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种看待领地的眼神，就好像苏鱼清是她的所有物一样，不仅是江婉和江芸，就连苏鱼清也惊呆了。
  这个告白来得猝不及防，他感觉到耳鸣头晕，偏生南鸢还拽着他的衣角，“清清，你说是不是？”
  苏鱼清被问得头脑发晕，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他这么一点头，江婉直接气得捂着胸口大喘气，由于刚刚苏醒的身体运行不顺畅，她憋得满脸通红，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们。
  她居然叫他……清清！真是气死人了！
  “你，你们……”
  江婉更是呼吸不畅，气得晕过去了。
  “姐姐，姐姐？”
  江芸醒悟过来，急得跑出去大喊医生。
  南鸢回过头来，苏鱼清的眼神很复杂，像是纠结中带有一丝不可置信和窃喜，微微张开的薄唇像是马上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这是真的吗？她说的是真的吗？
  南鸢的视线有些躲避，扯着他的袖子往外走，在这里说话，实在太不方便了。
  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苏鱼清终于忍不住了，把她往后一拽。
  南鸢吓得呼吸一滞，有种自己要往后倒的错觉，错愕的眼神看着苏鱼清。
  “鸢鸢，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苏鱼清的表情和语气极为认真，并且要求南鸢也认真地回答她。
  南鸢有些尴尬地红了脸，视线瞟向别处，“我说了什么？”
  刚刚说过的话就忘了，她是有多健忘？
  “你说，我是你的。”苏鱼清只好重复一遍，让她直面问题不要逃避。
  “……”南鸢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糟了糟了，装逼一时爽，现在她要怎么解释，她当时只顾着让江婉死心，没想过苏鱼清会当真啊。
  “你在说谎。”
  苏鱼清看起来有点生气，愣是脾气再好，也经不起她这么耍。
  苏鱼清的脸色晴转多云，心情也直线下降，他气得转过身去，心中空虚仿佛竹篮打水。
  南鸢在他身后比划着，“清清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
  “……”南鸢语噎，这不是女孩子才说的话吗？
  话说，为什么今天的苏鱼清突然有脾气了，不过还挺可爱的嘛。
  南鸢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声，“你真的不听？”
  “不听。”毫不迟疑的回答。
  “那好吧，那我走了。”南鸢撇撇嘴，只能从他身侧走过去，不听就不听吧，总不能逼着人家听吧。
  没想到苏鱼清一把拉住她，一脸诧异地看着她，那表情仿佛在问：还真走了？
  南鸢抓住了时机，一股脑地把话说出来：“清清，我只是想让江婉死心，所以才那样说的，不然我怕她以后还会来纠缠你，这对你我都不好。”
  “那我是谁的？”苏鱼清好像对她的解释漠不关心，一心只想追究个答案。
  南鸢嘴角一抽，“你自己的。”
  不然还能怎么回答，怪只怪她事先没有跟他说明，临时发挥很欠缺完整性。
  苏鱼清仍不想停止追究，“那你呢？你又是谁的？”
  这回换成南鸢一脸莫名其妙，“我是我自己的啊，还能是谁的。”
  她就不明白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得着问吗？
  听到她公平公正的回答，苏鱼清的气才消了下去。
  不过他们好像忘了坐在霍家庄园里的某位少爷，这话要是让他听见了，可不得开着直升机冲过来对南鸢宣誓主权。
  可是南鸢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那号人，嗯，她就是她自己的啊，有什么问题？
  苏鱼清闹了一点小情绪，恢复了理智，“江婉已经醒过来了，我怕你继续待在这边，她会对你不利，跟我回帝都吧。”
  “可是我还没拿到松下惠子的真实资料。”如果这个节骨眼上回去的话，她这一趟不就白忙活了。
  “回去也可以查。”
  “她这阵子刚好在魔都，我想跟她接触试试，看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线索。”虽然知道松下惠子不见她，但她还是想尝试一下。
  苏鱼清犹豫了片刻，拿出手机，“我约她。”
  两人的通话用的都是日语，叽叽咕咕的她也听不懂，打完电话她也一脸懵：“可以吗？”
  苏鱼清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她说，不见你。”
  这是什么情况，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针对她，什么原因？
  南鸢铁了心，“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见她的。”
  “我再问问她。”
  于是苏鱼清又用日语叽叽咕咕地打了十分钟的电话，最后终于谈妥了，“她说，她愿意见你，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也不知道，不过她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南鸢很爽快地答应了，“好吧，地址和时间发给我。”
  ……
  见面地点是一个古董展览馆，南鸢不明白见个面为什么要约在这种地方，不仅不方便说话，而且这里人多眼杂，道路两边全都放着贵重的古董，到处还都是买卖的商人，来这里，恐怕是来谈生意，而不只是来单纯见面的。
  直到她见到了松下惠子的助理，给出的解释是松下惠子打算在这里买一些古董，顺便跟她见个面而已。
  助理客客气气地带她去休息室，松下惠子背对着她，坐在一张软沙发上，惬意地端了一杯咖啡，转过头来——
  等她见到松下惠子的真容时，整个思绪都被打乱了……
  南鸢之前一直有幻想过，松下惠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美人？亦或是其貌不扬？没想到见了面之后，她会是一张整容脸，她精致得像一个洋娃娃，可是一看就很假，整得原来的五官基底都看不见了。
  助理在门外喊了一声，“惠子大人，南小姐到了。”
  松下惠子的后背一僵，侧着的脸转过来，那一张精致的假脸对着她，因为整张脸都被动过了的原因，所以看不大出她脸上的表情，只有那一双灵秀的眼睛，似乎是上天恩赐，看不出动过的痕迹，那双眼睛像是充满了魔力，即便南鸢不想跟她对视，却也忍不住陷了进去。
  只是她的眼神很怪异……不知道为什么，南鸢心头一悸。
  松下惠子明明只看了她几秒，可是那一眼却像是望穿了时光，等她收回眼神的时候，眼中竟然有泪。
  南鸢浑身僵住，松下惠子明明是这么一个可恶的人，她却忽地觉得很亲切。
  那一瞬间，她竟然恍惚中放下了一刻她们之间的恩怨。
  南鸢想要在她对面坐下，却被她拦住，“不用坐了，我马上要出去看看货色如何，你陪我一起吧。”
  南鸢一愣，“好。”
  松下惠子扯了扯嘴角，可能是由于常年没笑，又或者是由于整容脸僵，所以那一抹笑也似笑非笑，唯独能从她眼中看出一丝明亮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南鸢竟然觉得心里有一丝暖意。
  只是她没有意识到，从她进门起，松下惠子就已经拿到了主导权，而她在下意识地跟着走。
  柜台上的古董物件琳琅满目，在灯光的照耀下美得辉煌，穿梭在这些古董之间，她有一种时间逆流的错觉。
  松下惠子突然停住了，指着架子上那颗蓝色透明的珠子：
  “这颗夜明珠你喜欢吗？”
  南鸢盯着那颗夜明珠出神，下意识地点了头，“嗯。”
  “那就送你了。”松下惠子立刻让老板把那颗珠子包起来，还没等她明白这句话，助理就已经刷卡了。
  南鸢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一来就送她这么贵重的见面礼，什么意思？
  “看来这里的货色不错，我们进去看看。”
  没等她说声谢谢，抬脚就走进去了。
  南鸢无奈，只能跟着上去。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不好受，不过她这次来也是有事相求，不好翻脸，只能忍了。
  况且，松下惠子给她的感觉也不差。
  直到松下惠子逛得尽兴了，也买下了不少古董珍宝，这次跟她提及正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南鸢憋了很久，终于说出口，“我希望你能把霍之勉杀死叶寄梅的把柄处理掉，这件事就这过去了。”得尽快把叶寄梅的死亡资料拿过来，省得她日后再提，光用这一招就把他们威胁得死死的。
  “很抱歉我不能给你。”松下惠子一口回绝。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南鸢也不废话。
  松下惠子彻底板着脸，“没什么条件，这件事其实已经过去了，我也不会再追究了，请你放心，南小姐。”
  “那你销毁证据。”
  “这个恐怕我不能办到。”
  “你什么意思？”不想把证据交给她，又不想销毁证据，她到底想怎么样，这件事情到底还能不能过去了？
  松下惠子看了她一眼，之前的好心情烟消云散，变得十分严肃：
  “既然你来找我了，那之前肯定也对我的资料了解得很详尽，你应该知道，我隶属于欧洲总部，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那边的指使，至于霍之勉杀人的证据和对于南晚晴的安排，都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一直听他们说欧洲总部，可是欧洲总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还是根本就不是个地方，只是他们的一张挡箭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