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下已经迤逦了一地的水渍，看起来惨不忍睹，夏衍初摆手：“安阳，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吧，这里我们看着。”
  董安阳淡淡应道，终于离开医院。
  苏暖坐在出租车内，盯着前方的黑色奥迪，十分的担心，一直让司机跟紧了。
  她已经尾随黑色奥迪一路，一直开到某小区门口。
  司机说：“小姐，进入这里要通行证的，我进不去。”
  “多谢。”苏暖急急忙忙付了钱便跳下了车，从另一侧跑了进去。速度之快，保安没拦住。
  可是黑色奥迪更快的朝前开去。
  在小区内一路畅行无阻。
  很快，它就消失在了苏暖的视线里，苏暖站在灯火通明的小区道路上，却显得十分茫然，两边高大的建筑开始朝她挤压过来，她心焦的不知如何是好。
  韩婷婷喝醉了，被张老板带下了车。她柔软的身段靠在张老板的身上，任由这个男人将自己抱回家。
  她喝的很醉了，可基本的意识还是有的。
  张老板很着急，一进门便将那张臭烘烘的嘴给凑了上来，她左右闪避着，但没躲开。
  她就被强按在墙壁上，被他用蛮力撕扯着身上的短裙，她的丝袜被他不费吹灰之力随意扯破，韩婷婷尖叫出声。
  紧身的连衣裙很快被剥落，露出里面的黑色内衣。
  张老板的头蛮横的欺压下来，韩婷婷推不开，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韩小姐，我早就听说你们公司你是出了名的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我还听说，你有一项特殊的服务，嗯？”
  他用眼神示意她，韩婷婷半闭着眼，好似没听到他的话。
  可是这个张老板却突然将她带到了客厅里面，他的表情早已痛苦难耐，毫不犹豫的坐在沙发上，等着韩婷婷的服务……
  韩婷婷面色红里透白，身体瞬间有些虚弱的摇晃……
  苏暖已经在这个偌大的高档小区内来回走了好几圈，大半个小时过去，她正待放弃时，突然看到熟悉的车子停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
  她一愣，立刻跑上去，果然是这辆车子，可是车内并无人影，车子已经上了锁。
  她抬头，望着这座高耸入云的住宅建筑，踌躇间，却见韩婷婷的身影已经从大门里面走出来。
  只是步态轻浮，衣衫褴褛，很是狼狈。
  “婷婷，你这是怎么回事？”苏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扶住她的胳膊，韩婷婷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却让苏暖大惊失色。
  韩婷婷的嘴角全都破了皮，艳丽的口红早已退的丁点不剩，烟熏的眼睛也被模糊的乱七八糟，整个人就像是遭遇了大劫难，惨不忍睹，看了让人于心不忍。
  苏暖震惊的看着她的样子，虽然不敢妄加揣测，但还是情不自禁的问了一句：“婷婷，你是不是来这里干了……”
  “你别管我！”韩婷婷蓦然打断她的话，甩开了她的手，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
  苏暖急了：“婷婷，你跟我走。”
  虽然苏暖用尽全力想拉住她，可韩婷婷的力气比她大许多，在拉扯中，苏暖被推倒在地，她明显怔愣了一下，想拉住苏暖，可没来得及，苏暖跌坐在地。
  韩婷婷抿着唇，用幽深的目光看着她：“苏暖，对不起，但是我的事情你别管了，你管不起。”
  她说完就走，苏暖手撑在地上，又赶紧爬了起来，认真浑身的疼痛追上去，但远远的，她看到在小区门口，赵士升的君越将韩婷婷给接走了。
  她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莫名惊骇，不明所以。
  韩婷婷真的是自愿的？尽管觉得愧对自己，但她还是自愿的……
  这个认知令她的心情瞬间沉入了谷底。
  董安阳给她打来电话时，她已经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因为内心震动，她好久才意识到手机在震动。
  “暖暖，你在哪里。”董安阳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加掩饰的疲惫。
  苏暖说：“我也不知道。”
  董安阳立刻从床上坐起：“怎么回事。”
  苏暖望了望周围看似相识但又不识的高大建筑与绿化带，显得十分的茫然，她确实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了，周围没有出租车经过，快速来回的私家车也无意为她停留。
  “周围有什么标志？”董安阳又问。
  苏暖四处张望了一下，好不容易发现一个地名：“人民街……江夏小区！”她突然回头，看到了那个小区闪烁的名字。
  董安阳立刻沉声道：“你站在那里别动，我现在过去接你！”
  二十分钟后，黑色丰田出现在苏暖面前。
  她从地上站起，他从车上下来，第一时间询问：“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没事吧。”
  “没事。”她叹了一口气，“上车再说吧。”
  她在等待的时间里其实一直在组织如何跟董安阳交代，可是到最后她发现，无论怎么说都不得劲，她只能用嘴平铺直叙的方式，将离开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董安阳听完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常，苏暖有些头疼的抚额，他却说：“你别人的事情都讲了，怎么不讲讲自己的事情呢，夏默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苏暖没想到他知道的这么快，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儿，便启唇：“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已经帮你找好了律师，明天你直接过去找他就可以了。”
  苏暖惊讶：“真的不用这么麻烦，我也找好了。”
  “谁？”董安阳眉头立刻皱起。
  苏暖老实回答：“苏子墨，我已经跟他见过面了，大致情况也说了。明天详谈。”
  “哦？”这下轮到董安阳惊讶，见苏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倒是点了点头，“那我陪你一起去。”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了，哪里什么事情都用得着你出面，你跟夏默……”
  “你终于还是好奇了？”董安阳似乎就是在等苏暖问这话。
  苏暖别开头：“我就随便问问。”
  婚期将近。
  说她一点也不在乎，怎么可能。
  可是夏默的话却如藤蔓不停的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她害怕夏默继续做出过激的举动：“我们照片的事情……是她给赵士升的吧。”
  董安阳没回答。
  但等于默认。
  “其实看得出她真的很爱你，现在变成这样，她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事情都说开了，谁能好受呢。
  然而再复杂的事情也必须有解决的一天。
  董安阳说：“你要做的就是赶紧跟赵士升离婚，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吧。”
  她不语，他快速的开车，显然是往寰宇天下而去。
  苏暖摇了摇头：“还是送我回我妈那里吧，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不要落人口实为好。”
  而董安阳后来又接了个电话，于是只得将苏暖送了回去。
  苏暖缓缓上楼，时间已经很晚，但她没想到家里还有访客。她开门，就看到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背影略瘦，穿的很朴素，听到动静，女人就回头。
  苏暖当时就惊呆了，她是……董安阳的母亲！
  董母一看到苏暖立刻朝她点了点头：“暖暖回来了。”
  “妈，董阿姨。”苏暖好不容易才叫了一声，手却抓紧了钥匙，她完全猜不透董母的意思。
  苏咏荷照顾的很周到，桌上摆着两个茶杯，还摆着一些水果，看样子董母坐的有些久了。
  董母点点头：“我上次在医院跟你妈妈相遇的时候就一直很想找个机会好好聊一聊聚一聚，今天真是高兴的忘了时间。”董母很随和的说，“暖暖都长这么大了。前几次见面也都是匆匆忙忙的，都没机会好好谈一谈呢。”
  “没事，以后有机会的。”苏咏荷道，“你有空也可以来医院找我，咱们就抽空聊聊天，挺好的。”
  “好，”董母拍着她的手说，“你把暖暖教育的真好，暖暖，送阿姨下去行不行。”
  天际月色皎洁。
  苏暖陪着董母走在小区道路上，不时提醒她几句。
  董母很高兴，握着她的手，但没开口说话，对于她，苏暖并没有多少印象。
  上一次点点的满月酒上匆匆一别，但忘了他们其实还是有一段渊源的。
  是啊，她怎么能忘了董安阳的父亲与她父亲之间的事情呢。
  他们同为国家地质局地质勘探员，她怎么就没想到其实苏咏荷和董母之间也应该是认识的呢。
  “暖暖。”董母见她出神了，便出声将她的神智给拉了回来，“暖暖，什么时候有空，带士升来家里吃吃饭吧，他跟安阳应该很有话题才是。”
  董母看苏暖的眼神是温柔而和善的：“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很喜欢你，暖暖，你眉宇间像极了你的母亲，上次在医院，安月的事情也多亏了你的帮忙。”
  “不客气，那是我妈的分内事，您太见外了。”苏暖觉得受之有愧，声音不高。
  董母却说：“自从安阳的父亲意外去世后，我始终不相信他就这么离开我们了，暖暖，你知道吗，这些年安阳一直没有放弃追查这件事情。”
  苏暖浑身一怔，手指下意识的蜷缩在一起，她抬头震惊的看着董母。
  董母看着她的反应倒是很平静：“很多人跟你一样，听说了这件事情都是这个表情，觉得很惊讶，其实我也劝过安阳少几次，事故报告都出了，当时他又是跟你爸，也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一起下海做石油勘探工作的，就算再怎么查，也都不可能查出什么事情来吧。”
  苏暖的面部表情就像是泥塑的雕像，完全失去了自我反应的能力。
  董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暖暖，其实我今天叫你下来，主要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苏暖好不容易拉回思绪，回道：“嗯，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