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我的忠诚
作者:榆斐斐      更新:2021-06-30 23:33      字数:4254
  “公司不是我的。”傅云谦乌黑的眉目一片浅淡,“你们要去的话,我可以代为引见,不过,成不成不是我说了算的。”
  吴秀梅却一击掌:“虽然不是你的,但也八九不离十不是吗?你说一句话,他们还敢不从啊。”
  饭桌上,就听到吴秀梅一个人言之凿凿的高谈阔论,她仿佛已经看到彭青青穿着一身高级套装,出入cbd高级写字楼,被各种青年才俊包围着,参加各种高级酒会,身边满是英俊潇洒的官二代富二代随手任她挑的模样。
  傅云谦呵笑着站起来,留下了一个电话:“嗯,那你有事找他吧,我们先走了。”
  临走前,唐小宴看了眼纸条上的电话,有些眼熟,好像是,傅子豪的?
  吴秀梅眼见着他们要走,有些失落:“哎,不能捎带青青一程吗?她一个小姑娘家,一个人去城里,不是很安全啊。”
  傅云谦把收拾好的东西放入后备箱,看到吴秀梅那满脸殷切的样子,他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门,嘴角微挑:“完全不用担心。”吴秀梅一喜,以为傅云谦另有安排,结果听他说,“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她的珠圆玉润的。”
  ……
  这是什么意思?吴秀梅还没有反应过来,傅云谦已经坐上车,开车走了。
  唐小宴探出头来,对站在门边年迈的外婆挥挥手:“外婆,回去吧,我有时间了再来看你。”
  她柔和的声音消散在夜风中。
  夜色幽深,天幕上没有星光,奥迪飞速奔驰在空旷的公路上,路的两侧依稀可见大片树林和天地,唯有远处村子里几盏零星的灯火,静静闪烁,点缀其中。
  唐小宴关上车窗,回想着傅云谦上车前那句揶揄与调侃,微微一笑,不过也不忘向他求证:“你给了傅子豪的电话。”
  他十指紧握着方向盘,目光静静注视着前方,线条完美的侧脸透着一股沉寂刚毅:“你舅妈不是打着把女儿介绍给傅子豪这个富二代的主意吗?我满足她岂不是更好?”
  “……”唐小宴如何看不透他的那点心思,一箭双雕,一举两得,既给傅子豪使了个绊子,又把彭青青这个烫手山芋给丢了出去。
  “很好,棒极了。”她侧目,夸奖他。
  他冷了一晚上的脸色,似乎终于稍稍转暖,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唐小宴还是瞧出了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浅淡笑意。
  因为她的夸奖?
  “现在我们去哪里?真的要回a城吗?”这么晚了,开高速并不安全,而且路况还不太熟悉。
  车子已经开出狂野,进入市区。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他把车子停在了市内最高级的一家酒店面前。
  四星级,却已经是这里最好的去处。
  而且其实装修,并不输给外面的五星级,因为是去年刚刚修建好的。
  只不过这里是小城,旅游业也不发达,来往的客人并不是很多,入住率也不太高,傅云谦要了一间最顶级的豪华套房,号称270度全景房,可以将全城的景色尽收眼底。
  全城景色尽收眼底,唐小宴想问的是,这城里,有什么可看的景色?
  这是全城最高的建筑,二十层,周围都是两三层的低矮房子,即便不是270度全方位的豪华套房,也可以做到全城景色一览无余吧。
  好在这么豪华的套房,价格还不贵,竟然是一线城市的的三星级住房的价格。
  唐小宴忽然觉得这这里生活其实挺不错的。
  小家伙一路上还兴致勃勃向傅云谦报告着连日来的行程,到了这里,反而安静的靠在唐小宴怀里睡着了。
  托着有些沉,办好入住手续后,傅云谦就把孩子给接了过去。
  唐小宴瞥他一眼,会心一笑,手腕不自觉的放入他结实的臂弯里,他挑挑眉,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唐小宴朝他颔首,把孩子接了过来,抱进套房里面的小间,脱了衣服和鞋,又去洗手间里面打了水出来,给他洗了脸擦拭了手脚,盖上被子,脸上亲吻一口,这才关灯退出来。
  套房的客厅里,挺拔的身影站在落地窗上,外套脱了,只穿着里面一件修身的衬衫,没有领带,领口上面的扣子微微敞开着,衬衣下摆系在皮带里,他站的很正,显得双腿修长而笔直,更多的时候,都是对方在说,他偶尔回应几句。
  唐小宴打了个哈欠,其实有点累了,而且这么多天未见,说不想那是假的,可是看他打电话一般都是公事,也不敢造次,就去洗手间洗了个澡,换了睡袍出来时,发现傅云谦已经打完电话,不过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窗边,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股阴郁里,虽只能从前面的落地窗看一个模糊的表情,但单看他肌肉紧绷的背影,唐小宴也感觉的出,他那个电话,绝不是什么好事。
  是因为公司的事情吗?
  她无声的走过去,从背后伸出双手,环住他精瘦的窄腰,白皙柔嫩的脸贴在他宽大的后背上,像猫儿似的,蹭了蹭:“怎么了。”
  男人回神,低头看着扣住自己腰部的那一双细白的藕臂般的皓腕,冷酷的表情逐渐冷了下来,悲剧的肌肉虽有所放松,但也是紧绷的。
  “公司出了内奸。”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忽然幽幽开口。
  唐小宴愣了愣:“那抓到了吗?”
  “抓到了。”就在一天前,他和陈墨布置了一个星期的计划,终于收网了,而奸细,也如愿被他们揪了出来。只不过,刚才,陈默说,他们准备明天新推出的产品计划,被万林在今天晚上,以轰动全国的效果,发布了万林的新产品。
  这也意味着,他们中间,还有奸细,不是一个,而是两个,或者更多。
  傅云谦不经手人事,他自己只带了陈墨一个人过来,其他的,都是之前分管人事的傅成光招进来的……
  唐小宴知道,公司里出了内奸,就像是人的身体里长了个毒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砰的一声爆炸了,人虽然抓到了,但还要更多的问题需要解决吧,一个优秀的企业要想走得远,是决不允许这些祸害存在的。
  她听傅云谦说:“凡是背叛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语气狂妄而冷酷。
  唐小宴愣了愣,又听他说:“怕了?”
  她回过神,他的衬衫下摆不知何时被她扯出了一个弧度,正好可以容纳她的手指伸进去:“不是,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向你表达一下我的忠诚?”
  他不是还在为韩之敬的事情生气吗?唐小宴忽然有一个很大胆很大胆的想法和念头,这个念头像烈火在她的身体里燃烧,在她的心口跳跃,令她疯狂,如痴如狂……
  傅云谦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皮带扣在她白嫩的指缝间被把玩着,解开,丢弃……
  身后的这个女人如一条灵巧的蛇,手指在他的胸膛上跳跃着,身体慢慢绕到他的跟前,湛亮的黑眸里数不尽的柔情,还没开始,却已经酡红了双颊,湿热的唇舌在他的脖颈处扫荡,柔若无骨的小手往中心地带边缘徘徊着。
  然后身体慢慢下蹲,半跪在他的面前……
  结束的时候,唐小宴趴在她的身体上,大口大口的畅快呼吸,真的,快要窒息了呢。
  床上的男人,却像是比以往战斗的任何一次,都要乏力,竟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过来。”他嗓音很哑,暴露了他某种暗藏的情绪。
  唐小宴乖乖的往上靠了靠,靠在他的臂弯里,望着她满脸红晕,他抬手,温暖的指腹擦拭着她的嘴角,神色中似乎有些抱歉,还有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就够了。
  她被他看的,趴在了他的心口上,试图把自己的脸埋进去。
  他见状,微微一笑,抱着她转了个身,稳稳的将她平躺在床上,随后正面欺压了上来,这是令唐小宴感到最安全和最珍惜的姿态,心情一阵激荡,忍不住抬起双手环住她的后背,而他则慢慢弯下腰,把脸埋在她的肩颈处,呼吸缠绕着呼吸,身体紧贴着身体……
  这一晚,唐小宴仿佛由始至终都在未经历过的梦境里,她像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里,沉沉浮浮,而他就是那气势磅礴的大海,一切的源头,掀起了狂风暴雨,让她只能忽上忽下,王虎所以,除了感受他,再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其他。
  真的是,忘乎所以,然后心甘情愿的,被大海吞噬,崩塌在他的怀里。
  “我爱你,傅云谦。”唐小宴的嗓子眼很干很干,脸颊滚烫滚烫,当他在她的身体里震颤时,她情难自禁的大喊出声。
  他炽热的眼眸如烙铁,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嗯,我知道。”
  ……
  首都,医院。
  手术结束时,已经是深夜。
  韩之敬连夜赶回,可也已经在手术室外等了近两个小时。
  手术室的门朝旁边开启,身穿脸色手术连体衣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手上还带着淡蓝色的塑胶手套,脸上还带着口罩,她摘了口罩,又摘了口罩,看着蜂拥而至的韩家人,其中一个男人穿着简单的衬衣,西装外套,衬衣领口上方的扣子被胡乱扣开了,这不像他平时的风格,可他身姿英挺,年逾不惑却依旧丰神俊朗,头发乌黑发亮,向来很注重外表礼仪的他,可能也因为父亲的突然入院有些匆忙的急迫,所以很多细节都顾不上了。
  而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偏偏,自己也是有大半年没有见了,如此夫妻见面,是在手术室内,而这个丈夫对妻子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的问候,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一宁,我爸怎么样了。”
  好在,许一宁也习惯了,专业而迅速的解释了一边韩松明也就是她的公公现在的状况,并且对韩家人说:“手术很成功,你们也不会太担心,送去病房先观察吧。”
  韩文清松了口气:“一宁,麻烦你了。”
  许一宁淡淡一笑:“都是一家人,不用说麻烦。”
  韩文轩朝自己的弟弟看了一眼,拍拍他的肩膀:“之敬,很晚了,你跟一宁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陪着爸。”
  韩之敬点点头,许一宁表情淡漠的去旁边洗了手。
  等她换了衣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一道沉默而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前,半垂着头,侧脸线条一如记忆中的温和。
  她双手插在衣兜里,平底鞋在过道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韩之敬立刻抬起了头,看到许一宁已经走到自己跟前,大半年没见,许一宁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带着医生惯有的冷漠,这是他们夫妻的相处之道。
  “一宁。”他开口低低唤了一声,凄清的夜里,这声叫唤带着他长途跋涉的疲惫。
  “静语好吗?”许一宁没有回应,问起了女儿的情况。
  “哎。”未语先叹了口气,好似这个女儿已经是他们夫妻俩唯一的话题,许一宁的这个气,已经生了二十多年了,韩之敬觉得自己的耐心,也已经告罄,尤其是韩静语又这般屡教不改,他再一次觉得,这场婚姻已经让他的人生毫无希望可言,除了压抑,窒息,烦闷,“先走边说吧。”
  许一宁抿了抿唇,跟上前面男人的步伐,可是刚才听他那么一说,她的心忽然像被马尾蜂针一蛰,她也看到了他眼底那前所未有的疲惫,二十多年了,这样的针锋相对,其实,她也累了。
  他们已经白白蹉跎了二十多年,女儿都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养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叛逆大姑娘。
  车子安静的行驶在仿若灯海的夜景中。许一宁开车,戴了眼镜,韩之敬坐在一旁,有些诧异:“什么时候戴眼镜了?”
  许一宁心口略一憋闷,想出言讽刺,最后却忍了下来:“很早之前了,我都忘了,年纪大了,近视了,不戴眼镜看不清。”
  韩之敬以为她会说你会关心吗,或者这跟你有关系吗这样尖锐而讽刺的话,可是没有,她不但没说,反而还解释了一番,这种感觉,很微妙,让他下意识侧目看向身边的女人,他的妻子。
  以前,他跟她也是有过恩爱的日子的,夫妻举案齐眉,她是大家闺秀,钟灵毓秀,他出身军事之家,却温文儒雅,爱好书画,满身儒雅之气,一见面便是一见倾心,相见恨晚。