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媒体策划部的文员并不是我一个人，而是三个，我在最左侧，靠近1组的位置，也是距离辐射物最近的地方。
  我撇嘴，认命的坐下，旁边两个工位都有人了，是一男一女。
  男的平头爱笑，单看长相就超过了30，一副老油条的样子，另外一个小姑娘外面头发是黑的，晃动的时候里面显示出深绿，嫩的能掐出水。
  “总算有个正常的同事了。”男文员点头露出一口不白的牙，“我叫郭涛。”
  “说谁不正常呢？”那姑娘白眼，“这年头，大叔多作怪。”
  我尽可能真诚的笑：“很高兴认识你们，以后多多指教。”
  “大姐，你要相信这里没有什么多多指教，只有不停的打印复印，打印复印。”
  “……”等会姑娘，你叫谁大姐呢？我指了指我自己不敢置信。
  “打印一份枫作家的专访。”突然1组传来声音。
  只见那姑娘立马站起来，‘飞奔’过去。
  “她就是说你呢。”郭涛呵呵两声，“我看你也就不到20？别搭理她，时间长了你就恨不得她辞职了，啧啧，要是我闺女这样，我绝对打死。”
  嗯……我现在就想打死，叫我大姐？
  我压下怒气值，见郭涛是个爱说话的，开始有意无意的打听刘氏以及策划部门的情况。
  一来一回，竟然真的了解的差不多。
  最大的收获就是得知，这家公司是刘月在管，而这家公司的策划部部长是刘月直接安插的人。
  不过最意外的，就是这个部长，常年不在，却能预言策划部决策，没有错过。
  我听着皱眉，这怎么有点超乎寻常？
  “是不是很神？媒体圈的造流量能手。”郭涛说着颇为自豪，“我今年三十二，以前在公关部的，这家公司其实投入刘氏集团没多久，我辞了公关部的肥差过来的，就是看好这家公司能成大牛。”
  我听他越是吹嘘策划部部长，心里越觉得奇怪：“你说部长不常来是多久来一次？”
  “要不说你来得巧，今天下午就来。”
  郭涛部长一个星期来一次，公司各司其职，郭涛负责2组，刚才的小姑娘李飒负责1组，而我就是个打下手的，看谁忙不过来灵活点就行。
  思忖着，正想问问刘家大少爷的情况，2组那边却来了任务，郭涛忙应声，效率的跑过去。
  我张了张嘴，一阵尴尬，这个公司的打开方式一定有问题……
  一般不都是新人来了可劲儿用新人吗？
  我瞅了瞅左右低头各司其职的人，不由得对策划部部长这个神一样的任务多了份好奇，总觉得她应该是个突破口。
  一上午就在枯燥的呆坐中渡过，李飒和郭涛完全能应付两组的文员工作，以至于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这倒是给我以后辞职找到了借口：太闲。
  然而，就在时间快到12点的时候，策划部部长提前到了，大家都站起来对着部长鞠躬，包括谁都入不了她眼的李飒。
  “部长好。”
  “我今天提前到了。”进来的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白色衬衫黑色裤子，踩着利落的高跟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还有两分钟，提前下班吃饭吧，下午开个全体会。”
  说着步履不停的朝办公司走去，随着门被关上，人们才松散下来，放下手里的东西招呼着去吃饭。
  耳边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我却嗓子眼发干。
  “走啊大姐，去吃饭。”李飒喊了一句。
  我不为所动盯着办公室看，刚才那个女人身上从头到尾都被一股子黑气包裹，本以为看错了，只是饶是她此时关了门，黑气也是从门缝往外钻。
  怨气？不对，只有枉死阴魂才会有怨气。
  这个部长果然有问题，可这个部长是刘月直接安插的，会不会和刘月也有关系？
  “吃饭去啊。”李飒推了我一下，“大姐，人老了，耳朵也不好了？”
  “……”我回过神不善的看向李飒，蹭的站起来，眼神越过她，“郭涛，我第一天来，不熟悉，吃饭还得麻烦你带个路。”
  “没问题。”郭涛憋笑，招呼着我往外走。
  李飒一阵呆愣不可置信，知道我走出好远才来了句：“我靠！老年联盟？没救了！”
  郭涛听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小丫头，骇给咱贴标签，我也就算了，玲珑啊，你别往心里去，我觉得你比她年轻。”
  我呵呵冷笑，其实无所谓，主要是听着他人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自己，就算不实也不会开心。
  等这个任务完了，我第一定得让这个小丫头自食恶果。
  我杜玲珑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这么想着，大步跟着郭涛离开。
  刘氏虽然是个集团，但公司很多，所以食堂也是一个楼层一个。
  虽然昨天也逛了逛公司，可今天才理解到了什么叫财大气粗，也理解了王忠听我提起刘氏的反应。
  这并不是公司大小的问题，而是公司底蕴的问题。
  由于我的饭卡还没下来，是郭涛帮我打了饭，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我吃了一口就不想再吃瞎子的饭了，当然这话我永远不可能告诉她。
  吃饭的人几乎将作为都占上了，小声的窃窃私语，如果说工作区域是战场，那食堂就是八卦场。
  “听说你们张部长刚才来了？不是说下午吗？”旁边桌传来议论，自以为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到了。
  “谁知道呢，部长回来也不会和我们交代。”回答的是1组的梁组长.
  那人嘿嘿两声：“我刚才到她跟刘总回来的，有风声说你们公司有点气候了，刘总要把张部长调回身边。”
  “你听谁说的？”梁组长声音明显大了。
  要知道这个公司能有今天的成绩全靠张部长，神一样的人物要走，他们还能翻的起什么大风浪？
  “哎呦，我还能骗你不成？大刘总那边的人传来的。”那人神秘兮兮的，“你还是早作打算吧。”
  “胡说八道。”梁组长将筷子往桌上一拍，见好多人往她这边看，才意识到自己失态。
  那人也不是吃话的：“你这个脾气哦，好心当驴肝肺，不出意外下午你们的全体会就是选接班人，看着吧。”
  说着，那人紧吃了两口，说了句饱了抬屁股走人。
  梁组长失魂落魄似的紧跟着走了出去。
  这场闹剧听得我一阵蹙眉，郭涛更是脸色煞白。
  “也许是假的。”郭涛说他是辞了集团公关部的肥差过来的。
  郭涛点点头，半晌笑得僵硬：“我有什么怕的，大不了凭借之前的经验还能再找到好的，就是怕中间断层端耽误了家里的花销，我上有老……看我，不说这个，吃饭。”
  我最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就陪了一会将饭吃完，两人这才回了公司。
  然而，回来的人有的面色无常继续工作，有的则是神色不宁。
  能看得出来，有一部分人已经听到了风声，我盯着办公室看，才一顿饭的功夫，黑气竟然又盛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今天回去得问问那俩鬼了……
  正想着，只见办公室的门开了，张部长踩着高跟鞋出来，精致的妆容外黑气氤氲，她面色无常，却带着中无可言喻的魅力。
  “开会。”她站在两组中间，“我想今天中午大家已经听到些风言风语了，但我想说这些不是你们需要考虑的，我是走是留，公司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部长……”
  “什么情况？”
  “我是没睡醒吗？部长要走？”
  “部长没说走。”
  “我迷糊了。”
  ……
  一时间议论声高涨，张部长也不理会：“不过大家想要辞职我不会拦着，会后可以递交到我办公桌上，现在我需要找个接班人，有主动报名的吗？”
  “我！”我想都没想向前一步。
  “好，就你了！”张部长看过来，一双杏眼带着魅惑，“现在，跟我去见刘总。”
  说着，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