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违约对峙?
作者:知否      更新:2020-07-16 13:12      字数:2545
  看着推门而入的陆筱雅,田丰出于晚辈的礼貌,连忙从椅子里站起,“俞夫人好。”
  陆筱雅垂眸看了眼他拿在手里的书,笑着上前,“田少爷对我家娇娇真是有心了。”
  带笑的话,透着闲适的味道,但田丰却极之清楚,这样轻松的氛围不过是对方刻意营造出的,为的只是想让他掉以轻心。
  自他见识过这位俞家夫人对自己亲生儿女的一系列所作所为后,他的心中就产生了防不胜防的戒备。
  美妇蛇心,以前他一直以为是书上的胡编乱造,没想到他也有亲历的时刻,那见证的滋味实在是不怎么讨喜,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位他熟悉得不能再熟的人,从而使得这噩梦般的经历避无可避。
  田丰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轻轻说:“对娇娇上心是应该的。”
  陆筱雅俯身在自己女儿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原该是个亲昵的动作,但无论是她这个母亲,还是躺在床上的俞娇娇,两个人显露出的却是满满的疏离之意。
  做的人是为着掩人耳目的冠冕堂皇,受的人则是因为排斥世界的无关痛痒,因而这对母女间的氛围一时间怪诞得无以复加。
  不过陆筱雅对此倒是毫无所谓,毕竟她特地来此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她这个陷入自闭的女儿。
  她直起身,在床边落座,随即望向了床对面依旧站立的田丰,“田少爷也坐吧。”
  面对这样的殷勤,田丰纹丝未动,“俞夫人来此是有话要说吧?”
  虽是个反问,但他的视线却依旧没有落到陆筱雅的身上,那样带着审视的目光,他很不习惯,故而索性不看。
  田丰的了然使得陆筱雅又笑了笑,很浅的笑,根本没有抵达眼底,这样的细节足以表明她的装腔作势。
  “田少爷是聪明人,对于约定这种东西,我想你应该明白是需要一以贯之遵守的吧?”
  这声兴师问罪终是让田丰抬起了脑袋,他看着陆筱雅,眼中的神情是少有的不客气,“俞夫人的意思,我可能不太明白。”
  “不明白吗?”陆筱雅佯装出思索的模样,“那好,我们就敞开了说。”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田家的这位大少爷,“若不是看在你千里迢迢跑来瑞士照顾娇娇的情面上,关于你们田家的古董生意,我们俞家是不打算继续给予支持的。”
  “和气才能生财,若是田少爷非但不念及我们俞家的好,反而做出伤害我们俞家的事情,那对于田家这个故友的身份,我们俞家怕是会重新考虑了!”
  陆筱雅的威胁让田丰握紧了手里的《诗经》,他强忍着心头的怒意,一字一句地说:“我不认为我做了什么对俞家不好的事情?”
  陆筱雅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矢口否认可不是田少爷现在应有的认错态度哦!”
  没等田丰再次开口解释,陆筱雅从床边倏然站起,率先开口:“秦笙。”
  短短的两个字,让田丰的义愤填膺瞬间瓦解。
  只听“嘭咚”一声,原本被他紧握在手里的书骤然落地,而书页翻开的那页正巧是田丰刚刚给俞娇娇念的那首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这首《子衿》出自郑风,写的是一个少女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她的情郎了,非常想念,于是她便到他们经常相聚的城楼静静守候。
  原是首记录相思的古诗,叙述的也是一件经年的古事,但其中的情节让田丰读及时,不自主地联系到了秦笙和俞廷聿。
  那位远在a市的女子,身怀六甲,在俞廷聿音信全无的时刻,她是否也会像《子衿》里的那位女子那般搔首踟蹰,时时刻刻期盼着自己爱人的下落呢?
  一定会的吧,秦笙是重情之人,她一向将身边人的安好看得比自己更甚,因而她孤立无援的境况完全可以想见。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了然,所以田丰才会因为俞廷聿的请求,出于于心不忍的目的,而对那对被强行拆散的恋人伸出援助之手。
  不过他的帮助带着适量的克制,也就是说,有关他和陆筱雅之间的约定,他并没有违背,不过只是打了一个擦边球而已。
  但毕竟规则是俞家的这位夫人制定的,若是对方强行认定他犯了规,那么他便会陷入百口莫辩的境地里,而届时他将不得不担负起违规的代价。
  那个代价他不一定承受得起,这就是他刚才失神落书的原因。
  他的举动落在陆筱雅的眼中将其归为了心虚。
  她环着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我等着田少爷的解释,若是有一句隐瞒,我想你应该清楚后果。”
  田丰侧眸深深地看了眼在床上躺着的俞娇娇,饶是他和陆筱雅之间的氛围已经变得剑拔弩张,但沉溺在自己世界里的这个丫头依旧对周遭的一切无动于衷。
  他很清楚,陆筱雅惩戒他的后果便是让他失去继续留在他心爱的姑娘的身边。
  田丰想,这样也好,至少不用他的娇娇经历亲人和爱人间的两难选择,如果他算得上她的爱人的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直面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一个男人应该有着最起码的担当。
  他说:“我只向廷聿单方面告知了秦笙的下落,而那位秦小姐对于廷聿的一切毫无所知,如果这样也会让俞夫人觉得无法接受的话,那么我想我也不用再解释下去了。”
  陆筱雅衡量了一番他话里的真假,不过并未表态,而是扬眉问道:“关于那位秦小姐,我很好奇,你向廷聿告知了她如何的下落?”
  她的这个问题叫田丰觉得受到了侮辱,众所周知,在整个俞家,一直将秦笙视为眼中钉的便是这位俞夫人。
  可陆筱雅倒好,竟明知故问地反问他,秦笙如何了?田丰想,这个玩笑实在是开过头了。
  他面色沉郁地说:“秦笙如何,俞夫人会不知道?”
  又是一句栽赃的诬陷,陆筱雅的眼眸瞬间变沉。
  为什么全世界人都将那个女人的安好问题推诿到她的身上?在她眼中,秦笙不过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啰,若非有她儿子的另眼相待,那样的女人一辈子也不会同他们俞家牵扯上任何的关系!
  既然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的清白,那她索性坐实这个罪名好了,不然也太对不起那些人对她的“期待”了。
  她狠盯着田丰,“我的问题田少爷最好如实回答,否则下一秒就是你和娇娇的离别。”
  这样的相激让田丰垂立的手紧握成拳,“秦笙的手机无法追踪,一时间下落不明,这个答案不知俞夫人是否满意?”
  带着怒意的质问似一阵疾风骤雨,惊得陆筱雅怔愣在了原地。
  秦笙不见了?
  如此消息让陆筱雅瞬间没了再和田丰纠缠的兴致,她利落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
  当务之急,她便是要尽快确定秦笙的下落,以此完美地进行她接下来的计划。
  原是个囚笼中的金丝雀,没想到她一个大意,竟叫对方跑了出去,陆筱雅为着自己的粗心心生了恼意。
  看来在那个俞家,她到底需要培植一个心腹势力了。
  深夜响起的电话让李管家一个激灵,她翻身下床后赤脚跑到了客厅。
  对于那个电话,她给付了相当的重视。
  她平复下呼吸后,拿起了话筒,轻声说:“您好,这里是俞家,请问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