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无能为力
作者:榆斐斐      更新:2021-06-30 23:40      字数:3682
  她的世界里一点点昏暗,她真切的听到了他们剧烈的喘息,真切的感受到了他们的粗暴,她的反抗她的挣扎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个徒然的笑话。
  她无能为力。
  她的衣服被撕成碎片,她哭喊的嗓子都哑了。
  可是那些人只是在旁边笑,笑得那么猖狂,笑得那么肆无忌惮:“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这就是纽约最阴暗最肮脏的一面,世界上所有丑陋的人性大抵都是大同小异的。
  她腿部剧烈的挣扎慢慢的停了下来。
  她像个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任凭这些人绵延不断的上来凌辱,羞辱。
  她的耳朵再也听不到了,眼睛再也看不见了,她只是在心里嘴里一直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安阳,快来救我,安阳……安阳……
  灾难与意外来的太突然,她完全没有任何的防备。
  在这个暗无天日没有王法的地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在整个摇晃的世界里天旋地转。
  耳边尽是淫秽的笑声,身体更是被伤害的残破不堪。
  那些人疯了一般,榨干了她最后的一滴眼泪,一丝体力。
  她彻底陷入了昏厥中。
  这真是漫长而痛苦的一夜啊。
  夏默再度醒来时,天还是暗的,但天际隐约有了一点光亮。
  她猜不出具体的时间,可大约也明白,白天很快就会来临。
  她的手脚已经被人解开了,但身上衣不蔽体,没有丝毫的遮掩。
  所以她一向白皙的身体上布满各种青紫的印痕,双腿更是酸涩的下不了床。
  她是从那块木板上滚下来的,她看着残破的身躯,只能咬住衣服的一角,失声痛哭:“安阳,你在哪里,安阳……安阳……你在哪里,我在找你啊,安阳,啊——”
  报应啊,这难道就是报应吗?
  她似乎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仰天悲鸣。
  董安阳以一种出其不意的方式离开了她的生活,夏默感觉无所适从。
  强留在身体上的痕迹可以用洗澡来清除,可是强留在心灵上的伤口却是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
  即使出了那样的事情,她还是坚持又找了一个星期。
  她压下所有的痛苦,咽下所有的不甘,只为了将董安阳找到,然而,偌大的美利坚合众国,她如一滴水一样渺小,任凭她用尽手段,还是一无所获。
  一个星期的一个傍晚,她弹尽粮绝,蹲在纽约的街头,失声痛哭玎。
  她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流浪在孤苦无依的陌生之地。
  安若风今天穿了一件烟灰色的手工西装,处处演绎着低调的奢华。
  林琴筝拿着文件刚准备敲门,他的门却开了,他手上拿着车钥匙,一副外出的模样:“琴筝,我现在要出去,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见女朋友?”林琴筝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刚刚接到的一个大订单,看来你是没兴趣了。”
  安若风正准备回答,手机却扬了,大洋彼岸来的电话。
  十三小时的时差,他们的正午,正是纽约的午夜。
  他接电话时声音充满了愉悦:“喂,苏暖吗?”
  那边静默了好一会儿。
  林琴筝挑高了眉道:“是苏暖?”
  不待安若风回答,那边传来夏默低低的哭声:“若风,是我。”
  安若风一怔:“夏默?”
  “对,若风,是我,若风,我好想你,若风,我好想你……”她在电话里哭的无比伤心,那种痛不欲生是即使隔着电话,林琴筝也能听到的。
  只是,她实在拿不出任何的同情心。
  于是她选择了快速回自己办公室。
  安若风眉头紧锁,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只好一边走一边说:“夏默,你先别哭,告诉我,你怎么也去美国了。”
  电梯叮一声到来,林琴筝站在公司门口,看着安若风拿着电话走进去,眉头也没有解开。
  董安阳住在这里养伤的日子是平安而安宁的。
  只是每天早上去洗手间的时候,他会看着镜子中的那个人发呆,他会觉得自己越来越陌生,再也回不去了。
  夏默擅作主张,让医生帮他动了手术,她企图将他改变成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别人永远认不出的人。
  而今,虽然她的计谋没有百分百得逞,可他越来越真切的感受到这种陌生。
  别说苏暖了,就连他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还有他的脚,这个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一辈子都没办法弥补的缺陷,他可以不在乎,别人可以吗?
  他有时候时常会自嘲的想,曾经自负,曾经骄傲,曾经胸怀天下,曾经满腹经纶,到头来,他也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他甚至会想如果那场爆炸要了他的命,也许他就不会像现在这咬牙切齿。
  夏默在他与苏暖的事情中扮演了一个太过重要的扭曲的角色,他们一步步的绝望,一步步的错过,最终走向这样不可挽回的伤害。
  可是不论是天时地利还是人和,老天似乎又是善待他的。
  它将他的挚爱送到了他的身边,让他以一种隐秘而光明的方式守候在他们身边,这已是恩赐。
  外头传来敲门声。
  他知道是苏暖给她送早餐来了。
  她现在早中晚每天三次,都会准时出现,给他送饭送菜。
  让他惊奇的是,这一个星期以来,他吃的每顿饭,几乎都是没有重样的。
  她变着法子给他做各种滋补的食物,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都看在眼里。
  他穿好了衣裤,在镜子前整理好自己才去开的门。
  他已经习惯了每天打开门就迎接她的微笑,今天也不例外。
  苏暖并没有吝啬自己的笑容,她笑容如外面和煦的阳光,仿佛瞬间能照进人的心里:“嗨,brook。”
  董安阳淡淡的点头,眼睛朝下,看着她盘中的食物,她抓了抓头,解释道:“不好意思,今天我得带小宝去一趟医院,中午可能无法赶回来吃饭,所以你得这样解决下了,没问题吧。”
  他下意识紧张的追问:“小宝怎么了?”
  “额,他有些小毛病,需要看下医生,不过多谢关心,没什么事情。”
  “小毛病?”董安阳大约知道了什么毛病,也就没有细问,让开了身体,让她将食物端进房。
  “谢谢。”他说,“放那边可以了。”
  苏暖盯着他走路的姿势,咬着唇犹豫了许久:“brook,我觉得你的脚现在还没好,实在没必要装上假肢,这对你的伤口恢复非常不利,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出去走走,多晒晒阳光……”
  “不用了。”董安阳断然拒绝了,他的电脑又提示有新邮件进来,于是便对她说,“苏小姐,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不过现在我有事需要忙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苏暖也不是傻子,立刻提出了告辞:“那好吧,我先走了,您小心些。”
  待她关上门,他站在阳台上看着她回到对面的房子里,怅然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回电脑前,打开邮箱。
  两封邮件跳出来。
  一封来自edward,一封来自林琴筝。
  进来的时间如此巧合。
  他笑了,先点开了edward的。
  yang,
  this/is/edward.
  my/friend/howard,the/gangleader/you/have/met/the/other/day,informed/me/that/he/had/found/someone/similar/with/shen/jingyang,/but/the/identity/of/that/manis/different/from/shen/jingyang’s.it/is/probable/that/he/is/completely/strange/to/you./i/think/it’s/better/for/you/to/gain/a/prepared/mind.
  what/should/i/do/next?i/think/we/have/already/tried/our/best/and/it/is/time/to/give/up.
  best/wishes.
  yours,
  edward
  他看完后,不禁默然。
  如果连霍华德出手都只能找到这样一个类似的结果,他也不由怀疑是否真是自己看错了,最后连edward都劝他放弃了,但他真的就这样甘心放弃吗?
  他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林琴筝的身上。
  点开她的邮件,信件的开头同样是对他的关心与问候。她还说了些苏暖的情况,可惜她不知道自己与苏暖,早已是朝夕相处的邻居了。
  至于董安阳拜托她查的那件事情,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进展举步维艰。
  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连霍华德都没办到的事情,世界上还有谁能做到呢。
  林琴筝在信件的最后还提到了夏默。她猜测安若风应该会去美国,但是具体发生何事,不知道。
  夏默出事了?安若风要来美国?
  尽管如此,他的内心依然很平静,因为他们,都不值得他心再起波澜。
  尤其是夏默,他们的情分,如今真是丁点不剩了。
  而且他相信凭她的手段,是不至于吃亏的。
  所以他无需多操心。
  外头日光正好。
  他站在阳台上感受着阳光的温度,闭着眼睛,感受着上苍的馈赠。
  很多人把阳光和空气当做了吃饭睡觉一样自然的存在,可是他们都不懂,这对于一个经历过生死存亡的人来说,能再次见到明天的太阳,能再度自由的呼吸,这是多么的难能可贵的事情。
  董安阳从醒来的那天就告诉自己,既然老天让他活下来了,那么失去的一切,他会亲手讨回来。
  他已经是一个已死之人,还有什么可怕的么。
  外头的风景真好,只是内心的荒芜才是真正的贫瘠可怕。
  董安阳重新回到电脑前先后给他们去了两封邮件,然后开始处理手头的日常工作。
  他现在可以说一贫如洗,什么都没有,惟独就是还有钱。
  傍晚时分,董安阳斜靠在阳台栏杆上,双手插在兜里,看着底下的苏暖艰难的从出租车上搬下一辆轮椅车来。
  “谢谢啊,师傅。”苏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付了钱,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阳台上的董安阳。
  她呵呵笑了两声,朝他挥了挥手,董安阳敛眉,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处。
  小布什在苏暖和小宝周围欢快的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