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抑制不住的委屈?
作者:
知否 更新:2020-07-16 13:09 字数:2534
对方突然看见他,脸上的笑瞬间隐匿了下去,还嫌恶似的背转了一个方向,“我干妈已经醒了,我最多还有半个小时就回来,你累了就先睡吧,不用等我。”
见她和俞廷聿闲话家常,孟易天倒是在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丫头才出门接通的电话,应该没有听到他刚才打电话的内容吧。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故意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秦笙的身后,侧耳一听,电话那头果真是俞廷聿的声音。
秦笙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猛然转身,她紧蹙着眉头,愤然地瞪着孟易天这个偷听者。
想和俞廷聿说话?好,她成全他!
“俞少爷,我爸说他想同你说几句。”秦笙不顾孟易天拨浪鼓似的摇头,径直将手里的电话塞到了他的手中。
这是她十多年来,头次唤孟易天一声爸爸,虽说是带着戏谑的目的,可单是这个称呼就让秦笙倒足了胃口。
只见上一秒还同人耀武扬威的孟董事长,此刻在俞廷聿的声音面前,竟唯唯诺诺得像是一个下属。
“请俞少爷放心,我一定将小洛亲自送到车上,保证她的平安。”
对于他过度的殷勤,俞廷聿笑了笑,“那就有劳了,孟先生。”
“应该的,应该的……”孟易天连连说道,直至俞廷聿挂断电话。
他吁出了一口气,将手机递还到了秦笙的手里,而他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带着隐忍的责怪,“俞少爷希望你早点儿回去。”
秦笙利落转身,对于他的提醒,置若罔闻,“今天多亏了孟先生的陪伴,我母亲从生死关头走了一遭,我这个当女儿的怕是不尽心多陪一会儿,指不定我母亲还会再遭什么不测!”
她这话是故意说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激一激孟易天,对于一个刚刚在别处吃了亏的人火上浇油,最容易让他丧失理智。
饶是饱经风雨,被秦笙的话那么一刺,孟易天果然着了道。
他忘了隐忍,怒气冲冲间,他扬手就给了秦笙一个巴掌,“我要是真想让你和你母亲去死,我有一百种方法,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
嘴里弥散开的血腥味儿叫秦笙冷笑出声,她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毕竟待会儿她还要同她母亲道别,好歹不能让她妈瞧出她脸上的手指印。
“我信,我们孟董事长做事一向不择手段,随随便便杀两个人,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说着上前了一步,一瞬不瞬地盯着孟易天的眼睛,“那么看来之后也就没我什么事了,孟先生要送上车的人,应该是你那个宝贝的小女儿吧?”
孟易天被她的话气得咬牙切齿,“秦笙,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一个处子之身的问题,你以为我会在乎你和你母亲的死活吗?”
他的语气里尽是咒怨的恶毒,“还有,今天小洛本可以安然抵达医院,可是一个叫南木的人真是好生讨厌,他一直赖在你母亲的病房里,久久不愿离去,我没有办法,只能委屈小洛暂不现身。”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群他派去看顾他女儿的人,为了不让苏醒的她逃离,竟将她绑在了椅子里,毕竟麻药的时效性太难控制,而他需要的是一个醒着的女儿,这样才好实施之后的换身。
但小洛毕竟做过换心手术,她的末梢循环很不好,长时间捆绑让她的血液流动愈发的缓慢,最后当那些人去给她送饭时,发现她脸色惨白,嘴唇乌青,顿时吓得慌忙逃窜。
要不是李秀珍刚才给他打来电话,说小洛紧急住院,他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当然,他那位好太太同他打电话时的语气,寒彻得都能化气成冰。
看来,对于他们女儿失踪一事,李秀珍打一开始就没有撤销对他的怀疑,不然也不会有之后俞廷聿和秦笙的车祸意外了。
虽然他不知道李秀珍是如何获悉小洛所处的位置的,但当他打电话去问责那群看守者时,竟获悉了一个令他倍感意外的消息。
在南城公园,他们竟发现了俞廷聿手底下的人的踪迹,那位大少爷一向御下有方,也就是说,除非是俞廷聿的授意,否则那些人决计不会去调查他们孟家的地盘。
难道说,有关他们孟家的目的,那位大少爷已经开始了怀疑?
为了查明对方的意图,他索性用秦笙和孟小洛的身份为饵,朝俞廷聿探一探虚实,同时,他正好向他的太太交差。
至少在李秀珍那里,他还需要维持一个清白的身份,在他的孟氏没有彻底脱离李氏的控制前,他都需要继续维持这夫妻恩爱的戏码。
不过现在看起来,对于他这个大女儿的管教才更为棘手。
他看着秦笙,为着她傲骨铮铮的模样露出个十足轻蔑的笑来,过直则折,有些人的脊梁骨挺得太直,就不得不惹人去戳上一戳。
“说来也可笑,那个南木,十句话里有八句都在说你,让我这个做父亲的听了都觉得汗颜,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有眼瞎的男人会喜欢你!”
刺耳的笑声在走廊上久久回响,直至孟易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秦笙的知觉才渐渐恢复。
摊上这么一个亲生父亲,还真是她“三生有幸”。
她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她原想拍出个笑脸好同她母亲道别,可当鼻尖的酸涩毫无征兆地涌现时,她竟开始抑制不住地思念起了俞廷聿。
她想跌进他的怀里,没有解释,没有原因,很温存地哭一场,因为她知道,那个男人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情,可同时她也相当的清楚,俞廷聿的大方仅限于孟小洛这个身份。
秦笙仰起头,死命地将打转的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其实孟易天刚才说错了,南木同她母亲提及她,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愧疚,愧疚能让一个人的心有多沉重,她对此心知肚明,因为这太像她对俞廷聿的感情了。
她最后直至她母亲入睡才离开的病房,走出医院大门,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多钟了,比她向俞廷聿承诺的半个小时,足足多出了两倍的时间。
她叹了气,缓步朝停车场走去,正当她纠结着要编织一个如何的谎言才好将她的迟到完美解释时,一束灯光忽然照亮了她的前路。
光线源于车灯,不过是开的近光灯,想来对方是怕晃着了她的眼睛。
她抬起头,朝光源的方向望去,明暗的对比让她根本看不清前方的景象,可是她却有一种直觉,来人是俞廷聿。
她几乎下意识地向前狂奔,当一个熟悉的拥抱将她完好无损地接纳时,她隐忍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滚烫的热泪似一种无声的宣泄,更像是一种纵情的嘲笑,她自以为是的坚强啊,原来在俞廷聿的面前,脆弱得根本不堪一击。
俞廷聿显然是被她的眼泪吓着了,他一面轻抚着她的后背,一面不住地低声劝慰:“我问过了你干妈的主治医生,她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没有任何的大碍,你不用太担心的。”
他原以为,他的那个办法一箭双雕又天衣无缝,就连那个徐医生来叫秦笙的时间都是他设计好的,可是此刻对上她的眼泪,俞廷聿才发现,他错得有多离谱。
他怎么忍心看她流泪。
他叹了气,捧起她的脸,“你再哭我就要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