担心死。”
  分别的话,里面溢满了难舍的相思,使得秦笙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那将落未落的泪,磨煞人的一颗心,但秦笙反倒咬着牙,死命忍着泪水,赌气似的不让它掉落下来。
  可不能哭,哭了又要惹俞廷聿心疼了,她可不能再在这个时候给他添麻烦。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开口叮嘱道:“你走了千万不要担心我,我在俞家有满屋子的人照料,舒适且安逸,而且我的身体很好,宝宝也很好,除了……除了会想想你,我肯定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所以请放心大胆地去做你要做的事情。”
  饶是秦笙声音里的哽咽连一个傻子都听得出来,但她还是自欺欺人地庆幸着,她都说了这么一通懂事大度的话,她的俞廷聿应该还没有发现她的难过吧?
  谁知,在她的话音落下之际,一个拥抱当即倾身而下,那温暖的气息里混杂着药膏的味道,让秦笙觉得心安的同时,也让她强装的坚强瞬间瓦解。
  她隐忍良久的情绪化作夺眶而出的泪水,倏然崩溃,滂沱而下,她窝在俞廷聿的怀里,一时间哭得泣不成声,“怎么办……怎么办……我好像舍不得你走?”
  秦笙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不懂事,也太不识大体了。
  明明她知道娇娇此刻下落不明,俞家面临存亡危机,可她却因为自己不合时宜的小女儿情态,再次成为了俞廷聿的拖累和负担,惹他心忧,令他烦乱。
  秦笙觉得,她简直是罪大恶极!
  可有个词叫作“知易行难”,所有的道理她都明白,但当让她践行时,她真的做不到天衣无缝的伪装,以及隐忍不发的内敛。
  对一个人的喜欢啊,怎么可能藏得住呢?
  秦笙的抽泣让俞廷聿生出了满心的无措,他紧拥着秦笙,用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谁要你舍得我了?”
  秦笙一怔,有些没有将俞廷聿话里的意思回过味儿来——俞廷聿的意思是,她不用舍得他吗?
  她止了泪,缓缓从俞廷聿的怀里扬起了自己的脑袋,透过泪眼迷蒙的眼睛,她霎时跌入了俞廷聿柔情缱绻的眸光中。
  这个百看不厌的男人啊,惹得她满腔的情愫泛滥成灾。
  她抬了手,轻轻覆上了俞廷聿的面颊,连带着还抽了两个哭嗝,“我知道你此去瑞士是有要事要办,我刚才不过是在同你撒娇,你千万不要太放在心上。”
  “你知道,怀孕的人多少都有些情绪化,但只要过了这个坎儿便风平浪静了,所以你切莫小题大做地为我劳神费心。”
  说着,秦笙嘟起嘴,凑到了俞廷聿的唇畔,亲昵地吻了吻他,既是为了增加自己话里的可信度,也是为了满足自己最后的一己私欲。
  直起身,秦笙咧开了嘴,灿烂地冲俞廷聿笑了笑,“我亲自去给你收拾行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