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违背良心?
作者:
知否 更新:2020-07-16 13:15 字数:2542
对于安娜伸过来的手,南木非但未握,就连看也没看上一眼。
他一字一句道:“我绝不会做伤害小笙的事情,同样,我也绝不会让其他人伤害小笙!”
信誓旦旦的话,带着赤诚满满的维护,安娜收回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笑了。
若是南木心中真如他所说那般没有丝毫的摇摆,那大可立即开门下车,根本无需同她说这么些废话,除非……
她略感遗憾地耸了耸肩,“既然南先生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我也不再强人所难,只是可惜了南家老夫人失了长命百岁的福气。”
说完,她打开了车门,迈脚之际,她好意嘱托道:“俞家小丫头的车自我们从王家离开便一直跟在身后,出了这车门,你的生死可就不归我管了,望南先生好自为之。”
“等等!”
南木的这声唤叫安娜上扬了嘴角,她缓缓转身,扬眉看着车里的南木,“怎么,南先生这是改变注意了?”
南木的拳握得很紧,手背上青筋毕现,他深吸了一口气,似在下最后的决心,直至他听见自己应下一声“好”时,他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心脏的碎裂。
早前俞廷聿为了秦笙义无反顾坠楼之际,南木以为,那已经是他的一败涂地了,可直至此刻他才恍然发现,从他答应下安娜的交易开始,他便是彻底地一无所有了。
就连秦笙心中为他留的一个朋友之席,他也没了任何停驻的资格。
同样的境况,若是俞廷聿来做选择,那他决计不会让秦笙陷入半分的危险中,那个疯子,连死都不怕,又何尝会畏惧一句威胁?
可是他却不同,他是南家长子,亦是长孙,他身系着一个晚辈必须要尽的孝道,以及他不得不背负的家族使命,为了一段感情,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奶奶丧命,这样的果决和取舍他做不出。
为了不给南木沉郁的心情徒增烦恼,安娜这次没再伸手,既然她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那么她也就没了再得寸进尺的必要。
她侧眸觑了眼十米开外一直尾随他们的那辆车,云淡风轻地说:“南先生既是我的合作者,那有关你安全一事,我自会护你周全。”
“不过还请南先生记住,我要秦笙在意大利境内停留三天,少一天都不行,届时一旦事成,南老夫人的手术我立即让人施行。”
南木依旧坐在车里,而他握拳的手也没有放松半分,他沉声说:“带我去小笙的身边吧。”
这是南木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见到秦笙让他这般痛苦。
秦笙在接到南木电话的时候,她正和俞廷聿坐在一条贡多拉上游历威尼斯的风情。
威尼斯是一座水上之城,在这里,你几乎听不见任何的汽车或是发动机车的声音,因为无论是来此观光的游客,亦或是在此生活的居民,他们的代步工具皆是这种叫“贡多拉”的船只。
秦笙从俞廷聿的肩头直起脑袋,她正欲接通电话,忽然,船身因为浪花一个摇晃,叫她险些滑落了手里的手机,还好身旁的俞廷聿将她拦腰搂着,才叫她没失了这个重要的沟通工具。
见是南木,她按下了通话键,同时她还不忘同俞廷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以此向俞少爷表达她的感激之情。
俞廷聿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用眼神示意她专心接电话。
“喂,南木,可是有事?”
南木刚走出威尼斯的圣卢齐亚火车站,他仰头看着这座由灰色石块和混泥土构建的低矮建筑,眼中的神情复杂难辨。
“小笙,我到威尼斯了,告诉我你的位置,我好去接替俞廷聿。”
秦笙侧眸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你要走了?”
俞廷聿的余光里捕捉到秦笙观望而来的视线,这才意识到这个丫头是在同他说话。
他挑眉问她:“南木到了?”
秦笙点头,即使不照镜子也知道,她望向俞廷聿的神情肯定溢满了浓浓的不舍。
俞廷聿俯身吻了她的额头以示安慰,并顺势接过了她手里的电话,“我们在叹息桥上碰头吧,找得到吗?”
“嗯,知道了。”说完,南木挂断了电话。
那座桥他是去过的,是去参观总督府的必经之路,也是一处难得的景点。
他年少时因为看了一部爱情电影——《情定落日桥》,故事依据一个传说,相传若是两个相爱的人能在圣马可大教堂的钟声响起时在这座桥上拥吻,那么这对恋人便可永远相爱。
那时的他是少年心性,看了这样一个绝美的爱情故事,一时间心向往之,于是借由暑假时光,便同家人来了这威尼斯旅游。
可那时正值威尼斯的汛期,整个广场的积水高涨到了游人的膝盖,因而难以步行参观,所以关于那桥,他也只是在船上远远地看了一眼。
不知是否是因为当时的不尽兴,叫他时隔经年后一直对那处景点恋恋不忘,亦或是他一直期待着有一天能和自己喜欢的女人一起在那座桥上复制出电影里的情节,聊作慰藉。
南木垂下眸,深深叹气,而他垂立在身侧的手又紧握成拳。
他儿时的梦怕是今生今世都不能圆满了,因为他将要前往那座桥,去见他心爱的女人,可他却不能拥着她在钟声下亲吻,反而是要将她置于一个同浪漫爱情截然相反的境况中。
这叫他心中怀愧,自责不已。
喜欢一个人时会情不自禁,可人生在世,大多时候经历的却是身不由己,这两种遗憾,他在秦笙的身上都体会了个淋漓,这便是他们的有缘无分吧。
秦笙立在桥边,她的身后是络绎不绝的游人,她的底下是不时经过的船只,她一手握着俞廷聿,一手用手指逗弄着在桥柱上停留的鸽子。
那鸽子是从总督府广场上飞过来的,尽管俞廷聿说,威尼斯的法律禁止游客给鸽子喂食,可秦笙发现,即使有着这样严酷的法令,这些鸽子依旧活得相当滋润。
它们根本不惧人类,反而大摇大摆地在游客的脚边觅食,更有甚者会直接俯身冲进露天的咖啡馆里,劫掠没有遮上盖子的篮子里的面包。
就是停在桥上这只鸽子,饶是没有任何吃食的诱惑,它也任由秦笙的手指戳碰,将“无所畏惧”这四个字的内涵演绎得淋漓尽致。
秦笙乐了,正欲同俞廷聿显摆她的可亲可敬,忽的她的视线里就撞入了贡多拉里坐着的南木。
她踮起脚,欣喜挥手,“南木,这里!”
这样的挥动终是让那只鸽子应声而非,听着“扑哧扑哧”远去的声音,秦笙眼中的欣喜慢慢黯淡了下去,连带着她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鸽子走了,她的俞廷聿也要走了,她真的好舍不得。
察觉到秦笙的异样,俞廷聿将她的手轻轻握回,关切地问:“怎么了?”
秦笙环了他的腰,将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胸口。
极之亲昵的动作,换到以前,她是绝不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小女儿情态的事情的。
可在她和俞廷聿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后,秦笙终于懂得,她和俞廷聿的时间都是用性命争取到的,因而这一分一秒都难能可贵,所以半刻都浪费不得,也浪费不起。
“你去赴宴,结束了就早点儿回来,我等着你来接我。”
秦笙知道,饶是她再不舍,终究不能耽误了俞廷聿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