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行了啊，”曹强在一旁忍无可忍牢发骚，“这还站一观众呢，考虑下观众的感受。”
  苏妍脸皮儿薄，红着脸推开秦屹，“快上车吧。”
  秦屹没见着李悦，心里也有数，估计现在平息家庭内乱呢。
  三人上车，奔着市区开。
  秦屹先回的家，人刚进屋，又抱着苏妍猛顿亲。
  开始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后来就有点擦枪走火了。
  苏妍一把按住腰上的手，“等等，”
  她微微喘着气，“秦、秦屹，你先洗澡，方叔叔让你回来后，过去趟。”
  秦屹退开些，看苏妍的眼睛里，染着难以花开的欲色。
  他说：“……知道了。”
  苏妍去衣橱拿换洗的衣服，秦屹站在花洒下，单手撑着墙壁，水从头顶灌下，耳边是淋漓的水声。
  “秦屹，”
  声音从背后传来，苏妍拿着干净的衣服进来，“衣服放这了。”
  秦屹抹把脸上的水，侧头向后看，“知道了。”
  苏妍迟迟没出去，盯着磨砂玻璃上的背影。
  嘴角的弧度渐渐扬起……
  她退出去，把浴室的门掩上。
  洗掉一身浮沉，秦屹换上干净的衣服，从楼上下来。
  “走吧。”
  俩人出门，去见方文柏。
  车停在市、政厅外一个小时，方文柏的车才出来，秦屹跟着他车开到方文柏家楼下停住。
  下车后，秦屹上前恭敬的叫人，“方叔叔。”
  方文柏点下头，“嗯，”上下打量他，说：“上楼吧，你婶的饭都做好了，就等咱仨了。”
  秦屹笑，“我这出来，还麻烦婶子给我做饭。”
  “快进去吧。”方文柏拍拍秦屹肩膀。
  打开门，厨房的炒菜声传来，厨房里的人喊：“是秦屹来了吗？”
  秦屹赶紧接话，“方婶，是我。”
  “方婶，”苏妍也跟着叫一声。
  米伽抽空出来，端盘水果放桌上，“苏妍，先吃水果。”又看秦屹，“秦屹洗洗手过来吃，我这菜炒完就齐了。”
  秦屹：“好。”他往洗手间去。
  苏妍说：“方婶，我帮你。”
  “不用不用，”米伽怕菜糊了，又匆匆回厨房。
  午饭做的都是家常菜，四个人六道菜，饭桌上聊得都是苏妍待产的事儿，米伽找人订的市妇婴，联系到一名有经验的老助产医师，等苏妍生时，就找她。
  饭后，方文柏把秦屹叫到书房，门一关，俩人坐在沙发上谈有关瑞发地产的问题。
  “瑞发现在里里外外被查个遍，内部问题严重，不光项目上存在质量问题，还涉及非法集资，她杀陈瑜的事也是铁板钉钉了，走那步棋是早晚的事儿。”
  秦屹了然，点点头。
  “经过这次的事儿，你长长记性。”方文柏说。
  秦屹弓着肩，双肘拄着膝盖，指间夹着烟，点头。“放心，最后一次。以后不会让您操心了。”
  “作数吗？”
  秦屹回的郑重，“作数。”
  “眼看苏妍就要生了，以后有孩子，你想的要更多，不能把年轻时候那点心性拿出来做事，得观大局，稳住场，不能委屈了人家，也别让苏妍跟你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记下了。”
  下午方文柏上班，苏妍和秦屹也一起离开。
  在车上，苏妍说：“回家还是去公司？”
  秦屹说：“回家，明天再去公司。”
  到家后，他打电话联系李悦。
  要说李悦假意与孟娴静合作这事儿，最开始秦屹还真不知道。为了让孟娴静相信他，达到最逼真的效果，直到李悦把秦屹告上法庭前，他才暗中联系秦屹，把事儿挑明。
  “屹哥……”
  李悦接电话时，有气无力的。
  “哪呢？”秦屹问他。
  “家门口，”李悦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无声叹息。
  “跟菜语解释清楚没？”
  回答秦屹的是李悦一声长长的，“唉……”
  好嘛，看来没搞定。
  “你等我吧，”
  “好。”
  挂了电话，李悦蹲在门口，背倚着墙，头耷拉着。
  “悦哥怎么了？”苏妍问。
  秦屹捏捏她脸蛋，“因为我，惹菜语生气了。我去解释下。”
  “那我也去吧。”
  俩人穿过小区，往李悦家走。
  秦屹路上跟苏妍大致解释下前前后后，到今天，她才知道秦屹之前的处境有多难。
  电梯门打开，俩人刚走出来，便看到李悦垂头丧气的蹲在家门口。
  闻声，李悦抬起头，有气无力的站起，“屹哥，嫂子，你们来了。”
  “怎么不进去？”苏妍问。
  “……”李悦有些不自然的挠挠头，“孩子睡觉呢，我按铃怕吵醒他。”
  秦屹一眼就看透，对苏妍说：“你给菜语打电话。”
  苏妍拿出手机，李悦眼巴巴的看着她。
  “菜语，在家没？”
  “在了。”
  “孩子睡觉呢？”
  “没，玩呢。”
  “我在你家门口，来看看孩子。”
  “……”
  菜语不说话了。
  “我和秦屹一起来的。”苏妍说。
  菜语默了默，才说：“你们别劝了，我不想看见他。”
  “我俩就是来看孩子。”
  那边把电话挂断，李悦头一垂，一脸死灰。
  身后门响了，李悦顿时跟打了鸡血似得，猛回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站在门内的菜语。
  “老婆……”
  菜语视线直接屏蔽李悦，对另外俩人说：“屹哥，嫂子，进来吧。”
  苏妍看向李悦，菜语始终不看李悦一眼。
  “嫂子，你快进来。”菜语伸手去拉人，苏妍进去，秦屹推下李悦肩膀，“傻站着干嘛，进去啊。”
  “！”李悦一惊，赶紧进屋。
  秦屹把房门轻手关上，换鞋进去，李悦站在门口，不敢动。
  菜语把孩子从卧室抱出来，一出门，正巧看到站在门口的李悦，李悦眼睛差点没掉出来，刚要往里走，菜语冷冷一声，“谁让你进来的？”
  “……”李悦迈出的脚又收回。
  他垂着头，肩膀垮着，“老婆，”脸上的表情简直都要哭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菜语白他眼，抱着孩子往客厅里走。
  “嫂子，你吃水果。”菜语对苏妍说。
  秦屹坐下后，“叔叔阿姨呢？”
  “我爸妈他们出去买菜了，一会儿回来。”
  秦屹了然，月嫂正在厨房忙碌，给菜语炖汤。
  “嫂子，现在几个月了？”
  “七个月了。”
  “腿、脚浮肿没？”
  苏妍说：“站时间长有点。”
  “我跟你一样，我也七个月开始水肿。”菜语对秦屹说：“屹哥，你给嫂子剥个蜜桔吃。”
  秦屹欠下身子，拿起橘子开剥。
  “菜语，”
  “屹哥，”菜语知道秦屹要说什么，“嫂子准备在哪生？定了吗？”
  苏妍心里喟叹，这是不给说情的机会了。
  站在门口的李悦木讷的盯着虚空走神。
  “哇……”一声，孩子哭了，菜语赶紧抱着孩子轻轻拍，“嫂子，你们等坐等会儿，我先哄多多睡觉。”
  “是不是饿了？”苏妍问。
  “应该，”菜语抱着孩子往房间走。
  门一关，苏妍看向秦屹，小声说：“菜语真不给解释的机会。”
  秦屹笑下，“不给机会，能让李悦进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苏妍回头朝门口看，显然，李悦也听见了，他缓缓抬头，看向卧室的方向，眼里的热切不言而喻。
  没多会儿功夫，菜语出来了，与李悦看个正着，她收回眼，往厨房走。推门叫人，“红姨，多多睡了，你帮我看下。”
  “好。”红姨把火一关，擦了擦手出去。
  菜语重新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她不拐外磨脚，直说：“你们不用解释了，我都听他说过了。也不用劝，我不原谅他，不是因为背着我在外面做的那些蠢事，也不生气他出的损招帮你。”
  “那为什么？”秦屹问。
  菜语双臂一环，右腿叠在左腿上，她脸上的表情干净，没有哀怨自恋或是犹豫不决。
  “我生气他瞒着我，”菜语直言不讳，“作为夫妻，他对我没有基本的信任。”
  “……”李悦赶紧接话，“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怕你多心，”
  “滚蛋，”菜语一句话甩李悦脸上，“一个意思，你给我闭嘴！”
  李悦秒怂，“……”
  秦屹明白了，这就好办，他将剥好的蜜桔瓣给苏妍，后者接过，秦屹说：“这事儿最根上的原因在我，李悦也是看我被逼的没招了，才想出的办法。我今天来，劝和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最重要的是来跟你道歉。”
  他站起来，“菜语，哥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李悦，给你们带来的麻烦，我郑重的说句——对不住了。”
  秦屹刚要倾身，被菜语一把拦住，“你这是干嘛啊，屹哥。”
  苏妍昂着头看俩人，也扶着沙发扶手站起，“菜语，你就原谅悦哥吧，你说他作为夫妻不信任，但你换个角度考虑，他是怕失去你，他心里有你，才会不想你知道，怕你误解，更怕你担心。”
  菜语眼波微动，脸上的表情有些松懈。
  秦屹向李悦示意下，后者赶紧走过来，“老婆，我真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我事先告诉你，你也不会跟我生这么大气，也不会受委屈，都怪我。”可后悔也来不及了，事情都发生了，“不过，老婆，我可以用我老李家三代单传向你保证，我跟孟菲啥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