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去而复返?
作者:
知否 更新:2020-07-16 13:15 字数:2553
好巧不巧,给秦笙致电的正是俞家的小丫头。
“秦姐姐,你们一切还顺利吗?”饶是隔着电话,秦笙还是能够听清俞娇娇语气里难掩的哭腔。
她叹了气,为难地蹙起了黛眉,“娇娇,我和南木的行李能不能麻烦你送一送?主要是我们的证件和钱包都在里面,没法儿入住酒店。”
“这个……”俞娇娇有几分犹豫,“秦姐姐,其实你前脚刚走,我后脚就负气地跑出了大哥的别墅。”
她说着仰头望向了身侧的田丰,“小丰子为了追我也跑了出来,我们现在在罗马门这块儿,理论上给你送行李没什么问题,不过要劳你多等一会儿,可以吗?”
“不用了,娇娇!”秦笙连忙拒绝了小丫头的好意。
毕竟她在俞家居住过一段时间,因而对于俞娇娇的脾气,她了然于心。
这个丫头一向对俞廷聿的话唯命是从,今次会负气离开,泰半是为着她的遭遇打抱不平,此刻若勉强小丫头再回去面对俞廷聿,那不亚于是一种折磨,她自是不会忍心。
于是秦笙撒了个谎,“我发现我的钱包就在大衣的口袋里。”
“真的吗?”俞娇娇将信将疑,“可你替换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怎么办?”
“放心吧,只要有钱包傍身,那一切都不成问题。”
俞娇娇松下了一口气,“那好,秦姐姐,但凡你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还有就是……对不起。”
她的声音再次哽咽了起来,“骗你来佛罗伦萨,我情非得已。”
秦笙温言安慰道:“娇娇,你知道,我永远不会怪你,而且在整件事里,该道歉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不是的,秦姐姐,其实大哥他……”
俞娇娇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旁的田丰夺下了她手里的电话,代为出声,“秦小姐,安顿好了我们一起用晚餐吧。”
他用一个拥抱压制住了俞家丫头的反抗,“我记得你在飞机上说的,今晚要请客,说话可要算话啊!”
带笑的一句打趣,立即缓和了不悦的气氛,秦笙笑着回复:“好的,用餐地点任田少爷挑选,晚上八点,我和南木一定准时赴约。”
听见秦笙的笑,田丰也笑了。
无论秦笙的笑是否是在同他进行伪装,至少她在经过那样的事情后还能笑出来,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好的征兆。
秦笙的坚强让他这个旁观者心生敬佩。
他说:“就选在你和南木下榻的酒店吧,把地址发给我,我晚些时候带娇娇过来。”
“好的,稍后见。”就这样,秦笙挂断了电话。
她侧过头,看着坐在大厅一侧休息区的南木,心中无限的感慨。
因为俞廷聿的那记拳头,南木的鼻子至今仍流血不止,而他的脚踝也因为猛然地摔倒给扭伤了。
有着这样严峻的伤势,秦笙自是不愿南木再操心酒店入住一事,因而她挂起抹笑,缓步朝南木走去。
她决定向这个男人再撒一个谎。
谎言就像多米诺骨牌,第一个倒塌开始后,之后的便会无法阻止地继续下去,势不可挡。
察觉到秦笙的靠近,南木搁下了手里的杯子,他扬眉问:“怎么样?”
秦笙弯眉冲他笑笑,“娇娇说她会将行李给我们送来,不过我得去一个特定的路口等着,因为她和田少爷打算去逛逛景点,我不想耽搁他们的行程。”
南木点头,“好,我陪你一起。”说着他就要从沙发里站起。
“不用。”秦笙按住了他的肩膀,“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不会很久的,而且我找了酒店的工作人员,他们会处理你的伤口。”
南木有些不放心,“但让你一个人……”
“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秦笙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说了,你这个伤员跟着我才会更麻烦!”
她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晚上娇娇和田少爷还要来找我们吃晚餐,所以你趁此期间可以好好想想今晚的菜单,好吗?”
秦笙的泰然感染了南木,他不疑有他地点了点头,“一路小心,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遵命,南医生。”
秦笙同提着医药箱的工作人员点头致意后,又冲南木挥了手,然后她大步走出了酒店的旋转门。
出门的刹那,她长长地松下了一口气。
万幸,无论是娇娇还是南木,他们都没有因为她的谎言而产生怀疑,看来今夜用晚餐时,她一定要将话题尽可能地远离“行李”这个关键词。
她仰头一望,发现这家酒店名音译过来叫布鲁内列斯基,她将酒店地址发送给田丰后,径直朝停车场走去。
不知是出于礼节上的方便,还是其他的目的,送她和南木来酒店的车依旧停在那里,并未离开。
靠在车边抽烟的司机察觉到秦笙的靠近后,他忙熄灭了手里的烟,小跑着为秦笙打开了车后座的门。
他笑着用英语问:“小姐要去哪里?”
“回别墅。”
足足二十分钟的车程,秦笙却觉得短暂得像是两分钟。
太快了,快到她还没有建设起足够强大的心理来再次面对俞廷聿。
透过车窗,在晚霞的掩映下,她这才注意到别墅的设计。
典型古罗马式的石样建筑,磅礴大气,却又不失古典的韵味,无论是花园里摆放的雕塑,还是屋内隐约透出的陈设,都彰显了屋主高雅的情趣审美。
是了,对于住所,俞廷聿一向要求严格。
“小姐?”前座的司机有些担心,小心问询,“您还好吗?”
秦笙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我没事,谢谢。”
她深吸了一口气,冲车门边等候多时的管家轻轻颔首,得了她的示意,对方立即帮她打开了车门。
这也是俞廷聿立下的规矩——女人是不能自己开门的。
管家关上车门后,恭敬地朝大门方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秦小姐,欢迎您。”
不愧是俞廷聿手底下的人,仅是一面之缘便已经记下了她的名字,如此的礼节周到,反叫秦笙心中更觉五味杂陈。
那个男人对于这样的面子功夫,一向拿捏到位,叫人舒心又愉悦,可就是这样儒雅有度的一个人,竟屡次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秦笙在心中警醒着自己,同样的错,一定不能再犯了,否则她怕自己根本无法活着离开这佛罗伦萨。
她已经计划好了,她拿了行李就离开,绝不停留半刻。
走进屋,秦笙原想问管家她行李的所在,可拂面而来的酒香像是一曲魔笛,引诱着她向香气传来的方向走去。
对于“瘾”这种东西,无论是意志力多么强大的人,她终究无法逃离。
就像希腊神话里阿波罗与狄俄尼索斯之战,他们同为宙斯之子,阿波罗为日神,是秩序、节制的象征;狄俄尼索斯为酒神,象征动态的生命之流,他不受任何的约束和阻碍,不顾一切的限制。
这是神话里的著名困境,是大脑与心灵,理性与感性的古老战争,两者很少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于秦笙而言,她的瘾以前是俞廷聿,可能现在也是,不过此时她还多了一个酒精。
饶是她的大脑知道那有损她的身体,但她的心却渴望那瘾的慰藉,那样的诱惑似在向她传递:你并不孤独,就连神也左右为难。
就在秦笙靠近饭厅的刹那,桌边的一个身影跃入她的眼中,仅是一眼,她便像被人施咒般僵立在原地,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