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舍不得
作者:海不带      更新:2021-07-01 11:04      字数:4072
  昨夜折腾下来,扰得好一番休息。此刻声音中带着媚人的慵懒,尾音俏色,让原本冷清压抑的陆总一时欲望又起。真是个小妖精呀,娇嫩的柔夷那样轻抚着,配着娇媚动人的语气,就是要他一条命都不在话下。
  什么?上班?上什么班,任凭多重要的国事天下事,都没有此刻香软在怀要紧。就这样抱着她一辈子,多好啊。陆禾一身精肉平坦坚固,纪得想掐他,却哪里都下不了手,戳得手疼也伤不了他半分。而暧昧的音色,也让她吓一跳。只说一句,便不再张口了,已然是被他笑话了。
  两人腻腻歪歪总算抵不过时间临近,到底是纪得还残留几分理智,不理会他胡闹,率先起身去洗漱了。陆禾昨日匆匆拿了换洗衣物,洗漱用品还在对面,见她狠心不招呼自己,只好是一脸不情不愿回去了,临走时那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看得纪得暗自好笑。明明比她还年长几岁,怎么竟是这副小孩子脾气。从前的稳重可靠,纪得是怎么都回想不起来了。
  每日照例成双成对地上下班,陆禾拿着上次绑架说事,纪得也拒绝不过,只要应着。尽管低调不张扬,公司的流言蜚语却还是暗自发酵,纪得既知是事实,便也不去反驳什么,总归是没有说错。而陆禾的盘算,本就在暗自筹备着将两人的关系公开,便不急于这一时澄清什么。另一方面,两人小心翼翼的地下恋情,夜深人静的公司,上班路上的同车而行,也是别有一番情趣。陆禾才不会傻得主动打破这场和谐,自然是藏着掖着地戏弄她,看她怕被发现,急红了脸的模样,最是好看。陆禾乐此不疲,享受得很,而私底下,两人间的关系在撕碎那件礼服的基础上有了质的飞跃。纪得脸皮薄,断然是不会去他的寓所住的,陆禾对于她向来是耍赖无礼的,入夜时分总归能找些油头来烦扰她,一次两次,纪得知道赶不走他,每每放虎归山,懊悔不已。
  渐渐的,纪得的公寓多了很多他的东西。起初是陆禾的睡衣,接着是洗漱用品,鞋柜里加了男士拖鞋,书房有了他的文件,厨房有了他的水杯餐具,餐厅也放了他常看的早报,客厅也有了他的黑胶唱片……再后来,纪得索性腾了一间客房给他。眼瞧着他的东西日益增加,都快赶上自己的了。陆禾不答应,西服领带还是往她衣帽间塞,每晚拥着她入眠,一觉天明,直道夜短昼长,好不可惜。
  起初,纪得也反抗过。那日逾钜若算是意外为之,但后边的日日夜夜,纪得还是念着规矩,持着谨慎的。
  陆禾次日下班,就大摇大摆习以为常地来找她,一副回自个儿家的样子。纪得见他携带着洗漱品,眉间一挑,稍一踌躇,就被来人钻了空子,过门而入。纪得管不住他,见他安分地往客房去了,也没由头再言语什么。这一晃,便到了休息的时间。
  纪得刚换好睡衣准备躺下,便被一阵敲门声惊得不得不下床应付。陆禾也是一身睡衣站在门口,明晃晃的笑脸挂在面上,纪得总觉得他又有了什么主意,一双大眼直溜溜地望着他,等他说明来意。
  “鱼儿,你这房子怎么还这么冷。”陆禾先发制人,佯装着瑟瑟发抖的模样。
  “我不冷。”纪得果断回绝,言下之意是,你若觉得这屋子冷,回你自己的住处也可以,自便吧。反正我是不冷的。
  陆禾没料到是这一出,稍一语塞,那门便要关上的意思,这闭门羹他可吃不下,眼疾手快地一脚拦住,嬉皮笑脸地说道:“你不冷,那我抱着你取取暖,刚好。”
  话一说完,闪身而入,身手矫健灵活,动作快稳准狠。又一次,被他趁虚而入。纪得瞪大了双眸,眼睁睁看着他这没皮没脸的样子,一时晃神,便是后来的节节败退。
  还未等她兴师问罪,陆禾又说道:“你这屋是比客房暖和,我还是住这儿吧,免得冻感冒了就不好了。”这般荒唐的说辞讲完了,便自顾自睡到了前一日躺过的位置,笔直挺着,正人君子的模样,一点不规矩都看不出来。
  纪得关了门,只留一盏夜灯,回到床上半躺着,从边上抽出一本书,顾自阅读。许久没有动静,除了多了一个大活人,周遭热量多了几倍以外,纪得倒是没觉察到被打搅了什么。陆禾忍了许久,见她不急不怒,便壮了胆子,手默默滑过去将她搂住,两条大长腿的小动作也不少,东蹭蹭西蹭蹭,窸窸窣窣一阵。
  纪得故作不理会,他反倒来了劲了,搅得她书都看不进去。“啪”,一掌拍在他腻腻歪歪的脸上,略带警告的说道:“不许闹。”然后又重新拾起书本,专心看下去。
  陆禾挨了揍,面上委屈巴巴,心里却因她搭理自己乐开了花。消停了一会儿,又缠上来了。纪得面上不为所动,心底却微微叹了口气,今日这书怕是看不成了。纪得将书页做了记号便合上了,转过身去认真看他。
  “你,不赶我了?”陆禾闹她,自然是有理由的。大晚上看书对眼睛多不好,还不如看他来得养眼。
  听闻是这样无聊的问题,纪得无奈地转头,连余光都不扫他一眼,幽幽地说道:“我赶了,你便走吗?”总归是说不听,还是不理他才好。
  陆禾被她似嗔似娇的口吻惹得笑开了花,心里像是一团棉花被烘烤得暖洋洋,膨胀着填满了整个五脏六腑,沉甸甸的满足。他脸窝在她颈弯处,吐气如兰:“你舍不得的,我知道。”
  她方才一副“书中自有颜如玉”的专注模样,陆禾不敢出声打扰,只是换了法子让她分神,终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会儿暖黄色的灯将她整个人照得温柔无比。忍了一阵,长臂一捞,将小人儿嵌进怀里,整好契合,嘴上喋喋不休:“大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说话间,怕她反悔似的,就把那书本丢回了另一边的沙发上,好一条满分的抛物线。
  纪得不依,提脚就想踹他,却被他抢先一步,紧紧缠住。“乖啊,我就抱抱你,我发四。”
  这话一出口倒是真的消停了,不动她,只是安安份份地搂着。纪得半信半疑了一阵,见他不耍无赖,这般被他拥着,倒也觉得安心。那句舍不得,真真是戳了心窝子。一来一回总归是被他拿捏,输得甘心,也服得情愿。才想着,某人的手又自发地摸索了起来。纪得不从,扭着身子躲,反倒搅得陆禾一阵粗气喘息。
  纪得经历了昨夜那般,也有些揣测得到他几分难受,顿时不敢动了,只是隔着被子弱弱地抗议:“昨晚……你那般……我还疼着呢。”
  陆禾这下倒是纳闷了,又有些好奇,昨晚明明是放过了她,怎么会疼?“哪里疼了?我瞧瞧。”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了,连带着人都被翻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
  纪得拉住睡衣不让他翻,奈何抵不过力气,眼看着再僵持下去,这睡衣怕也是昨天那套礼服的结局,气他的粗鲁,又恼自己心软,让他有机可趁。这会儿进退两难之间,只能松口,却带着几分生气:“不知道你有没有趁我睡着欺负人,身上都淤青了。”稍稍一碰就疼,都怪他不知轻重。
  陆禾听闻这里,眼神暗了几分。方才拉扯间领口的扣子松了两颗,从他的角度整好能看到胸前秀气的雪白被挤压的模样,隐约还能看见胸前的小樱桃若隐若现,此刻就着灯光,泛着青涩的指纹,狂乱地好看。她本身皮肤就薄,稍稍用劲就会显色,昨晚,是自己太冲动了。都是初经此遭,难免失了分寸,怪不得她委委屈屈的不肯就范的样子,怕是真的疼了。他的小姑娘晶雕玉琢,敏感脆弱,自己自然是要宠着呵护着,一方面是疼惜着她,另一方面也是苦了自己。想来以后若是同房,怕是要委屈自己一些了。不打紧,是关于她,什么都无妨,只要是她。
  陆禾爱怜地亲亲她的额头,香软玉入在怀却不敢再造次,只是拥着她。纪得见他没有动作,也松了一口气,乖乖靠在他的怀里,安稳入眠。这是他们第一次坦荡磊落地同床而眠,听着彼此的心跳声,甚至心安,一觉天明。
  随着时间的流逝,转眼间就到了万众瞩目的传媒盛典。陆禾是这次大会的主办方,主理人,早一周前就忙得不可开交。纪得心疼他,尽量不叨扰他,可饶是这样重要的节骨眼上,他还是时不时到她公寓报道,相拥而眠。有几日实在忙到凌晨,怕打搅她,才委委屈屈地将就在自己住处。少了她的香气凝神,第二天总是慵懒不得过,想来,是中了她的毒了。陆禾也暗自嘲笑自己的幼稚,像是个断奶的孩子,真是胡闹,却还是不停休。
  传媒盛典当日是一个周六,陆禾一早便去了公司,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警告纪得不可临阵退缩。按常理,这样的盛会,纪得一个小组长是没必要参加的,再加上她本就是不爱凑热闹的性子,横竖是不想去。可这事先前就答应了的,在舒适圈和守诺言之间,纪得还是选择了后者。她不适应人多并不代表撑不住场面,如不意外,还会碰到不少熟人呢。陆禾这般耳提面命,想来是有自己不知道的筹划。无妨,去了也好,场上的记者均是各报独家,想来纪家也是瞒不住了。
  总会有这一天,与陆禾并肩,反而没什么可怕的了。得到纪得保证会出席的承诺,陆禾才安心去公司了。临走前还说了会派司机来接,这一步步都妥善安排了,只为今晚。
  纪得美美地吃了一个午餐,便开始收拾自己。看时间差不多了,纪得接到电话,说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她施施然下楼,长裙及地,她恐脏了裙摆,一路小心提着,转角处上来,便看到公寓门口,司机师傅已经后在车旁。她谦逊有礼地与司机点头示意,待打开门,才发现陆禾母亲正落坐在后座。
  纪得一愣,却也是收回来疑虑,点头问好之后,便上了车。想来是今天的日子太过重要,用车紧张,况且和陆伯母同坐一车,自己已然是打扰了,不该再有旁的什么深究。
  “陆伯母,您好。抱歉让您久等了”纪得乖巧地与长辈问候。
  陆母是打心眼子里欢喜这孩子,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快,方才见她从门里走出来,一袭长裙煞是好看,别说是旁的什么人了,就是她见了,也觉得端庄典雅,气质非凡。这样一个可人儿哦,落入谁家都是个宝。
  “你穿的这样少,仔细着凉。”陆母牵过纪得的手,握在手里暖着,“这倒春寒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女孩子家家,可不能为了好看就不顾身体。”
  纪得被这一席话提点得低眉顺眼,她想着车里有暖气,到了会场人多,相必更是热闹非凡,总归不至于太冷,就索性舍了外套,只身长裙出发。这会儿陆母的一番说教,倒是让她有些微窘,乖巧地应着:“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劳您挂心了。”
  说话间,陆母将备在车里的羊绒披肩递给纪得,“披上吧,我膝下没有女儿,每每看到女孩子家的物件都是一阵遗憾,现在好了,有了你,便是我的亲女儿一般。”话说完,看着纪得,满心满眼的顺意满足。
  纪得接过披肩,乖巧地围着。长辈总是这样的,在冷暖上总归是担心。从前这些话都是张姨千叮咛万嘱咐,如今陆禾妈妈也是这般,加之方才的话,纪得只当是长辈的关心和喜爱,也不做多想。
  车上陆母和纪得拉着家常,聊得投机,多半是陆母说着,纪得应着,倒也是一派祥和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