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强迫见面?
作者:知否      更新:2020-07-16 13:12      字数:2545
  俞廷聿听见自己母亲说:“你以为秦笙流产就完了吗?”
  他倏然从椅子里站起,这样的动静惊得秦笙滑落了手里的刀叉。
  她看得很清楚,她的俞廷聿在生气,当然,他的眼眸中还有鲜见的害怕。
  能叫俞廷聿如此失态的事情,秦笙想,一定异常棘手。
  她也从椅子里站起,用口型问道:“怎么了?”
  面对秦笙关切的问询,俞廷聿哪里舍得惹她烦忧,他绕到秦笙的身旁,抬手按在了她的肩头,示意她落座用餐,而他自己则绕出了包间的门。
  有他在,秦笙就不能再被伤害,这是他应当践行的使命,也是他必须担负起的责任,他要为秦笙抵御下全世界的恶,以此护得她余生的周全。
  所以,无论是谁,也无论是什么事,他都决不允许危害秦笙的安好,即使对方是他的母亲,也不可以。
  合门的刹那,俞廷聿冷冷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母亲不要告诉我,您和小笙的流产有关系?”
  如果是,他绝不会选择原谅。
  秦笙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是他们俞家的血脉,是他俞廷聿的骨肉,丧子之痛,血海深仇,若是不报,他又有什么资格和颜面继续苟活呢?
  本质上,讨伐罪人的意义不单在于要为那些往生者谋得一个说法,换得一个交代,更重要的是,还要为那些活着的人给予他们继续活下去的权利啊!
  良心债这种东西若是不了却,少有人能够做到问心无愧,余生安稳。
  而在这个世上,能让俞廷聿心安神宁的唯有一个秦笙,因而秦笙的血仇不报,心结不解,俞少爷也会寝食难安。
  陆筱雅并没有解答她儿子的质问,她说:“廷聿,那个女人应当遭受的报应还远不止于此,来见我,否则秦笙必死无疑。”
  俞廷聿不怒反笑,这表明他的怒意抵达了顶点,“母亲开始威胁我了?”
  对于亲人这种情分的界定,他近来真是对他们俞家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陆筱雅轻轻说:“这不是威胁,廷聿,装腔作势这种事妈妈还不屑去做。”
  “这是警告,是对你和秦笙下达的最后指令,也是那个女人幸免于死的唯一机会。”她总结陈词道:“今晚八点,俞家大宅,逾期不候。”
  耳边响起的“嘟嘟”声怒得俞廷聿扬手就摔落了手里的手机,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的亲生母亲会成为他最大的敌人。
  面对这样的事实,俞廷聿不知自己是愤怒还是哀伤,亦或是两者都有,所以他才会心乱如麻,这样情绪化的状态,真不像他。
  他的如此动静立时引得餐厅用餐的客人们侧目而来,小声议论,众人都不知,这个身着病号服的亚裔男子缘何会大发雷霆?
  餐厅的经理小心上前,他向俞廷聿赔起满脸的笑,“是否本店的食物让俞少爷不满意?”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俞廷聿向对方致歉,到底是公众场合,牵连无辜之人更不是他的教育允许他做出的行为。
  “抱歉,贵店的一应赔付都记在我的账上。”
  经理连忙摆手道着不用,“只愿俞少爷满意。”
  顾客是上帝,而俞家这位少爷更是上帝中的上帝,和瑞士联邦做生意的家族,岂是他们这些平民可以开罪得起的?
  “有件事要麻烦经理代为准备一下。”
  俞廷聿说着接过了侍者递送来的纸笔,“我需要两套衣服,男女各一套,尺寸和品牌我已经写下了,准备好后着人送到医院的这间病房。”
  “另外帮我准备一辆车,一部手机,至于住所……”俞廷聿蹙眉思索了一下,“可以的话,我需要一栋足够安全的别墅。”
  俞家他是肯定不会带着秦笙入住的,安全性欠佳,而入住酒店更不是他的习惯,所以还是一幢独栋别墅来得更为方便。
  经理双手接过俞廷聿手里的纸条,满口应承,“请俞少爷放心,我一定亲自安排妥当。”
  重新推开包间的门,俞廷聿发现了在门边垂首站立的秦笙,他叹气上前,将她拥在了怀里,“都听见了?”
  秦笙的心情很不好,因为她的第六感预知到了一种让她心惊的不祥,“只听见了你的话。”
  但仅是俞廷聿那简短的几句话便让她窥见了他的恼怒和戒备,俞家在瑞士是有房产的,而他们二人却需要另辟住所,那只能表明,瑞士的俞家不欢迎他们。
  准确地来说,是不欢迎她这个无名无分的人。
  她将脸深埋进俞廷聿的心口,听着他心脏跳动的节奏,她缓缓落下了泪来,“我不想成为你与家人隔阂的矛盾,更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一声叹息在她的耳畔响起,俞廷聿捧起她的脸,温声劝解:“小笙,你不是矛盾,也不是负担,你是我要执手余生的人,所以无论前路面临如何的艰险,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他说着低下头,在秦笙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相信我,你毋庸置疑的信任便是我最大的动力,请给予我这样的力量,好吗?”
  俞廷聿的请求,秦笙从来都是难以拒绝的,而且对他的相信,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本能。
  她深知,这个男人的肩膀足够让她身心依靠。
  可秦笙不知道的是,她对俞廷聿的认知准确无误,但她对自己的认识却欠缺了足够的精准。
  当一个避无可避的真相呈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因为内心的怯懦而难以接受,届时的她一并舍弃了这个她挚爱的男人,决绝,无情,又义无反顾。
  餐厅的经理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俞廷聿交代的一应事情,而他除开支付费用外,额外获得的报酬抵得上他一年的工资,这样的大方叫他对俞家的这位大少爷感恩戴德。
  一位有钱有势的人还能做到对底下人的仁慈,这足够叫办事的人觉得欣慰和感激。
  秦笙在俞廷聿的帮助下换好装,她没有询问他们衣着得体地是要去哪里,但她隐约猜到,或许这同王十三半下午打来的那个电话有关。
  不过既然俞廷聿能够陪伴在她的身边,那么其实她去哪里都是好的,因为有这个人在,所以她不会有任何的顾虑或是担心。
  待秦笙帮俞廷聿换装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俞廷聿手腕上缠绕着的医疗信息带,以及这个男人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
  针眼新旧不一,有的地方是刚扎不久的鲜红,有些地方是逐渐愈合的青黄,还有些地方则是因为重压变为了深紫色的乌青。
  秦笙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嘴巴,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而她的泪水再次决堤而下。
  在俞廷聿和她失联的这段时间里,这个男人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噩梦?
  为什么他们两人在见面之初,秦笙唯一挂碍的只有她一人的安好,而对于俞廷聿的安危,她竟会全然不顾?
  她还真是自私,自私得叫她自己都觉得可耻!
  察觉到她情绪的失控,俞廷聿只能将衬衣胡乱穿上,随即拉过了秦笙的手,不断安抚,“小笙,我没事,真的没事。”
  是他大意了,那些针眼本不该让秦笙发现的。
  他的逞强叫秦笙愈发难过,“我知道你是为着不让我担心,可是廷聿,你的避而不谈只会造成我更加的后怕。”
  她仰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这个只在乎她的男人,“告诉我,你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