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当家的，还要我偿命吗？”
  赵越夜慢慢走进院子里，站在方杰的面前，蹲了下来。
  “不敢，我那是在说笑的。”
  方杰头越来越低，不敢跟赵越夜直视。
  “把方少平给我叫出来。”
  赵越夜懒得跟他啰嗦。
  “孽子，有什么得罪世子殿下了吗？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不过他回京后就直接去了东阳学府，并不在家中。”
  方杰说话都在颤抖。
  “你生了个好儿子，看在你儿子的面子上，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但是我禁军将士从西郊大营奔袭到这里来，腿脚费你看着给吧。”
  赵越夜撂下这句话拔腿就走，他要做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只要这方杰不想得罪找家必然会重视方少平，这也是赵越夜对他的承诺。
  “世子要去哪？需要我派人护送吗？”
  韩通虽然是有本事的人，但做人也很圆滑，这种巴结赵越夜的机会，任谁都不会放过。
  “指挥使带军回营即可，我去一趟东阳学府应该不会出差错。”
  赵越夜纵身一跃，消失在大街高高低低的房顶上。
  他这样全力奔袭，比起马匹还快上不少，但是耐力却不如马匹。
  约莫一株香的时间，赵越夜来到东阳学府。
  东阳学府虽然属于国子监，但早就已经脱离了管制，也不像其他地方一样戒备森严。
  相反学府之中，但是出入自由，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赵越夜整理已经弄乱的衣物，纵身来到学府。
  一年一度的招生已经开始了，学府上下一片沸腾，忙碌的人群根本无暇管他。
  赵越夜一个人在学府之中闲逛，他来这里是有目的的，一是为了找方少平，二是提前来探个点，下回来这里拜师也就轻车熟路了。
  “开始了，开始了，我们快过去吧。”
  “听说这次选拔是初尘助教亲自主持，我一定要在他面前好好表现。”
  身边的人都同时朝一个方向涌去，赵越夜也跟着人流走。
  学府前院的一处空地上，已经挤满了人。
  空地的中央，摆着一块巨石。巨石约莫有两人高，宽也有一丈有余。还有半截被埋入土了。
  在巨石前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白色长衫，硬朗而不是英俊的脸庞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身形稳健，看起来十分严肃。
  “他就是初尘助教吧？那个寒门出身的助教。”
  “三十余出头便已经迈入了三转释灵境，是学府之中最有希望突破到灵尊的一代新锐。”
  “你别看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助教，但他可是张祭酒最看重的年轻人。”
  人群之中都和赵越夜年纪相仿的少年，因为东阳学府招生最高年纪也不能十八岁。其中还有不好寒门子弟，所以他们对初尘格外的崇拜。
  “静一静，静一静，我们这次的选拔，不玩打石头这样无聊的游戏了。很简单，谁能迈过这条线走三步，谁就能成为东阳学府的学子。”
  突然从巨石后面跃出一道人影，瞬间就出现在众人面前，速度之快恐怕恐怕并不输给暗影卫。
  也是三转释灵境。
  赵越夜心中暗道，这东阳学府果然卧虎藏龙。
  待来人站定，赵越夜才看清楚他的样貌，枯黄的皮肤凌乱的头发，手中握着一个葫芦，正往嘴里倒酒，身上的衣物也没有初尘那么讲究。
  “别看了，我叫长空，也是这学府助教。你们听我的准没错。”
  自称是长空的人，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后拿下一把长剑，以剑为笔在巨石四周十步的距离画一个圈。
  “大家时间都是宝贵的，早点完事，大家都可以休息了。”
  画好圈的长空站在原地，扶着剑打了一个饱嗝。
  “有没有搞错，今天可是选拔的最后一天。”
  “那些富家子弟凭着一封推介信就能进学府，我们辛辛苦苦不远千万里参加选拔，居然就这么对我们，”
  “我们要见祭酒大人。”
  长空看了一眼躁动的人群，又看了一眼初尘说道。
  “得了嘞，那你们还是打石头吧，无趣。”
  长空来到登记台前坐了下来，打起了瞌睡。
  “张三北，十八岁，一转聚灵境，合格，编入丙院。”
  “苏安，十六岁，三转炼灵境，合格，编入丁院。”
  “罗杰，十五岁。一转聚灵境，优秀，编入甲院。”
  “肖志，十八岁，三转炼灵境，淘汰。”
  录取的最低标准是十八岁必须到一转聚灵境，少一岁少一个小境界，随着广场上的巨石一会亮一会灭，有人兴高采烈，有人唉声叹气。
  赵越夜也当真觉得无趣，刚想要离开，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柴风，十八岁，一转聚灵境，合格，录入丁院。”
  这不是柴凝雪的哥哥吗？赵越夜记得自己给过他学府的推介信，按理来说是不必来这里参加选拔的。
  不管什么原因，他还是通过了，赵越夜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就在此时，人群中一阵躁动，几个身穿白袍的少年将人群隔开，中间一人长相消瘦面容阴狠，缓缓走了出来。
  “你还真敢来东阳学府，难道是我对你太过仁慈了？居然还上门来送死。”
  正欲去报名的柴风呆呆的愣在原地，他矮小干瘦的身躯在微微颤抖着，眼神也在逃避，半晌挤出几个字。
  “你们已经杀了我父亲，还想怎么样？”
  什么？
  赵越夜心里一阵滔天巨浪，他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镇江城赵磐的二弟，赵谱的儿子，赵涅。
  但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对柴重动手，因为柴重并没有参与对赵磐和赵谱的战斗。
  赵越夜心中闪过一丝愤怒，他不知道怎么跟柴凝雪交代。
  “桀桀，要怪就怪你父亲生了一个好女儿，我暂时还惹不起赵越夜，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赵涅阴冷的目光中泛着血丝，脸庞阴沉到了极致。
  “他们是谁啊，好嚣张啊。”
  “嘘，别说话，他们是黑龙会啊。”
  “黑龙会，就是那个东阳学府里学生里面势力最大的黑龙会？”
  人群里稀稀疏疏有人议论，但没有逃过赵越夜的耳朵。
  黑龙会，黑龙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